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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收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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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星光璀璨,清凉的月色如水般洒在客栈庭院里,替树木花草们都裹上了一层雾色。
庭院的台阶上,歪坐着一个俊朗无铸的少年,衬着银辉皑皑,整个画面清新秀丽,当然,如果少年不是目光呆滞的话,就更完美了。
聆海表面平静,实则脑中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索。
按照师父所说,来到这异世并非偶然,而是为了让他渡完剩下的最后一劫,天道有意安排的。这么说来,到了这异世后,所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的机缘,或许,对于将来他要面对的最后一道天劫,有着莫大的帮助。
聆海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重新焕发出神采。
自己来到这异世第一个遇上的人,就是李延川,东莱皇朝四皇子。如果他也是其中一个机缘,那么事情会变得简单的多!
安全系数大大提高不说,日后若是能够助他安邦建设,减少百姓疾苦,这可是大功德一件啊!
原本抱着混日子的心态待在李延川身边,如今一想,聆海却是觉得自己应该用尽全力的去辅佐这位四皇子,不管怎么说,有了功德加身,想必这劫也不会太难渡过。
想着渡完劫之后就可以白日飞升,聆海不禁露出了痴汉的傻笑。
“军师真是好兴致,这都亥时了,还流连着庭间月色。”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把低沉有力的嗓音,聆海心念一动,慌忙将千年灵珠收进须弥戒里,随后整了整衣袖,这才从容地站了起来,笑道:“我就是闲着没事随便走走。”
李延川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聆海,心中对他是细作的判断又多了几分。
面对他的沉默,聆海心里开始打起了突突,都怪自己想得太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难道之前的事情都被他看到了?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千年灵珠光华太甚,师父又知晓其中厉害,必定会设下结界。
既然下定决心想要全力辅佐眼前这位四皇子,那么首要任务,就是消除他对自己的猜疑,聆海上下来回打量了几眼李延川之后,认真道:“王爷,你是不是想要我全心全意辅佐你?”
“哦?看来军师有话要说?”李延川环抱双臂,那模样哪里有半点信任的样子。
“虽说我久居深山,甚少与人交流,但真心假意,还是分得清楚的。”聆海见他没有反驳,继续道:“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此为上乘用人之道,王爷如果一直对聆某抱持着疑虑,聆某定然无法全力辅佐王爷,要知道良禽择木而栖,您说是也不是?”
李延川嘴中反复琢磨了几遍他说的话,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回味良久过后,方才道:“本王自是信得过军师的,且不论军师智谋如何,单单这文采,就足以令人折服,如此良才,岂有不用之理。”
言辞之间,生疏而又官腔,聆海连白眼都懒得翻,双手搭上他的肩头,直接进入主题:“只要我有心辅佐,别说是百战百胜,即便是助你李氏一统天下都不是问题,你信是不信?”
看着眼前神采奕奕,振振有词的聆海,李延川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而后又回神似的立刻纠正道:“从今往后,此等言论还是少说为妙,落入有心人耳中,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我不怕,因为我信你。”聆海目光灼灼,直逼人心。
我信你
多么简单又难做的三个字。
由于生长于皇家,从小到大,信这个字,对李延川来说一直是遥不可及的,甚至于,他从未说出口过。
如今,却是在眼前这位疑似“细作”的,来历不明的人口中听到了,这之于他却是个不小的冲击。
“这些时日,本王的确在等一个人。”
聆海闻言一怔,而后便勾起了嘴角。
虽然李延川没有正面回应,不过这看似说明的一句话,也正是他开始接纳自己的证明。
“什么人?”
“军师可有听说过至善上师?”
见他摇头,李延川叹了口气:“日后言语间可要注意,真不明白,你也要装明白,免得落人口舌。坊间传言,至善上师乃菩萨留在人世间的一滴慈悲泪,通古今,知未来。不过但凡能人异士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这位至善上师只有每年的十月初五,才会出现在这再来镇上,且只替三位有缘人答疑解惑。”
“哦?居然还有人能够预知未来?”聆海面露疑惑之色,“真的是任何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要知道,就算在曾经的修士界里,也极少有人能够推演未来,有也是略窥门径,并不精通,所谓天道无常,如果都能够知晓未来,那世间秩序必定紊乱。
李延川微微颔首:“本王虽然没有见过,但坊间传的神乎其神,更有人说这位至善上师还能看透人的前世今生,怎能不叫人好奇?”
“所以你就特意疏散兵力,留在再来镇等这位至善上师?”
李延川只是笑笑,露出一口白牙。
有的人笑起来妩媚,有的可爱,有的俊俏,有的柔美,但却很少有人笑起来让人感觉很阳刚男人的同时,又透着些许孩子气。
聆海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这李延川,倒是生的一副好皮相。
“潜龙勿用火腾空!”
“什么人?!”
一声暴喝将聆海从呆愣状态中惊醒,寻声望去,只见刚才还在跟前的李延川,如今却单手扼在一位18、9岁少年的喉间,那架势,好似下一秒没听到答案,他便会捏碎对方的脖子。
“住手!他是我今天收的徒弟!”
李延川仔细一看,果真是染坊内的少年郎。
感觉颈间钳制消失,少年大大地喘了几口粗气,瞪了李延川一眼后,才扑通一声对着聆海跪了下去:“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先起来,在我这不需要这些礼数。”聆海将他扶起来后,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师父,徒儿姓宁名钊,现年17。”
李延川冷哼一声。
聆海装作恍然的模样,微微躬身,嘴角勾着笑意,那姿态要多假就有多假:“不知王爷介不介意让我带着这个徒弟?”
“既然是军师的徒儿,那便依军师所言。”李延川说罢也不等他谢恩,就兀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