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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往事啊往事 ...

  •   1.
      ——我还是喜欢你
      ——就是想让你知道一下 毕竟都喜欢好几年了我这个人有毛病你就当我现在在说胡话吧。
      尤余将编辑好的文字发了出去,立刻收到‘你有1条消息未发送’的微信提示,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拇指覆盖在重新发送的选项上,马上微信再次出现‘0条消息成功重发,1条未能重发’的提示。
      如此反复几次,他才不甘心的点了‘忽略’二字。
      嘴里吐出烟圈,有些遮挡视线。
      备注为X的聊天页面,每一条消息旁的红色感叹号都很是醒目。
      更醒目的,是下面那条‘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的提示语。
      “好几年了啊……”
      “你可真狠。”
      尤余开口,空荡荡的,没有回应他的人。
      把手机锁屏随手扔在一旁,尤余向后仰,将头靠在老年椅上,悠闲自在模样的抽着烟。
      一圈接着一圈的烟圈。
      ……
      “今天是七月三号。”
      少年转着手里的钥匙扣,冷不丁的来了句。
      尤余划拉一下手机屏幕:“什么黄道吉日”
      走在前面的少年转身夺过他的手机,乐道:“我瞅瞅。”
      少年查了一会儿笑了。
      “七月三号,宜出柜。”
      ……
      尤余睁开眼,有些恍惚。
      ……
      电话是在下午打来的,一接听,骂声就传到了耳朵里:“我艹,小鱿鱼,回来怎么不招呼一声,你他妈够不够兄弟了啊,要不是看到陈沅的朋友圈,你他妈是不是就不准备让我们知道你回来了”
      尤余走到厨房将手机按免提放到餐桌上,打开冰箱查看食材。
      还挺丰富。
      待那头没了声,尤余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我没说,你也知道了是不是”
      “你他妈……德行。”季响愤愤道。接着又问:“你不是在北京当老师吗,怎么给回来了”
      “辞了。”尤余说。
      “辞了?怎么好端端的给辞了?”
      尤余盯了冰箱半天,没回答季响,拿出两颗鸡蛋。
      食材是很丰富,可他不会做。
      他握着鸡蛋叹了口气。
      季响耳朵出了名的尖,断不会放过这声叹息。
      “尤老师,才回来呢,叹什么气?”
      尤余看着手里的鸡蛋,挺大的两个,运气好可能是双黄蛋。
      随后季响听到尤余说:“妈的,当初咋没学一手好厨艺。”
      “现在学也来得及。”
      “来不及了,老子快饿死了。”
      “……”
      最后尤余还是点了外卖。
      石锅拌饭,把锅也给要来了。

      上高中那会儿,橡云县的混混喜欢聚集在一条街上,一条街是橡云县最热闹的街,有很多老字号。街的一头是居民区,街的另一头是橡云县最好的高中五中,县重点,录取率高,学校面积大,带动了一条街的发展。
      混混多,就喜欢收保护费,专挑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店家。
      尤余经常带徐来去一条街吃饭,一些时候太赶没吃早点,就逃课去,但大多时候饭点正常出校去。有一次在老店吃石锅拌饭呢,碰到了来收保护费的一群混混。
      徐来和尤余看不惯,把那些混混给教训了。
      老板很是感激。
      “以后你们要是想吃石锅拌饭了,叫外卖还是来店里,永久免费,管够!”
      徐来问:“给锅吗”
      老板没反应过来,“哈?”了一声。
      徐来也不恼,又慢悠悠的问了第二遍:“外卖的话,给送锅吗?”
      老板哈哈一乐:“你们俩的话,送!”

