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关了全世界[穿书]》洋葱怪兽

25、邀约

　　“这个人，我也拜托很多朋友打听过，没什么头绪，”郝文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就这么突然冒出来的，深藏不露，城府极深，和他打交道是愉悦的，做对手就不一定了，俞总还是要小心。”

　　俞天衡眉头紧锁。郝文“拜托很多朋友”，并不是一句客气话，他的朋友都是公关界的精英，有着数不清的人脉关系。

　　一个人存在在世界上，又拥有惊才绝艳的能力和才华，绝不可能了无痕迹，若是这样还探不出究竟，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这个人的这种才能，在此前，真的不存在。

　　几分钟前，钟扬，也就是“老师”，结束了直播。整个直播间五线卡断，围脖数据爆炸。他的直播就像一颗炸弹炸在了油田里，引起的破坏力和连锁反应堪比毁灭性杀伤武器。

　　这把火烧到的集团势力之多难以想象，御钧首当其冲。

　　这已经不是控评或是不控评，发言或是不发言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围脖果然停运维护——没想到不得已的这一招倒是让对面先涌上了。

　　此时网络炸成什么样，俞天衡完全不放在心上，他闭上眼深思。

　　同样不管网上情况的，还有公司宿舍里的钟扬。他刚刚将无常送到门口，两人没说一句话，沉默着站定。

　　无常的眼睛直直盯着钟扬关门，临关门前才得到一句保证：“放心。”

　　紧绷的身体和高耸的肩膀这才放松了，无常惊觉背上一阵冷汗。不知何时，他的节奏完全被钟扬带走。

　　一切都要回到那个下午。

　　那天下午，他和经纪人大吵一架，从大楼里出来，浑身都在冒火。

　　正是早夏，无常气得都要自燃了。

　　经纪人说的还是人话吗？他提出的方案，样样都让无常别做人算了！

　　无常骂了一句，一抬头，却见平时空荡的人行道中间走出一个青年，对他微笑。

　　“你谁？”无常没好气。

　　“有那个钱，先把热搜给爷撤了。”钟扬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骂人。

　　无常却猛得想起来了，这是他暴第一个丑闻时，公司给他找公关时他说的话，这人竟然能记得一字不差：“艹，你什么意思？”

　　“好巧，又见面了，”钟扬一颔首，内敛的动作被他做得即有攻击性：“你那时候不需要公关，现在还需要吗？”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抓住了无常，刚才的吵架之中，他隐约觉察公司不再看重他了。

　　这一点对无常来说是致命的，但这个人这时候跑出来，也太巧了吧？

　　“不是吧兄弟，这么玻璃心？”无常虽然口上嘲讽，气焰却下去了三分：“不就是没聘用你吗，你还记起仇来了？”

　　在无常眼里，这个人这时候跳出来，一定是为了报当年失业之仇，想狠狠来嘲讽他一下。

　　不料钟扬却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我是认真在问。你最近的日子不好过，我也需要工作。”

　　这句话恰到好处地让无常觉得自己没处于弱势，无常自然而然心道：哈，是他需要工作。

　　他立刻又趾高气扬起来：“那也不需要你啊，我公司替我请了一整个公关团队，省心吧你啊。”

　　说着，就要从钟扬身边绕过去。

　　钟扬脚步轻轻一挪，再次挡住无常。

　　无常皱眉，不耐烦地斜眼上望：“还有话？”

　　“据我所知，”钟扬平静的眼神看得无常莫名发慌：“贵公司并没有为你请公关团队。固然有个公关团队，可那算是你的公关吗？”

　　一针见血，无常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他知道眼前人说得对，公司的公关是为了公司的目的在运作，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一颗很小很小的棋子。可用时，他就风光，不可用时，他就被放弃。

　　近期事件频发，公司、战队对他的估值迅速下降，他已经逐渐接近被放弃的阈值了。

　　对啊！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真蠢，他怎么就没想过自己请一个公关呢！

　　“所以我想，你或许需要一个私人公关。”对面的人递过一张名片。

　　无常冷笑一声，挥手打飞了名片：“你一个人，能有什么资源？私人公关有个卵用！”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你或许误会了，我并不是说要帮你度过这个难关。我是说……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我可以为你设计今后的职业生涯道路，替你做一个相对完美的人设，总之会让你比现在过得愉快。”青年弯腰，修长的手捡起名片，却没有再次递过来，而是拿在手里，似乎不准备再给出。

　　“我凭什么相信你？”无常紧紧盯着钟扬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青年轻笑一声，听起来像叹气：“那多说无用，等到那时，我们再联系吧。”

　　说着便要转身。

　　无常心中警铃大作：“等等！”

　　他就算再不明白情势也知道，如果真的“等到那时”，他就完全处于被动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听听眼前人有什么鬼话要说。

　　“那么是决定合作了？”眼前的青年像赞赏一个孩子一样看他：“你还不明白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我会替你捋顺。回去联系我，我们再约时间详谈。”

　　无常终于接过钟扬的名片，一摩挲却发现那是两张名片，待看清下面一张名片上的联系人时，无常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一瞬间，梦想从他眼前呼啸而过。

