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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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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灞推开窗,远处新楼盘稀稀疏疏亮起几盏灯,穿过一片尚在铺设的绿化和几条马路就是他所在的旧楼,头顶传来婴儿的夜啼,不知哪家养了狗,汪汪的叫声闹得人头疼。
清冷白灯黑了一秒再度亮起,桌上一沓卷子和习题册提醒他今晚还有多少任务量,萧灞按着太阳穴清醒一秒,摁了下计时器,握笔继续写卷子。这批卷子说是全校统一跟随二班任务量和难度,当然班长不说大家也知道为什么,不外乎新校长上台总得有变动,更别说还有庭战在他们班上。
和张晨打游戏的计划算是泡汤了。
“唉……”他一看时间,都快一点了。
……
第二天刚到教室,萧灞远远看见自己桌前为了一大圈人,他手指勾着书包肩带上,单肩背着,不耐烦轻啧一声,也不知道一圈人围着干什么,教室里其他人看都没看他纷纷埋头写自己的卷子和作业。
“让一让。”面无表情走过去。
最外圈的男人转头扫他一眼,扯着嗓子说了句:“校霸来啦—”
一圈人动了动,勉强给他挪出道回座位,萧灞挤着走进去,把书包往桌肚一塞,刚要坐下,凳子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猛站直身,皱紧眉头扫向右侧。
“你让坐的我凳子?”
庭战手中笔停住,扫了这一圈人。
“诶,战哥你别停啊。”
“战哥,您动起来!”
“快上课了!”
“……”
嗬,萧灞抽动嘴角,感情这一大圈人等着抄作业啊!
他自己也没做完,不等庭战回答,从书包找出一块湿巾拆开擦桌椅,就站着等水干这会儿功夫,把早上买的包子、牛奶拿出来吃。
包子的味道往外散出去,惹得好几人投来愤恨的表情,他干净利落啃完包子,把垃圾往垃圾桶一丢,回座位一摸凳子,终于干了。
早读课的铃声响起,班长拍拍手让所有人回座位,围在庭战桌前的身影终于挪动,全部铃声打完,最后一排终于恢复安静,萧灞掏出卷子摊桌上,盯着数学卷最后几道大题发愁。钟玉婷踩着最后一道铃声进来,手里拿了两本习题册坐讲台上让大家自己安排早读时间,说完自己拿着笔做习题册了。
萧灞把头一侧,庭战低头垂眼还在做题,黑色签字笔笔尖在卷子上写解题思路,他忍不住把视线往他那边歪了歪,发现他正在做的的确是自己没想出解题思路那道。
“没做完?”庭战动作没听,问了一句。
“嗯……”
“哪道?”
萧灞抓着笔不吭声,觉得难堪。
庭战把他桌上摊着的几张卷子拿过来看空白的地方,扫过他做过的地方忍不住问他:“都是…你自己做的?”
这话问的,萧灞把卷子抢回来:“抄的。”
庭战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就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
“问我以前的学霸朋友行了吧。”
这理由显然更容易让人相信,庭战拿着草稿本给他讲解空着的几道大题。萧灞挣扎了会最后臣服于知识的魅力凑过去听他讲解题思路了,庭战怕他听不懂说一个解题思路把公式也写出来问他知不知道,他不点头就再给他讲公式代表的含义。
脾气怎么就这么好?
等他讲完一道题,萧灞心里生出些感触,一股子心酸感涌上来,他想,他怎么就这样了呢?旁边庭学霸抬头盯他:“听明白了?”
一股热气喷他脸上,萧灞眼角一跳,和庭学霸四目相对,这才发现两人靠得真是太近了,再近几分鼻尖都能碰上了,面无表情把头挪远。
“明白了。”
“嗯,接着看下一题……”
“你卷子都做完了吗?”
“嗯?差不多吧。”
萧灞不自在地揉揉鼻:“借我抄。”
“你……”庭战没说完。
“给我。”
“哪儿不懂我给你讲。”
“我知道你这真当自己报恩呢,我就不想听,你就说借不借吧。”
庭战抓着笔把凳子搬回,从桌肚拿了一沓黄色便签纸出来:“我把解题思路贴上去,你看不懂的可以问我。”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干嘛呀,这。换他他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萧灞一阵郁闷,然后他就看着学霸同桌从大题第一题开始记解题思路,一笔一画,写得特别认真。
爱写不写吧,反正又不是浪费他时间,萧灞嘴一扁,找出空白的英语卷开始动笔。
“靠,战哥你这干啥呢,哎,别写了!给我,给我啊……”
“急死我了,我就抄到你手里这张卷子了!”
“裴钰,自己做。”
“战哥,你咋回事,干嘛还贴便利签啊,别闹了,给我康一康昂!”
“……”
讲台上钟玉婷逼视他:“裴钰(jue),脖子疼还是肩膀疼啊?坐都不会坐了?”
