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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文/慢慢恰

      2020/02/10

      第一章

      霓虹灯闪烁的灯牌一帧帧划过玻璃车窗,外间街道两侧人影交落,广场上大屏幕放着没见过的新晋小鲜肉化妆品cm,喷泉处站着三两个拿着手机拍电子屏幕的年轻姑娘。画面一闪而过,繁华场景过后是一条长约几百米的商业街,只是看着外边拥挤的街道萧灞仿佛已然听见喧闹人声。

      “叮—”

      坐在他外侧的男青年垂眼扫了从他兜里露出半截的手机一眼,嘴角动了动,很快挪开视线,萧灞双臂搁在金属铁护栏上依然歪头瞅外头。

      “下一站,维纳斯,下一站,维纳斯,有—到,维纳斯,商业广场、天河、江正集团、维纳电玩城—的,乘客。请,从此站下车—”

      “诶,维纳斯到了,下车下车!”
      “嗷,终于到了……”
      “……”

      1路公交车从高铁站起始沿着s市兜兜转转,一路从人声鼎沸的高铁站沿路绕了好几个圈,行过荒凉住宅开发区和郊区,直至再度迎来再一波辉煌。

      同萧灞一波上车的乘客早已散尽,转眼望去,坐得半满的乘客早已只剩他一人拎着一个诺大的行李箱,眼见快到站,车速骤减不少,在一波不知是人声播录还是机器合成的僵硬女声播报完毕后,1路公交车抖了抖,四平八稳停在公交站头,刚才还在后头念着什么时候到站的几个女生叽叽喳喳下了车。

      走前还冲萧灞吹了声口哨,随后一阵放肆笑声。

      跟在几人身后下车的其他乘客纷纷向他投来探究的眼神,随即下车,有几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萧灞始终歪头盯着外边排队上车的人流。

      这一站下车的人不少,上车的人更不要太多,方才还稍显空荡的车厢很快被人群淹没,即使坐在后头,萧灞也能透过人群听见最前方说着生应普通话的司机大叔扯着嗓子喊上车的乘客往后走,不要挤在车头。

      伴随着一波波边抱怨边往后走的人流,前后车门合上,1路公公交车又抖了抖,装着一大波乘客往前驶去。

      “哎哟—谁啊?哪个把这么大个箱子平放地上的?!”

      “真是,还有没有公德心了?”

      旁边不知是谁用s市方言接了一嘴:“这么大地方都够站好几个人了!”

      开过维纳斯商业广场,两侧依旧是繁盛的街道,萧灞后知后觉发现这里大概是s市市中心广场,过往十几年的良好教养令他反映过来,那句不好意思正要说出口,他偏过头看向前方站在他26寸行李箱前的年轻男人。

      “怎么,是你小子的吧?”

      他没出声。

      那人不依不饶,接着骂骂咧咧,冷哼一声用s市方言骂道:“一看就是来s市的穷打工仔!长得人模人样又怎样吼,九年义务教育还不是白喂了这些个穷乡僻壤的刁民……”

      坐在他旁边的人清咳一声,从口袋摸出手机低头看手机,挤满人流的车厢登时静下来,萧灞听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也在他脸上看出一二。

      总归不是什么好话。

      舒展几下手指,萧灞面无表情盯着他,两人对上眼,一方生气,一方……

      冷酷、危险、不好惹?

      来人眼神躲了一下,转身往车前挪了两步,往前头挤去了。

      行啊,萧灞。

      他在心里一笑,面上详装不动声色继续歪头朝外看。

      不知何时,1路公交车早已开离繁华商业街,道路两旁门店破败了不知多少,若非知道自己此时已在s市,他怕以为还在老家那个十八线小城市。

      很好,萧同学,今天也依旧狂拽酷不羁,都没人敢和你斗了不是。

      如果此刻有人问他感觉如何,萧灞一定斩钉截铁回他。

      ‘爽—’

      可惜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1路公交车兜兜转转再度回到高铁站。

      萧灞在司机催促下跟着人群下车,他拖着26寸的行李箱沿熟悉方向走去,远处高铁站出入口涌出新一批人流,远远望去,仿佛他也是这一班高铁下站的普通乘客,和他一同下车的陌生人扫过他匆匆往前离开。

      没人再给他任何多余眼神。

      萧灞拖着行李箱停在路边的圆墩旁,眼神迷茫,嘈杂的人声经过他很快又迎来新一波嘈杂,愣了半响,萧灞往旁边偏僻处绕了饶。

      “噔……噔噔,噔……”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停在路边把手伸进兜里很快摁断。

      都不用掏出手机。

      就是这么厉害。

      呵。

      “噔……”

      “啧。”

      “噔噔……”

      “噔…”

      “……”

      三分钟内,这人不知疲倦打来四通电话。

      终于安静下来。

      萧灞拖着26寸行李箱走到高铁站西边那一排稍显破旧的小平房,站在路边拉客的大爷大妈很快涌过来表示亲切慰问。

      “哎哟,小伙子!到哪儿去啊?都这么晚了。”

      绕过一人还有别的大叔大妈:“怎么样,坐哥哥的车,s市到xx,就差你一个了,马上出发!”

