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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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许之起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是随便在门外嚎一两下，也不是门敲两下就能听见里面应声的，这是一件高危以及劳累的工作。
第一次来的时候，应值踌躇了很久，才终于有勇气拍打挡在面前的大铁门，拍了大概五下，没有人应。但是铁门发出的响声总是让应值心慌，这声音在大清早就是噪音，小楼里隔音也不好，保不齐有人开骂。
但是没办法，房里寂静无声，答应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并且这是还钱的工作。应值又开始拍打门，“晃郎晃郎”是“死亡”地声音。应值同时听见了两方的声音，由远及近。
一方是面前房间里传来的，门撞在墙上，很重的拖鞋拖沓声，一方是楼上的响声，都可以从两方脚步声中体会到两方人的气愤，应值咽了咽口水，朝后退了几步。
“一大清早拍什么门！死人了还是——”楼梯上的人噤了声，许之就着一手扒着门框，一手半开铁门的半弯姿势，抬头眼睛看着骂人的人，应该说是盯着，眼里是不耐烦以及戾气，恨不得杀人的那种。
楼上那人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许之又把眼珠子转向应值，应值后撤一步，嗫嚅开口：“上次说好的，既然……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走了。”可怜的应值朋友圈太小，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起床气的威力。
“回来，”恶魔开口，“等会儿我可能会再次睡着，盯着我点。”
后面许之给了一把大门钥匙，并且教了应值那个铁门要怎么开。
但是大门钥匙是给了，卧室钥匙没给，所以等应值敲房门的时候，“咚”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向了门，应值被吓了一跳，心都跟着抖上一抖。
后面等谢天在学校邀请许之开黑，许之拿出手机，谢天眼尖的看见屏幕上的两条裂痕。“许哥，你手机怎么裂了？”“掉地上了。”许之淡淡回道。
“我记得苹果很贵吧，原来贵的东西都不经用嘛。”谢天咂咂嘴，感慨道。
“嗯”许之回应道。
听了全程的应值：明明是他今天早上扔的。
后来应值又有了卧室钥匙，应值战战兢兢地接过，其实比起敲门被瞪，他更怕的是更近的面对许之的起床气，他很怕许之一个东西朝他扔过来。
在起床气的控制下，面目是可憎的，即使是在有好感的人面前。但是许之一次次地朝应值发脾气，但也一次次地控制自己的脾气，到了最后，在应值来□□时，已经磨平了脾气。
应值在家里煮下稀饭，然后回房间里拿上钥匙，出了门，去叫许之。今天是第三十天，六百块，加上许之来蹭的八次夜宵，刚好一千。应值扳着手指，拐了个弯，许之家就在不远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步更轻快了一些。
应值伸手从里面打开了铁门，然后拿出放在口袋钥匙，打开了真正起阻碍作用的木门，进屋，换下鞋子，然后走到了许之的房门前。
他先轻轻敲了两下房门，等了两秒，里面传来翻身的声音，再等了两秒，敲门，一声很闷的声音传出来：“来了。”
应值知道许之醒了，也就不再敲门了。他四周看了看，叹了口气，尽管他每天都有打扫，但是许之总能在一个晚上给它恢复原来的脏乱样，但谁让他是许之的债户呢，他着手开始整理。
等应值搞完了一切，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许之还没从房间里出来，房间里面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应值知道，许之还没有起，应声只是在应付他。
他用钥匙打开了许之的门，果然被子里面一大坨。
许之的房间比客厅更乱，他所有重要的东西好像都放在房间里，明明每天都穿着校服，应值也不明白为什么别的衣服不能好好地待在柜子里，反而满床满地都是，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根本连走路的通道都没有。
应值第一次看见这个场面的时候，有被震撼到。他那时候战战兢兢地去叫许之起床。他刚发出了音，就见被子的人迅速翻身，然后跟他对视，眼睛里面有怒火，但是许之没有像以前一样发脾气。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许之又翻身回去了，应值稍稍松了口气。精神略放松的后果，就是满眼的衣服、漫画书、零食，应值紧了紧握着手，从小的当家让他学会怎么把家里收拾的整洁，许之这里的脏乱就像是勾引，引着他去收拾。
“许之，房间要帮你收拾下吗？”应值小声地问。
“随便你。”许之还在和起床斗争，根本无暇顾及应值的话。
应值听见回答，就开始认认真真地收拾。
终于战胜了起床以及隐下了起床气，许之撑身坐了起来。应值捡起脚边的一件大短袖，许之身高，衣服也比应值大一些。应值拎高衣服，两手臂与肩膀平行，衣服垂下来，下摆却到了应值的□□。
许之看见应值将衣服对折，然后收至小臂处，折了两折，放在一边已经堆高的衣山上，阳光很好，洒在应值的身上，让他整个人清冷的气质都变得温柔。许之当时笑了声：“小应，你现在好像我的小媳妇。”
应值当时听见声音手一抖，视线透过他刚刚拿起抖开的黑色T恤，看见了许之白但有型的上半身，他感受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红，一半因为许之的话，一半因为……身体。
他那时候火速叠好衣服，之后一整天都不敢看许之，衣服也不敢再叠了，乱总比自己被调戏好。
应值小心翼翼地挑空白地落脚，走到了许之的床边，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被子：“许之，起床了。”
