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笙歌里

33、第 33 章

　　梁王府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齐坐在一起正在饮酒作乐。而女眷们也凑在一起抱着孩子话家常。

　　“哥哥。”萧妙妙瘪着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从马车上下来。“你为什么让我换件衣服。”

　　她低下头看了看身上这件绯红色衣裙又看了看身后裴若云身上的天青色长衫，真是一点都不配。

　　萧自清微微一笑，打量着自己身上的绛紫色的华服，他倒是觉得挺配的。

　　“你这件衣服比刚才那件好看多了。”萧自清站着说话不腰疼，“听说蘅沅郡主也来了。你穿这件刚好压住了她的气焰。”

　　萧妙妙嗤笑一声。她和蘅沅不对付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只招烂桃花的哥哥。如今蘅沅都嫁人了，还有什么不对付的。

　　“哥哥。”她打量着萧自清今天的穿着，“你今天的衣服倒是和裴先生很般配。”

　　萧自清侧过头，心虚的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想做姑姑吗？不去看看吗？”

　　萧妙妙望了望那些凑在一起的夫人贵女们，一眼就看见梳着妇人髻的蘅沅。

　　蘅沅当然也看见了她，不过佯装着没看见的样子低下头逗弄着怀里的婴儿。

　　萧妙妙咬着牙道，“一个外姓王的女儿，竟然这么对我？哥哥我先走一步。”

　　蘅沅郡主的名字裴若云也曾听说过。她的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后来被皇帝收了实权成了个闲散王爷。不过她和萧自清的事，裴若云还是第一次听。

　　“当初蘅沅为了和堂兄定亲都追到汝南去了。”萧炎在一旁耐心的解释。

　　裴若云微微颔首，两家都是武将。若是结成秦晋之好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当时堂兄也才十二岁，这蘅沅更是十岁不到。”萧炎又道。

　　裴若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岁还不到？这真是虎父无犬女。想想自己十岁的时候还在为躲着绣花找借口呢。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萧自清走到她身边，“蘅沅是到汝南来过。不过那时父亲病重，镇国将军是来探望的。”

　　裴若云听见他的话才松了口气，“那这么说订亲也是以讹传讹了？”

　　萧自清摇了摇头，“这倒不是。镇国将军的确有意结亲。”

　　裴若云颇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所以传言也并非都是假的。

　　三个人正说着话，梁王就被人搀着走了过来。

　　他拿出帕子咳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本想着是天大的喜事，让大家知道都开心一下。没想到倒让自清亲自从汝南赶了回来。”

　　三个人连忙行了礼，裴若云更是把腰弯的更低了些。

　　“恭喜梁王喜得贵子。”萧自清含着笑道。

　　一旁的萧炎也拱着手祝贺道，“大哥喜得贵子，恭喜。”

　　梁王像是刚注意到他似的，点头示意道，“三弟，你从京郊回来了。”

　　上次萧炎办事不力之后就被罚到了京郊去赈灾。虽然不远，但是每日顶着大太阳来回奔波也不舒服。

　　“三弟好不容易从京郊回来，大哥不欢迎吗？”太子不知什么时候从府门外走了进来道。

　　裴若云连忙跟着萧自清行礼。不知怎么，她的心里惴惴不安。或许是因为她也是把白薇杏儿赶出去的帮凶吧。

　　太子也微笑着回了礼，“不知道我从去汝南王府的那些侍女，自清用的可顺心？”

　　裴若云忍着笑，若是让太子知道那些留下来的侍女被遣到了庄子上，能气的把桌子掀了。

　　“你快得了吧。”梁王不耐烦的道，“你送出去的那些侍女，被还回来了大半。还有什么可说的。”

　　太子咬着后槽牙，维持着面上的笑容。“想必自清留下的那些都是得自清青睐的。。”

　　或是站的久了有些吃力，梁王身边的小厮推来了轮椅供他休息。“要说青睐，三弟送给的那个门客才是真的得自清重视。听说可是到哪都带着的。”

　　太子听他的话，瞥了瞥站在一旁的裴若云。“想必这就是那位裴先生？”

　　裴若云也不知怎的，这话题就引到了她身上，只能弯着腰行礼。

　　太子审视了她许久才慢慢的移开了目光，“这位小先生真是仪表堂堂，怪不得自清倚重。”

　　坐下后，梁王的气息倒是平稳了许多。他看了看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萧炎道，“三弟很少送人，一出手就不得了。不像太子就会送个侍女。”