      “诶,怎么不说话啊,你去哪啊?”

      ……
      绕过这群人到简陋的小杂货铺前,坐在柜台后的大叔头也没回,一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棋局看,半点儿没搭理人。

      “一包白沙。”

      大叔伸手拉开身侧玻璃柜门,从里头熟练摸出一包白沙,问了一句:“打火机要不?”

      他从裤兜摸出空壳烟盒,随手丢进门口垃圾桶:“不。”

      大叔终于回头扫他一眼,下巴轻抬,指向贴在墙上的二维码再不言语。

      萧灞拆掉外膜打开烟壳抽出一支烟来,手法稍显生疏,刚掏出打火机要点烟,‘咔嚓’好几下都没点上,呼出口长气,路边刚才堵他的大叔笑着走过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手法熟练给他点上烟,笑嘻嘻问:“才来s市落脚吧?”

      见他不吭声,来人也没恼:“找着落脚的地方没啊?弟弟。”

      正说着,从耳边取下一支皱巴巴的香烟径自点上吸了口:“诺。”他指指五十米外的小巷子:“我家招待所就在那,今晚你要没地方去过去凑合一晚呗,便宜。”

      “有。”

      “真的,不信你去问问。”他比出几根手指,示意这个价。

      萧灞扫过他手里还握着的打火机,说出今天第三句话:“有地方去。”

      给他介绍招待所的大叔愣了愣,收声啧了一下,皱着眉转身就走,仿佛方才一个劲套热乎喊他弟弟的人不是他,萧灞拖着行李箱站在路边抽完一整支烟,再度绕回原点,这下他连再看这座城市的欲望也都没了。

      秋风萧瑟,虽然树梢的绿叶显示现在还没这么冷,但夜晚的寒风刮过来他还是没忍住抖了抖身体,本想着抽根烟要好很多,事实证明当你真觉得冷,除了穿秋裤裹外套其他都是屁话。要这样你都不愿意穿衣服,真感冒那就是你该。

      又走回那间黑皴皴的杂货店,他哑着嗓子低声说:“要一个打火机。”

      大叔回头看他,喉间溢出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的声音,问他:“一块还儿两块的?”

      他很快垂眼:“就…”

      两块那个看起来没这么容易坏……

      “那就一块的。”

      接过打火机,萧灞咔嚓点起火,把打火机丢进口袋去老地方扫码去了,临拖着行李箱离开时,他闷声提醒他:“要将军了。”

      “啊?”

      大叔回头眼见穿着单薄的小伙走远,还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电脑屏幕显示棋友将军。

      另一边,萧灞拖着行李箱停在路边,夜间的高铁站依旧纷纷攘攘亮如白昼,对面一排平房,不远处应该是地铁站,人流都往那个方向涌去,摸出一支烟点燃叼进嘴里,他靠着26寸大行李箱坐着。

      他想,这下除了玩手机怕是真无事可干喽。

      摸出一天没看的手机,上面的未接来电一共两人,加起来次数也没超十次,这下他不知该庆幸还是遗憾,一截烟灰落在钢化膜上,他猛地伸手夹过烟,盯着屏幕上熟悉的电话号码愣了愣,忍不住溢出笑来。

      操,你他妈怕什么怕?

      这里是s市,还有谁管你抽没抽烟?

      都他妈谁瞧得见啊?

      萧灞捂住嘴笑了声,指纹解锁滑掉未接来电,点开打车app输入目的地预约打车,逆在寒风里,他想,爱怎么地怎么地吧,现在除了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他什么都不想干!

      幸好在这根烟抽完前他终于搭上车,刚放好行李箱拉开后座上车,萧灞就被车内的暖气一激,闷声打了个喷嚏。

      坐在驾驶座的是位白领,头也没回问他:“都冻坏了吧?这么晚到站,怎么家里人没来接?”

      含糊应了声,他歪头看车外。显然不想搭理人的意思,白领识趣再没说话,车载音乐放着不知哪位音乐家的钢琴曲,也许巴赫?也许莫扎特?或许谁也不是?他好笑地乱想一通,一会儿觉得自己的接受能力也真是厉害。

      都到这地步了居然还能这样怡然自得?