被子里面发出哼哼声，哼来哼去半天，除了一句“我知道了”就再也没有其他了。应值安静地待在旁边，隔一分钟就再叫一次。看时间差不多了，许之还没起，他也没有办法了：“你记得自己起床，爷爷那边也要起了，我先走了。”
被子里面突然出现一只手抓住应值，接着露出了许之的脸。“别，”他说，“我这就起来了。”
应值看见了许之眼下深重的黑眼圈和隐约冒出的青茬。
“昨天没睡好吗？”他忍不住问道。
“啊？”许之看应值指着自己的眼底，反应过来，摸了摸眼底，“很明显吗？也没什么大事。”
许之安慰应值道：“昨天熬夜打游戏，新赛季，一不留神就到了三点，没睡够而已。”
“……”
“爷爷大概什么时候醒？”许之打着哈欠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下来，依旧是光着。
应值转开视线，手指绞着衣服，小声地回答：“六点五十差不多。”
许之捞过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六点三十五了，挺赶的。“帮我拿下那张椅子上衣服，顺便帮我找下校服，谢谢啊小应。”像许之这样的，穿校服可以，但是里面必须是自己的衣服，校服只是进校门的通行证，到班就会失去价值被塞进桌子里。
应值拿过衣服给许之，许之迅速地往身上套，掀开被子下地，拿过一旁在地上校裤穿上，然后进了厕所。又再次被迫看见许之下半身的应值，在找校服时，满脑子都是刚刚精干的大腿。
“小应——”许之从厕所里探出头，应值慢半拍地反应，许之指了指地上：“没事帮我折折衣服吧，乱的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应值点了点头。
应值给许之盛了一碗粥，晾在一旁：“你等下再喝，先吃点包子什么的，我去照顾爷爷。”许之嗯了声。
许之这个人看着强悍，惹不起，但是他的舌头却是个金贵玩意，吃不了太烫的，就连吃个刚泡开的泡面也要等凉，不然舌头难受两天，就有一种舌苔坏死的感觉，应值刚开始知道许之怕吃烫的，只觉得神奇。
许之用筷子搅着稀饭，希望凉的快点，另一只手无目的地滑着手机屏幕。他在想事情，想他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想他今后的生活。
总以为逃离了老太婆的身边就可以无忧无虑，但他忘记了老太婆神通广大，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钱干不了的事情。一百万的去向被老太婆知道，就算他说是帮人，也被不信任以及盘问的焦躁，两个人又大吵了一架。
老太婆撂下狠话，只给他每个月三千的生活费，其他卡都冻结。如果学习有进步，看情况价钱，就挂了电话
他那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呢？他在想为什么自己这么傻逼，不知道转移钱，也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放点钱，他现在可能就只能每月靠着三千过活。
他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以来的靠父母来的权利是多容易被剥夺的。
但是现在的许之还未预见他更多的无能。
应值扶着爷爷坐在椅子上，给爷爷了盛一碗粥：“爷爷，小心烫，慢点吃。”他把油条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拌在粥里，爷爷乐颠颠地接过勺子，低头喝起了粥。
看见许之在发呆，有些关心地问：“怎么了？”
许之回过神，摇了摇头，喝起了粥。这件事没必要告诉应值。
但是可以告诉傻逼谢天。
“许哥，走，去吃饭。”谢天过来勾许之的肩膀，许之用手挡住，冷淡地回答：“没钱。”
“怎么会？”谢天转方向，撑在桌子的侧边，浮夸地喊道，“您可是手握黑卡的男人啊——”
“傻逼”许之拿书打到谢天头上，“你许哥的钱又不是自己的，卡被停了，每月只有两千。”
“这过得也太苦了吧。”
“是啊，一下子变成平民了。”许之懒洋洋地说着，没钱也得过，气愤的时候已经过了，现在也只剩下迷茫，怎么过呢？“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还会加钱呢，只要这次考试考得好，能进步个五十名，就三千呢。”
谢天抿嘴，诚实道：“许哥，我觉得希望不大。”
许之又拿书拍了谢天的头，笑骂道：“你许哥有这么差吗！”
“哎，许哥你不知道，我这六百名还是我拼死拼我，每天听一点点课换来的，你交白卷不知道，后一百名的竞争有多么的激烈！”
“……”不好意思，我每天都在睡觉，还真不知道。
“兄弟们，以后许哥变成穷鬼了！”谢天朝后大喊一声。
“啪！”书拍肉的声音。
“同学们，月考定在下个星期一，好好做准备，争口气。”林晓在班会时间宣读了这一个让人奔溃的消息，引起了一片哀嚎。他们知道考试回来，但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
许之用手堵住耳朵，没钱太悲哀，他还想今天买个小蛋糕晚上去应值那呢。
“咚，咚”桌子被轻敲了两下，许之转头抬眼，是应值的脸。
接近五点的阳光已经不那么明亮，后门开着，照进来的光被门楞也遮挡的有些昏暗了。因为许之是躺着的，所以光照在了应值的脸上，暖黄的光。
“我，今天听见了你和谢天的话，我帮你提高成绩吧，报恩。”应值有些羞涩地笑了。
“要报酬吗？”许之把下巴垫在手肘上，高起的头遮挡了一些阳光，应值的侧脸有了阴影，但眼睛依然是明亮的。
“啊，不用啊。”
“既然做着家教的工作，那一定要拿着家教的工资，100一小时。”
“是不是有点太高了？我可能教不了什么。”应值推脱。
“大城市里都是七八千一节课的，这是便宜的，再说”许之坐起身，用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伸出去揉揉应值的头发。
“你值得。”好软啊。
“好了，转过去，林晓看着我们了。”许之笑着把应值推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