　　太子被气的头疼，恨不得拂袖离开。但是在座宾客颇多，他也只能耐着性子说话。

　　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自清至今未婚，我也是替他着急。”

　　梁王还不知道太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吗？多少年了手段都不变一下。他冷笑了一声，轻蔑的道。“太子至今还没有一儿半女倒操心起别人来了？”

　　说到孩子这件事，太子心里的火一阵一阵的往上拱。皇长孙是何等的贵重，他防了梁王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被钻了空子。如今梁王的身子都有了儿子，他却连个女儿都没有。

　　他冷哼了一声，“大哥倒是瞒的严，一点口风都没有漏出来。这是防谁呢？”

　　除了你还能防谁？虽然梁王心里这么想，但他却没有说出来。毕竟，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我只是担心后院的妇人起了妒心，再让父皇失望就不好了。”他说的合情合理，真让人觉得是在为皇上着想似的。

　　太子勾起嘴角笑的诡谲，“那你可要护好了孩子，别让父皇失望。”

　　太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若云的心里忽的涌上来许多不好的预感。皇孙尚在襁褓，若是太子生了什么坏心，防不胜防。

　　梁王和太子在宴上也不敢太过分，打了一场嘴仗，也就作罢。皇孙洗三，宫里的那位还盯着呢。

　　裴若云坐在廊下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和这些王公贵族们把酒言欢的。

　　萧自清找了一个靠窗的地方坐下，这样他微微抬头就能看到裴若云的一举一动。

　　虽然不能上桌，但是梁王府里的这些下人明显是得了吩咐的。一个个都备好了吃食。

　　裴若云在廊下一边吃着丫鬟送来的瓜果，一边看着花亭里说说笑笑的人。

　　“阿昀。”萧炎喝的有些多，他摇摇晃晃的走到裴若云身边，“哎？你从汝南回来了？”

　　裴若云用手扇了扇空气里的酒味，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你今天早上不是还见过我吗？”

　　萧炎顺势勾住了她的肩膀，挨着她的脸，醉醺醺的道，“这次回来就别走了。你走了之后我受了好多苦，那些人都没你聪明。”

　　裴若云望了望花厅，若是让萧自清知道自己半路不见了回去又少不了一顿唠叨。

　　“阿昀！”萧炎靠在裴若云的肩膀上，“我们回府吧，我喝不了了。”

　　裴若云一手搂住他的腰，让他站的稳一点。

　　裴若云现在是汝南王府的门人，要是和秦 王 府走的太近难免别人说三道四。为今之计只有先把他送到客房里，在去找秦 王 府的车夫了。

　　她扶着萧炎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好歹萧炎也是个男人，全身的重量压下来，走几步都费劲。

　　裴若云揉了揉压的发酸的胳膊，把他随手扔在了花园的草坪上。梁王府她是头一次来，不明白院落结构只能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躺在草坪上的萧炎，悄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路。”

　　说着她就跑到了有人的地方，拦住了一个小丫鬟，“这位姑娘，请问客房在何处？”

　　小丫鬟指了指假山后的一片院子，“那就是客房了。”

　　裴若云作了个揖就急忙往回跑。路上却看见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朝后院走去。

　　裴若云皱了皱眉头，宾客们都在前庭，现在后院里只有侧妃，去后院做什么？

　　她刚想跟上去就被一个人压住了肩膀，“阿昀，你去做什么了？”

　　裴若云嫌弃的把他推远了些，“我还没有问你，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怎么跑过来了。”

　　萧炎委屈的瘪了瘪嘴，“你把我放在草坪上就跑了还怪我？”

　　裴若云张望着四周，却发现那人早就不见了。她气恼的打了下萧炎的手，“行了，现在就送你去客房！”

　　客房离园子并不远，走过了假山也就到了。
　　裴若云把萧炎安顿好后，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喘了一口粗气。没想到离了秦 王 府还要做这些。

　　她歇了一刻，又喝了杯茶才缓缓的站起身。从小路快速的穿回了前庭。

　　“你去哪了？”萧自清手里拿着个酒杯站在走廊下问道。

　　裴若云心虚的笑了笑，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刚刚秦王喝醉了，我把他送到了客房。正准备去给门外的下人传话呢。”

　　萧自清看了她一眼。真是不知道轻重，萧炎喝醉了酒若是做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赶不及去救她。

　　萧自清张了张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就看见一个侍女火急火燎的从后院跑了出来。“王爷，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