      —靠,你真转学了?
      —到底哪儿去了
      —倒是给句准话啊
      —还是不是兄弟了?

      关掉短信,萧灞给他回了。
      —嗯,稳定了告诉你

      他歪头看着一个多小时前经过的城市景观,无奈笑笑,这会儿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凭什么要来s市了,想着想着,他觉得有点儿好笑又可笑。

      不止,也许还有茫然、无措以及无奈……

      没等他想明白,那串昨晚才存好的电话又打过来,马上就该到地了,还能怎么着?

      那只能接呗。

      “是小灞吧?”

      这话刚问出口,萧灞低声应了,那边仿佛仿佛意识到什么,笑了一下:“你这名字取得…”

      这下连他自己了乐了,郁闷了一天的心情好上半分:“您是莫院长吧?”

      “噢,我不是。”

      听不出那边什么情况,隐约有点儿吵,萧灞愣了愣,低头看了眼号码。

      没错。

      “小灞啊,是这样,我是她儿子,真不好意思,你车到站那会去接你没打通你电话……”

      他收回思绪继续听。

      “我妈出了点小事,以后要长期住院…刚才本想接了你送回你们学校那附近的,那个我现在刚离开医院,这样吧,你在哪?我去接你?”

      他的话说的磕磕绊绊,但总归让他给理明白了。

      莫院长病了,那他怎么办?

      怪不得徐老师给她打了这么多个电话。

      “我…打了车。”

      “噢,那行,我离那近一些,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一会到了你在那等等我,家里边我媳妇给你整理好了,你过去看看,就是我妈没法照顾你了……”

      他说得倒很客气,这会倒让萧灞不好意思了:“莫院长怎么样?没事吧?”

      那边叹了口气,告诉他:“老毛病,老人嘛。”

      ……
      白领开着车熟练停在马路边问他:“你看具体在哪儿?地图上的点儿就这了。”

      萧灞抬眼瞅了瞅窗外,闷声说:“就这吧。”

      直到车辆开远,萧灞站在原地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又是一排排小平房,看着还挺荒凉,远处那条街倒还算得上繁华,看两道店铺装潢和明显平铺过的道路显然和他身后几道小巷不是一个档次,不远处一排圈起来的高层建筑,瞧着大约是住宅区,高大上住宅区旁依然是对比明显的小平房。

      “喂—”

      萧灞转过头,看见一辆沾满灰尘的黑色大众停在不远处。

      “你怎么停在这?是萧灞吧?和你妈给的照片挺像。”

      “你是……”

      来人把车窗整个摇下来,自来熟般同他打招呼:“就是我,我妈的房子在那边呢。”他指了个方向,又说:“这可怎么弄?要不给你办个住宿吧?”

      萧灞沉默一瞬。

      见他不答,他换了话由:“上车,我带你回家。”

      折腾一番两人停在刚才他看的那排小平房不远的旧楼下,莫院长家在三楼,两人爬着没铺瓷砖的旧水泥地上到三楼,萧灞跟在他后边进家门。

      看结构大约80-90平方,两房一厅的结构,屋里还保持着上世纪风格,有点旧,大厅中间桌上摆着干果和时令水果,莫院长的儿子冲他笑了笑,让他随便坐,绕去厨房烧水去了,折身返回时到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忽而想起什么,换了瓶果汁走过来丢他手里。

      “先歇歇。”

      萧灞盯着他手里的啤酒罐看了好一会,没说话,换了鞋在布艺沙发上坐下来。

      这时候,这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噢,还没给你介绍我自己,莫院长是我妈,你…就叫我勇哥吧。”他摸摸后脑勺,露出大白牙来。

      “勇哥。”

      两人坐下来,勇哥收了笑苦着脸:“哎,你说徐姐都把你托付给我妈了,这下可不好整了,我家离你们学校远着呢,也不好让你上下学坐这么久车……小灞,你,你怎么想的?和叔叔说说?”

      萧灞拉开封口,灌了口可乐:“我不住宿。”

      “诶……”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我给你妈打个电话。”

      萧灞握着易拉罐的指尖动了动,从喉间溢出一个嗯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着了,他还能怎么着?

      给徐老师打过去长约六七声终于拨通。

      “徐姐!”

      “小勇?”

