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重启人生》温致礼

11、约会？？？

　　吃完午饭后姆妈和周母一起挤眉弄眼地把苏青和周毅往门外推。

　　一个说让二妹子带周毅去村里转转，新档湖的荷花开了，很漂亮，周围有一排排的杨树，很凉爽，也不怕日头晒。

　　另一个说年轻人之间聊天聊得来，她们这些老家伙就跟不上啦，年轻人跟年轻人玩。

　　就这样苏青和周毅被“赶”了出来。走在土路上，顶着炎炎烈日，尽管时不时湖面上吹来一阵阵清风，苏青还是觉得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该跟年少时的周毅说些什么，按理说她和周毅一辈子夫妻，应该有很多话题或者是感觉十分熟稔。但是苏青跟周毅之间完全没有，在回来之前她们俩的夫妻关系就十分冷淡了，彼此之间也是十分生疏。

　　周毅朝苏青看了好几次，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度十分冷凝。

　　“你，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周毅实在憋不住了，试探着跟苏青说话。

　　苏青看了周毅晒得有些发红的脸看了一眼又挪开眼神。神情平静的看着前方的路。
　　“没有”。

　　“那我可以请问你一些问题吗？”

　　苏青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周毅。“可以，你问吧”。她也很想知道，年轻时的周毅第一次见她会想要问她什么。

　　“我叫周毅，商周的周，坚毅的毅。家里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弟弟。高中在读。父亲是大队会计，两个哥哥在家务农。嫂子性情和善，弟妹懂事，想跟你处对象…你看可以吗？”周毅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脸颊和耳朵不知是因为天气热还是什么别的，红彤彤的。

　　说实话，周毅感觉很紧张。两辈子第一次表白，他以前跟小女儿一起看电视时电视里那些主角表白都是这么说的，他也不知道这招对苏青管不管用。

　　他有些不自然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在脚下的方寸之间来回巡视，就是不敢抬头直视苏青。第一次表白嘛，总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又觉得自己盯着脚尖这个行为有些幼稚，不太符合他的年龄，所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他不自然的干咳。

　　苏青朝眼前这个盯着脚尖看的周毅看了很久，想了很多，一会儿是他冷漠的神情，一会儿是他对旁人的温声细语，还夹杂着她从记忆角落里找出来的上辈子新婚时他的笑脸和满眼的温柔。

　　苏青一时之间眼眶有些酸涩，她不知道上辈子最开始的周毅是不是对她怀有过赤诚之心，还是在后来对她失望了，也在见了太多太多优秀的人了之后她们之间才会变成最后那样，或者是从一开始她们之间就没存在过相爱。

　　苏青愿意接受第二种，没什么感情比本可拥有而失去或者是来不及拥有就失去更痛苦。

　　她接受不被爱，那可能只是不适合或者不喜欢。她无法接受可以被爱而最终不配被爱这个结果。否定自己、重塑自己是一个痛苦而绝望的过程。

　　苏青有些魔怔的说:“那你…喜欢我吗？”
　　“啊？”周毅骤然听到这个问题有些呆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说道:“我觉得你挺好的。”
　　“嗯，谢谢，我也觉得你挺好的。”苏青挽唇笑笑，“我们继续走吧，前边树荫多，凉快点。”
　　“哦，好。”周毅跟着向前走。
　　一路上各怀心事，谁也没再贸然开口说话。苏青看着随着轻风吹拂，树枝上的叶片跟着摆动而落在路上的倒影，抬头是黄绿色，生机勃勃，低头是片片黑色倒影，像无声的默片。

　　刚才真是魔怔了，第一次见面可能觉得合适有好感，但怎么可能这么快有喜欢的感觉呢。要是真这么快就能有喜欢这么情绪，那苏青才真该为上辈子的自己悲伤和庆幸了。

　　悲伤周毅用了几十年都没喜欢上自己，庆幸上辈子他始终没第一面就喜欢上谁。

　　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体是年轻时的身体，但灵魂不是啊，她真是太不沉着冷静了。苏青在心里反省了自己一番。

　　而他身旁的周毅却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觉得应该如此的习惯？上辈子一切水到渠成导致他从来没思考过喜欢这个问题，相看相中了就结婚。

　　然后工作、养家、生子，然后一辈子…就过去大半了。

　　面对跟苏青表白周毅会觉得害羞不好意思，但是那句“你喜欢我吗？”还是把他问住了，他在思考自己重来一次还是想跟苏青在一起，和她相濡以沫过一辈子，更正上辈子的不好让她过的开心这个想法到底是源自于喜欢还是因为……责任和相伴一生的习惯。

　　终究这场“约会”无疾而终。回家之后周母向周毅抛去几个询问的眼神，而被儿子无视之后，就客气的跟姆妈寒暄着告辞。再一次表示她非常喜欢苏青后就跟苏大姑一起离开了。

　　把她们送到门口，看她们走远后。姆妈拉着苏青走回堂屋，语气认真地问苏青跟周毅相处得怎么样，觉得他这个人相不相得中。

　　苏青看着神情认真的父母和坐在一旁神色关切的兄嫂。抿嘴道:“不怎么样，姆妈我不想这么早结婚。”说完后紧张的看着姆妈，身体后倾，有些害怕姆妈呼过来一巴掌。

　　姆妈定定的看了苏青很久，语气沉重的说:“你不中意他，不想结婚，你这么大的人了，那你想做什么？嗯你想做什么？”苏青猜想过姆妈很多种反应，愤怒的大吼或者是大打出手。唯独没想到姆妈会这么平静，但越是平静苏青越是不安心。

　　但她还是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姆妈，我想读书，不做一个睁眼瞎和文盲。”
　　“呲，我还说你想干什么呢，想读书，你怎么不上天呢？还不想做睁眼瞎和文盲，你和你哥都读了初中，你还读了高一，读都狗肚子里去了？”姆妈有些轻视的笑了起来。

　　“我看你一天天就是喜欢想东想西，把脑筋想歪了。还读书，你一个妹子心怎么这么野啊，不结婚，我看你敢不结，少跟我说些古里古怪的话，也少犯犟，不然你小心点。”姆妈威胁似的冲苏青扬了扬手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后向屋外走去。边走边抱怨道:“你这些话被你爷晓得了他肯定打死你，你还好是他去地里了跟我说这种话，哼！”

　　苏青有些难受的佝偻下腰，双手捂住脸，脑袋抵在膝盖上，眼泪无声的滑落。

　　她知道改变命运很难，她也不怕辛苦。唯一怕找不到使劲的方向和方法。在说出重新读书这个想法时她也犹豫过，农村人读书不容易，特别是家里兄弟姐妹多，孩子多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多，供一个读书人对于农村家庭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也不想这么自私，让全家人为自己的未来奔波，但终究没抵过那一丝渴望，那一分对文化人的羡慕和对知识的憧憬。
　　曾经有人跟苏青说这世上你拥有的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失去和被夺走，唯有学进脑海里的知识，它不会被别人抢走，不会背叛你，除非你自己放弃它，不然学到了就永远是你的。

　　这段话苏青影响深刻，所以她那么渴望学一点知识，只要是有用的知识，她都渴望能够学习。但她无法忽视读书所带来的经济和家庭问题。

　　今天只是把这个问题提前演习了一遍，苏青想找寻一个方法，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