      尤余有点想乐,都说睹物思人,他这会儿就对着石锅拌饭想徐来了。
      下意识的打开了“X”的聊天页面,尤余默默的发了一段话。
      ——今天点了老袁家的石锅拌饭,味儿没变,还给送锅呢。
      想了想,又发了一句。
      ——点的鱿鱼的。
      徐来最喜欢吃鱿鱼的。
      反正徐来每次吃都点的这个味,尤余也就这么认为了。
      徐来还说,他喜欢吃鱿鱼圈。
      他们还没好上那会儿,徐来就说过自己喜欢吃鱿鱼圈,尤余也没好意思认为徐来是因为他才有的这个嗜好。但就算只是巧合也好,尤余经常会觉得徐来这人连胃口都与他有关,还怪浪漫的。
      ……
      徐来徐来徐来
      尤余吃饱喝足半躺在沙发上,觉得自己是真没出息,都放出狠话要放下他了,怎么还一直端着呢。
      还端放在心尖上。
      ……
      季响两年前子承父业接手了老父亲的烧烤店,都说干一行爱一行,季响也越来越有一个烧烤店老板样儿了。
      尤余去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了,他老远就瞧见季响站在门前吹风,看到他,对着招了招手。
      一条街快入夜的时候是最热闹的,那时候学生还没开始上晚自习,大多都在街上吃喝溜达。
      五中是一个很人性化的高中,除了学习时间,基本不会干预学生的自由活动,校门也是随时开放着。
      尤余从一群身着五中校服的学生中穿过,走到季响的烧烤店门前,见季响正把‘今日停止营业’的牌子挂上。
      “小鱿鱼,我他妈想死你了。”
      见尤余走近,季响激动的往他怀里扑。
      “去去去”尤余推开他“认真的啊,以后不许叫什么小鱿鱼了,都三十岁的人了,听你叫我害臊。”
      “得!”季响嘿嘿着拍他肩两下“以后叫尤老师。”
      “别,您老以后还是直接叫我尤余吧。”尤余一听老师这称呼从季响嘴里说出来,就一个头两个大。
      季响倒是不在意叫什么,他再次拍拍尤余的肩:“老余,以后都叫老余总行了吧。”
      说完后推着他往店里走“可就差你了。”
      一进屋,严一孟立刻离开座位扑向尤余,给他一抱,开口道:“亲爱的小鱿鱼,总算见着你了。”刚吃完一串烧烤,嘴角的残留物差点蹭到尤余衣服上。
      季响把他扒拉开,说你他妈表达表达就行了别搞得跟旧情人相聚似的。
      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此刻有三双眼睛死死盯着他。
      有陈沅的,有黄亚亚的,还有严一孟的。
      季响扯着嗓子咳嗽了两声,说口误口误我一时说顺嘴了绝不是有意要提什么旧情人新情人的。
      然后他感受到了来自三个人愤恨的眼神。
      倒是尤余没有太过表现什么,他走到空位前坐下,说了句“这烧饼没人吃我吃了”就吃起了烧饼。
      几个人嗯嗯唧唧的调整后,热热闹闹的围坐在一张桌上。
      太久没聚了,聊了很多年少的事,也聊了很多年少的人。尤余很多时候都是喝着酒撸着串听听季响和严一孟说,他们俩天生的话唠,以前是,现在也没变。

      他们都默契的不去提徐来,尤余知道是因为他才刻意不提的。
      尤余有些不满。
      明明当初是一起做的事,但好像少了某个人,那件事还是一样的发生着,从讲述者口中听到,也还是那样,并没有因为少了谁而对不上。
      他开始有些害怕,害怕连那段最想留住的记忆,都要开始没有徐来了。
      “……你们可以提他……徐来……你们可以提他的,我又不介意……”
      尤余觉得脸很烫,喉咙发干,说完一句话能看到鼻腔里喷出的小圈圈,一个圈一个圈的,像极了鱿鱼圈。他刚刚只顾着想徐来了,没太留意酒喝了多少,但他觉得自己是喝醉了,因为他听见自己开口道:“……你们说说徐来吧……我挺想听的……”
      ……
      不知道他们说没说。
      如果说了,那他们说了关于徐来的什么事。
      一定都是夸赞的,徐来那么优秀一个人,没有哪处是不落好的。
      ……
      尤余躺在床上皱着眉,脑子里一团浆糊,不知道昨天自己到底是喝了多少。
      说完那些话后的很长时间,他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诸如“真喝醉了”……“吉祥,你怎么也不拦着点”
      ……“……也不知道有没有放下”……
      “我见过徐来,就前几天,在……”
      在哪儿,尤余是真不知道了。