“哦—”
四周再度沉寂,今早没一个人在早读背英语背语文,所有人都在赶卷子,钟玉婷也知道自己发的是有点多,难得没阻止,过了好一会儿,庭战把贴了便利签的卷子搁他桌上,埋头继续为第二张理科卷写解题思路。
萧灞盯着贴满黄色便利签的纸,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虽说也是他先救了他两次是吧,萧灞撕下一张便利签,转头看庭战,犹豫着还是道了谢。
裴钰:“庭战你这个拔屌无情的渣男,我你都不给,闹了半天你就给新同桌!”
萧灞:“……”
“亏我还等了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对我!”
李桦把他拉回去,扳正他头提醒他钟玉婷还在呢,前面很快恢复平静。
下了早读,一圈人又围过来了,庭战把萧灞抄完还回来卷子上的便利签撕下来,一堆人供着国宝似的带着卷子往外拿去抄,裴钰瞪完萧灞也一溜烟儿跑过去抄卷子了。
做完卷子,萧灞头都要炸了,转头一看,学霸同桌居然从桌肚掏出一本习题册又开始看,成,要不然怎么说是学霸呢?就他这劲,萧灞觉得自己从没这么认真过。
图啥呢……
这人真是,至于吗?
浑浑噩噩听完早上两节课,萧灞觉得嘴里都快淡出鸟,伸手往桌肚里的书包一掏,摸到四四方方的盒子往外拿,侧眼望见庭战放了笔正闭目思考,他快速把东西掏出桌外往口袋塞。
“白沙?”
靠!萧灞转眼一看,正好和庭战又对上眼。
这人刚不是还闭着眼吗?
“你看差了。”
“哦。”庭战把视线扫向他放白沙的口袋,也从桌肚的书包掏出一盒印着英文字的烟盒和打火机,一挑眉:“打火机带没?”
萧灞伸手往书包一摸,左边、右边,连内袋都没放过,脸色有些难看。
“哼…”庭战从包里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低声说:“走。”
“啊?”
庭战站起身拉了他一把,他被迫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萧灞隔了一米远跟他后头往外走,高二教室就在四楼,两人走到楼梯间他以为他要带他去五楼,没想到庭战一拐弯往下边走,一路拐出教学楼,路上的学生半点没少。
究竟去哪儿?抽个烟而已,至于跑这么远吗?
“去室内体育馆。”
“噢。”
两人兜兜转转花了两三分钟终于到室内体育馆…的男厕,萧灞半点儿没犹豫拉开一个隔间迫不及待把烟掏出口袋,刚想起自己没打火机,庭战跟着他进了隔间,把门一拴,从他手里接过烟,‘咔嚓’一声点上,然后塞自己嘴里了。
萧灞:“……”
庭战从他手里烟盒抽出第二根,给他点上后递他手里,自己先吐出一口白雾。
“你烟呢?”
“噢,好像忘了。”
“……”
行吧,他也不是这么小气一人,萧灞夹着烟往里走了走,单人隔间的位置不大,两个一米八多的男生一块挤着闷得慌,他好笑的想,也不知道之前让他坐第一排后边人怎么看的黑板,就这大个子往前一敦,哈哈,真不知道那些老师怎么想的。
噢,难道……
“之前…你怎么坐一排?”
“有点儿近视。”
“多少度啊,很严重吧。”
庭战想了想,回答说:“200?”
“……”
有病吧,就200度让人坐一排?
“你那以前是我位置。”
“嗷…啊?”萧灞把烟灰往厕所抖了抖,想到什么问他:“钟玉婷让你坐一排的吧?”
他说完这话,转头就看见庭战投来的目光,他的眼神,既像思考又想考量,还有几分迷茫,萧灞忙躲开他视线,轻声说。
“我猜的。”
“嗯,厉害。”
厉害?这人也太逗了,萧灞忍不住乐了,抬头看着他笑:“哪有您学霸厉害。”
庭战把烟灰抖完,丢进垃圾桶,躲开他眼神沉声说:“快点。”
抬手一看手上的表,居然快上课了,萧灞利落抽完学他的样丢烟,庭战摁下抽水键,把罪证统统流入下水道。
‘咔哒’。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隔间到洗手台洗手,萧灞嫌弃的看洗手台略脏的镜子,勉强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庭战只洗了手站在旁边等他,全然没半点不耐烦。
“我早上怎么没发现我这撮头发自己往外跑呢?早上你就没看见?”
庭战:“没。”
“这么明显一呆毛,你跟我说你没看见?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吧?想看哥哥笑话?”
庭战望着镜子里拨弄头发的少年:“几几年几月?说不定我比你大。”
“嗬,你也02的吧?”
“嗯。”
萧灞得意笑道:“我情人节……”
这话没说完,两人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体育馆男厕内一道厕所隔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