      “噢,是我,我把小灞接上了,是这样,现在这个情况……”

      “……”

      萧灞站起身:“我去趟厕所。”

      闷声打开排气扇抽了根烟,他坐在马桶盖上翻手机等外头的电话打完,微信上好几个人问他情况,把消息全部点完,右上角红点全部消息后,他终于呼出一口长气,盯着微信界面发呆,外边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逐渐停止,打了个激灵,他站起身打开水龙头洗手。

      “靠,冷的。”

      “唰—”厕所门突然被打开,吓得萧灞往后退了一步。

      那位勇哥亮起他那口白牙又笑了:“忘记给你说这门有点坏了,我寻思你在里面待了这么久也该好了……”正说着,他吸了吸鼻子。

      “干这事呢。”

      萧灞别过脸不吭声。

      勇哥揽着他肩往客厅走:“我跟你妈谈过了,这样,后头开学我带你去办个住宿。”

      他脚步一瞬停住:“徐老师让你办的?”

      “噢?”

      “我不住宿。”

      勇哥疑惑地望着他:“你这孩子。”

      他说着,拨通徐老师电话,很快,昨晚才听过的声音传过来,仿佛他还没离开。

      “小灞?”

      反应过来:“徐老师。”

      那边顿了顿:“为什么不想住宿?莫院长现在这个情况……”

      是,所以呢?

      委屈和不甘突然袭来,他感到鼻尖发酸,强忍住眼眶的湿意,萧灞呼出口气,硬憋着出声:“我说我不住宿。”

      勇哥站在他身边很是无措。

      徐老师那边也静得可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承担责任,你快十七了吧。”

      “所以呢?”

      他这声说得不大。

      “你说什么?”

      萧灞别过脸,勇哥揉着他头发:“这孩子,不过你这头发是有点长了,明天我带你去理个发,不然开学铁定得挨训。”

      “阿勇,你把电话给他。”

      萧灞从他手里抢过手机:“不用你管这么多,我说我不住宿!”

      说完这话,他很快挂断电话把手机还回去:“勇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这附近有宾馆吗?”

      勇哥尴尬地收回手机,拍拍他背:“你这孩子。”

      气氛一度尴尬,他知道这样会显得他有多不懂事,也知道此时此刻实不该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表达出如此多情绪……

      这实在太不礼貌。

      两人站了半响,勇哥开口:“这样,你一个人住在这能行吗?你妈说得不是没道理,你说一个小孩子不会做饭又一个人在家的,哪有把一个孩子留在家里的……”

      “我会做饭。”

      “是啊…所以。”他反应过来。

      萧灞硬着头皮说:“明天我自己去租房……”

      勇哥比他高了一两公分,他拍着他肩膀:“别,这样,你让我想想。”

      萧灞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今晚我住哪?我去打开热水器。”

      勇哥领着他指了张房间,满面愁容转身出去打电话了,萧灞进了房间打量房间,对着窗台的半旧的书桌,一张比单人床稍大的床,上面已经铺好床单被子,床的旁边是衣柜,除此外整个房间再容不下更多地方。

      逼兀。

      打开手机一看,现在都十点了。

      这一天可真了不得。

      “笃笃—”

      他转身打开门,勇哥笑了笑,两人再度回到客厅。

      “我刚跟徐姐商量过了,这样,你先走读,这一学期试试看,就别想着出去租房什么的了。”

      他疑惑的朝他看去。

      “周末我让我媳妇给你在冰箱多备点货,周一到周五真没办法了,周末你过来我这,反正也要照顾我妈的……”

      萧灞反应过来:“莫院长怎么样了?”

      勇哥依旧笑:“好像有点儿中风的前兆。”

      他说到这儿嘎然而止,直到此时此刻萧灞才发觉自己完全只沉浸在自己的事中,他抿紧唇,心情也沉淀下来:“勇哥,对不起。”

      这人依旧笑嘻嘻模样,看不出他半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我的确不想住宿。”他垂眼,找出一个再勉强不过的理由:“就想一个人……”

      勇哥换了话题:“没事儿,转学嘛,等你和班上学生熟起来就好了,这样,你先住下,看看还缺什么?明天我带你去买了?顺便理个发,后天一早领你去办开学手续。”他说完这话又忍不住笑:“还是我们小灞厉害,s市二中都让你进了,这可是我们市理科重点学校。”

      他含糊应了声。

      勇哥接着笑:“厉害。”

      萧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心想,这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没一会儿,勇哥和他打完招呼匆匆离开,萧灞跟他问了医院,打算明天去见见莫院长,房门缓缓阖上,外头的黑暗悉数被隔绝在门外。

      萧灞站在门后转过身看这个陌生的老房子。

      “叮—”

      打开手机一看。

      —这学期你先住宿,别太麻烦你勇哥知道吗?

      他回了句嗯,握着手机久久站在客厅。

      冷白灯光打在他身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老房子,萧灞眨眨眼,收好手机用力揉脸。

      “操,有什么好矫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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