      橡云县的冬天大多时候来得早,来得冷。虽是地处南方,连着海,雨雪却一点也不亏欠此地,一年四季多雨,冬季雨夹雪是常有的。
      尤余时常会抱怨橡云县的天气,他似乎很不喜欢下雨天。
      此时是十月中旬,寒意已经一天比一天来得更烈了。
      尤余靠在门窗前盯着阳台上挂的几天前洗的衬衫,一件衬衫,几天了也还没有干,果然空气湿度太重。
      衬衫是白色的,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它比尤余其他的衣服尺寸都要大。
      尤余摸了下裤子口袋,没有找到方状的烟盒。
      有些丧气。
      看了时间,12:05分,外面刚下过雨,地面还很湿。
      尤余溜达着出门买了包烟。往回走的时候听见有人叫他,他回了下头,瞧见陈沅站在不远处,沖他挥手,手里提着两个袋子。
      陈沅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尤余身前,许是走得太快,白皙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红晕。
      “正准备去找你呢。”说完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赏脸吗?”
      尤余昨晚喝了酒,醒来只喝了口水,还没有吃点什么,此时看到陈沅手里提着的便当盒,才察觉到肚子空空的,饿了。
      他讪讪一笑,道:“陈沅大美人请,自然得赏啊。”
      陈沅的厨艺很是精湛,只是她不常做。
      她说会做了,很多时候就不喜欢动手了。
      她还说好的手艺是要在必要时才需要展示的。
      但什么时候才算是必要时刻,她又沉默不说。
      ……
      他们坐在尤余家的阳台,尤余吃得很香,陈沅却不怎么动筷子。
      她只是盯着挂在哪儿的衬衫,眼睛都不带眨的。
      等尤余的便当盒见了底,陈沅才说了句“那件衬衫很好看。”
      听她的语气,不太像由衷的夸赞。
      尤余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收回眼眸低声笑了。他说:“就是件普通衬衫。”

      陈沅拿起盖儿将没怎么动过的便当盒合上,走了。
      关门声挺响的。
      尤余看着那扇门,如果陈沅再多用点力,那扇门可就直接废了。尤余想:女人的心思很难猜,陈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随后他自嘲的笑了笑:“还好本大爷喜欢男人。”

      事实证明,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心思都挺难猜的。
      季响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尤余用食指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桌角敲着,敲得没了耐心,他对着手机恶狠狠的说:“吉祥,你要是再吞吐不出个屁来,老子立马去你店里揍你一顿你信不信。”
      “尤老师,好歹是个老师,怎么还有暴力倾向了,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抱歉,现在不是老师了。”
      “一日为师,终身都是老师。”
      “你再废话”
      “不废话了,我认真的,我就是挺好奇一件事儿……”
      “说”
      “……你……你还念着徐来吗?”
      “……还念着吗”
      尤余听着这句话,突觉自己在想徐来这件事上挺没出息。
      徐来走后,他时常像一条在浅洼里拼命挣扎的鱼,干不死,却也动弹不得。
      尤余想,他应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言而无信,让所有他们之间共同认识的人都知道他尤余还想着徐来,念着徐来,这样或许,总能传到徐来耳朵里。
      如果徐来听到了,他会怎样看待他呢
      或者只是听到了,却对此不屑一顾。
      沉默太久,季响知道对方走神了。
      但他没有打扰他,他静静地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过神,对他说一个回答。
      许久,尤余开了口。
      “念着呢,每天都想他,很多时候想看看他,想抱抱他,更多的时候想同他说说话,想让他知道我失信了,我没能遵守承诺不再思他分毫……”
      尤余突然很渴望这些话能传到徐来耳朵里,不需要他的态度或是任何表示,他只是想让那个人知道而已。仅仅只是想让他知道,却好似中间阻拦着千万座山川,怎么也到达不了。
      但他不知道,思念是可以穿过山川踏过河流随着风伴着味到达想迫切见一见的那个人的梦里的。

      “……小鱿鱼,徐来回橡云县了。”

      尤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这是自己回橡云县这么多天以来季响说得最他妈动听的一句话。
      他握紧手机,却又变得怅然若失。
      随后弱弱的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没多久,就前几天吧,他来我店里坐了会儿。”
      ……
      尤余失眠了。
      这还是他回橡云县第一次失眠。
      他打开X的聊天页面,输了一句“听说你回橡云县了,”接着又补了一句“真巧。”
      ……
      2.
      徐来是北京人,在高二上学期和妈妈一同来的橡云县。
      尤余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是橡云县难得的好天气。他在落日公园的草地上吃着雪糕晒了会儿太阳,随后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了居民楼,隔老远就瞧见自己的母亲大人同一个女人聊着什么。走得近了,尤余看清了那个女人的模样,四十岁不到,保养得甚好,谈吐到穿着都可以瞧出她跟橡云县的格格不入。
      “妈,在这聊啥呢”
      见尤余,余馨开心的招呼他过去和那个女人打了招呼。“叫李阿姨”余馨说。
      “李阿姨好。”
      那个女人打量了下尤余,笑得温柔,眼睛很好看的弯成月牙状。
      “没想到长这么大了。”
      “阿姨还认得我呢”
      李晚也是橡云县人,和余馨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之后又一前一后结婚,一前一后有了小孩儿。生下孩子一年后搬到了北京,这些年里也就没怎么回来过了。和尤余没打过几次照面。
      上一次回来还是三年前。
      “李阿姨更漂亮了,岁月在女神面前果然不值一提啊。”
      尤余是一个很会讨长辈喜欢的孩子,单就一点,他会说漂亮话。
      余馨也笑了,对着儿子道:“以你妈妈的美色,交好的都是漂亮朋友。”
      尤余咧嘴:“母亲大人又说笑了。”说完撒腿就往楼上跑,跑到二楼时说道:“李阿姨你们聊,我先回了。”
      “……这孩子”
      余馨看着尤余身影摇了摇头。转头对李晚说:“徐来明天不是要去学校报道吗,他人生地不熟的,正好让鱿鱼带带他。还有,你搬到这儿我挺放心的,以后也有个照应。你啊,也别去想什么不好的了,接下来的日子,调整一下心情,总会好的不是……”
      李晚点了点头,回了句“也好。”

      第二日尤余早早的便在居民楼前的花园旁等徐来,见到徐来时,他嘴上还叼着一个花卷。
      徐来穿得看似十分随意,一件白T搭一条水洗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前不久才发行的限量款球鞋,尤余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头发有些长,都快遮住眼睛了,走到尤余身旁时不经意的薅了下额前的头发,对着尤余微微一笑。他说:“早!”
      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好看。
      尤余咽下嘴里的花卷,对着比他高一个头的男生道:“走吧。”
      那天的尤余没有骑自行车,前一天晚上听余馨说起,一想到他可能会载着一个还没见过面的男生去学校,他就果断的放弃了他的交通伙伴。
      居民区到学校的路程不算长,步行二十五分钟,一条街的头到尾。
      今天他们出门挺早,走在一条街上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开了门,这让尤余有足够的时间买平时买不到的薄饼。他买了两份,慷慨的分了一份给徐来。
      对徐来乐道:“早起的好处。”
      卖薄饼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女人,高瘦身材,烫着羊毛卷,化着精致的妆容,喜欢穿颜色夸张的衣服。
      “诶,小鱿鱼,新来的”
      尤余咬了一大口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回了她:“对,新同学,是不是挺好看”
      徐来没听清前面的,但还是听到了后面那几个字,他抬眼瞅了瞅尤余。
      老板娘捂嘴笑道:“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帅的,像电视明星。”
      尤余又咬了一口,感受到一旁投来的目光,他转头调眉:“老板娘夸你帅呢。”
      随后又同老板娘说道:“电视明星也就我这水平,他这样的,难得少见的好看。”
      和老板娘说的是方言,尤余猜测徐来听不懂,也不掩饰自己的夸赞。
      徐来不吃葱,他咬了一口薄饼,并没有体会到尤余所说的“早起的好处”,把嘴里的那一口给吐在了路过的垃圾堆里。
      “朋友,你知道你吐的是什么吗”尤余看着他笑了笑。“你吐的可是只有早起才能享受的美味。要是让吉祥知道你这么对待他最爱的食物,他可能会对着一个陌生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问候其祖宗十八代。”
      说完这话尤余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是忘记叫季响上学了。
      那孙子应该不会傻傻地等他吧,尤余想。
      徐来皱眉,盯着手里握着的薄饼,他没有关心那位爱薄饼如命并且喜欢问候人祖宗十八代的吉祥同学是谁,只是平静的说:“我不吃葱。”
      “……”
      因为这句话,尤余把徐来咬了一口的薄饼下了肚。
      他们到学校还早,尤余领着徐来去了主任办公室。到教室时经过陈沅的桌位,陈沅指了指桌上的牛奶和面包,他接过拿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插吸管就吸了两口牛奶,一点也不客气。
      张川见他喝,隔着两排桌位恶狠狠的盯着他看。

      季响赶在响铃后几秒冲进教室,把书包往桌兜里一塞,大口大口的踹气。随后他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尤余,仿佛盯着一个恶魔。
      “你今天怎么没叫我?”
      “忘了。”
      “我靠,小鱿鱼,不带你这样的,扔下革命战友自己跑算什么玩意儿,我看不起你。”
      “你要再迟到,我也看不起你。”
      季响转过身,可怜巴巴的盯着不知何时站到班级门口的班主任,一下没了刚才的气势:“老班,今天是失误。”
      班主任李非微微一笑:“下课去我办公室说说为何失误。”
      季响可怜巴巴的底下了头。
      李非说完走到讲台,咳嗽了两声,班里瞬间就安静了。
      “我们班来了位新同学,大家欢迎一下。”
      听到新同学,尤余看向讲台,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徐来走上讲台时,班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特别是女生,一个个一副见着梦中情人的娇羞模样。
      徐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利落的写下了‘徐来’二字,淡淡的开口做了自我介绍:“我叫徐来,以后请多关照。”
      有男生在下面说:“是清风徐来的徐来吗?”
      然后班上一阵哄笑。
      另一个男生跟着起哄:“是李清风的徐来。”
      班上随着又是一阵哄笑。
      李清风害羞低了低头,整张脸瞬间红得跟苹果一个色。
      徐来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因为他注意到了坐在最后一排嘴里塞着面包的尤余。
      徐来想,这个人的胃是塞不满的吗。
      然后他动了动嘴角,笑了。
      班上的人以为他跟他们是一个频道呢,刚刚起哄的男生又开了口:“朋友有所不知,我们班学习委员就叫李清风。”
      徐来笑着说道:“是吗?那真是有缘了。”
      李清风刚刚抬起的小脸唰一下又红了个彻底。
      季响转过头敲了敲尤余的课桌,小声道:“小鱿鱼,你的班草地位怕是不保了,这转校生真他娘的生得太好看了。”
      尤余笑:“本班草愿意让位。”
      ……
      徐来坐到了尤余旁边的位置。
      单人单桌,中间隔着一个走道。
      徐来坐下后对尤余说了句:“吃饭叫我。”就趴到课桌上睡觉了。
      不是“下课叫我”,而是“吃饭叫我”。
      尤余心说有骨气,嘴里回了句“行”,也不知道徐来有没有听到。

      季响耳朵尖是出了名的,而且他还是一个时刻燃烧着八卦之魂的人,只要逮住一丝八卦的气味就不打算放过了。
      “怎么,你们认识?”
      尤余点头。
      季响来了劲儿:“什么时候认识的难不成他是因为你才来的四班,不对啊,看他样子也不是橡云县的,外地来的?难不成是你亲戚?”
      “我妈朋友的儿子,北京来的,住我家楼下,我也今早才见着。”
      “那你们以后可就成邻居了。”
      尤余乐:“对,帅邻居,羡慕吗?”
      “去去去,要不说你今早不叫我呢,原来是陪人新邻居了。……一说到今早我就来气,要不是骑得太快摔了一跤,我保证能赶在响铃前到。”
      “得,明天看你成果。”
      “不是吧,你明天不和我一起?”
      “徐来没自行车,我得带他步行两天。”
      尤余转着手里的签字笔,说完侧头瞧了瞧估摸着已经睡熟的徐来。

      一上午的课,徐来趴在课桌上愣是没醒过,除了中间上了次厕所,换了个睡觉姿势外,就没见他动过了。
      各科老师在他旁边转悠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新同学的爱护,都没有选择叫醒他。
      ……
      尤余敲了敲课桌,见他没反应,干脆抬脚踢了脚桌子腿,徐来才揉了揉眼睛从课桌上起身,开口就问:“到饭点了?”
      尤余点头:“走吧,爷带你吃饭。”
      徐来站起身才发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了。
      尤余带着徐来穿过三楼走廊,下楼后绕过小花园,跨过连接教学楼和食堂之间的‘博学桥’,往食堂二楼走了去。刚进食堂就听见靠窗户的位置上向他们招手的季响。尤余带着徐来走过去在对桌坐下,很明显季响已经为他们打好了饭菜。
      坐在季响旁边的男生冲徐来一笑,露出八颗大白牙,接着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你好,严一孟。”
      季响将餐盘搁到尤余和徐来面前,也冲着徐来道:“叫我吉祥就成。”
      徐来说了声好。
      “小鱿鱼,我可听你吩咐给新同学的餐盘里的菜都没有葱啊,你就说靠不靠谱?”
      “好吉祥,干得好!”
      徐来听到这话,看了眼一旁的尤余。

      对于还在苦苦排长队的人来说,他们无疑是幸福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们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季响故作神秘:“以后跟着我们,你可以省去排队打饭的步骤。”
      “为什么?”徐来不懂就问的态度甚为诚恳。
      “吉祥的婶婶是食堂员工,有后台。”严一孟说。

      尤余吃东西一点也不马虎,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徐来看着他餐盘里比他和季响严一孟多出很多量的饭菜,瞬间想起他早上吃东西的场景,忍不住问:“你饭量很大?”
      尤余回他:“我在长身体呢。”
      这回答显然得罪了季响。
      “得了吧,就你那身体再长要我们怎么办?你别听他说,小鱿鱼饭量一向很大。”季响道。
      “小鱿鱼?”徐来对这个称呼很是新奇。
      尤余挑眉,“你有意见?”
      徐来抿嘴,“没意见。”

      “给你们带了果汁。”陈沅将手里的袋子放到餐桌上,见到尤余身旁坐着的徐来,似乎很是惊讶,随后才有些尴尬的说了句:“不知道多了一个人。”
      尤余拿过果汁放到徐来身前,说了句“够了,我不喝。”
      然后继续低头吃着餐盘里的饭。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陈沅说完又看了眼徐来,才和一旁等着她的女生走远了。
      “陈沅,也是我们班的。”季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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