　　好像也就是那一刻开始，无常失去了一切自主思考的能力，钟扬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冷汗不断地从无常额上冒出，他的脚步越走越快，在安全通道内向楼下飞奔。

　　他为什么不觉得钟扬在骗他？他现在一无所有了，他真蠢！

　　但……但钟扬为了互相信任，将他自己的把柄也透露了。这一点又让无常安下心来。

　　真没想到，那么俊秀的一个青年，和俞天衡竟然是那样的关系。无常多少知道公司内幕，也知道公司想要爆料的正是俞天衡和某人的强迫关系……可是听钟扬这么一说，原来他和俞天衡只是地底恋爱！

　　啧，还怪他妈纯情的，承认关系这种事也敢发消息，让无常在手机上截图留下了证据。

　　一时间无常心情有些复杂，不知是这个恋爱爆料更猛，还是公司的强迫关系爆料更猛了。

　　天已经全黑，他低着头，像见不得人的影子一般，瞬间融入了夜色。

　　钟扬屋内也一片漆黑。

　　他关了所有的灯，收拾好行礼。

　　当初做好独自解决问题的准备时，也就做好了再次离开的准备。这次动作太大，必然会暴露“身份”，他可不觉得俞天衡傻到就这样还察觉不了“钟扬”的异常。

　　凭借钟扬看人的眼力，他能够肯定，俞天衡绝对不会认为“此人之前是在隐藏实力”，而是会百分之百确认此钟扬非彼“钟扬”。

　　因为俞教授有着看待任何事物都绝对开放的眼光、绝不故步自封的魄力和敏锐的决断力。正因为这一点，原书里俞天衡比晏耽更快接受安怀一个大男人怀崽生子，并快速转换角色身份。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有歧视过生孩子的男人、不生孩子的女人，还有一切其他古怪的东西。

　　对于这么一个人，钟扬觉得他的忙已经帮到位了，俞天衡不会傻到重蹈覆辙。

　　他也差不多可以功成身退。

　　轻轻出了一口气，钟扬悄然打开门——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行李箱放不下大玩偶吧……

　　楼梯间的灯感应打开，钟扬就这么叹着气拉出行李箱，猝不及防和一个人看了对眼。

　　钟扬：“……”

　　一瞬间心跳停拍。

　　“听人资说起你辞职的消息后，我就马上赶来了，”俞天衡看着钟扬的眼睛，低声道：“这一次多亏老师帮忙，我们可以再谈待遇的问题，真的不考虑留下吗？”

　　钟扬真是毛骨悚然，他是卡着汇一下班后发的邮件，而且距离他发邮件已经好几小时了，完全不知道这人在这里等了多久，看没看到无常出去。为什么是“老师”不是“钟老师”？

　　简直抓狂，钟扬再次因为碰到俞天衡而绝无仅有地发虚了。

　　不是心虚，重点还是听到他的声音腰酸！都怪生理反应。钟扬安慰自己。

　　“有些急事，实在抱歉。”他干笑一声，五指微微收拢握紧把手，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弱势。

　　俞天衡了然点头：“好的，我送你去机场？”

　　他甚至都知道他要去机场！

　　钟扬无话可说。

　　等到了车内，他就更无话可说了。

　　因为车里并不是空空荡荡，而是已经做了三个人，一位是郝文，另外两位非常年轻，没有打过照面。

　　他们这么一坐，钟扬只得上了副驾驶，边回头和郝文打了个招呼。

　　郝文不客气道：“这次做的不漂亮，前面搞什么乌七八糟的。”

　　钟扬知道这是在说刘大力那一件，确实做的不好看，便笑着道歉：“这两位是？”

　　郝文立刻有了“和聪明人”聊天的舒坦感，乐呵呵起来：“对，燕博文、舒承澜，我两位大弟子，接下去要在本城开工作室，你有兴趣没有？有兴趣呢咱们就不去机场了。”

　　“……”钟扬张了张嘴。

　　这也太直白了！根本不是郝文的风格！简直像拦路虎一样。不过这条件，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谈待遇，光郝文大弟子的身份，郝文的人脉资源，那都是求不来的。

　　他注意到身侧一人的目光轻轻扫了他一下。

　　等等……燕博文、舒承澜……

　　有个奇怪的念头在钟扬心中打断，燕、舒，雁书？

　　红灯，车停。一旁俞天衡沉和的声音道：“不需要这么快做决定。”

　　郝文在后面相当可惜地“嗨”了一声。

　　钟扬不好接话，正好手机有信息来了，便拿起来看。屏幕上，“谢谢你帮我们渡过难关，希望下次仍有机会合作”的感谢话语一闪而过。

　　发信人是战队界的巅峰牌面：誓盟。

　　俞天衡收回目光。

　　就在汇一事件之前，誓盟正因为其中一位选手疑似打假赛被告，闹上裁决法庭，正开了个头，隐约有一举爆发之势。汇一事件之后，誓盟事件就从众人眼中消失了。但有心者会发现，誓盟已经在官围做出了做好的回应，处理选手、安抚粉丝，平静渡过波折。

　　钟扬删了信息。

　　“哟，围脖恢复了，我看看，”车上唯一女性微笑着开口：“哇，誓盟很敢。”

　　钟扬指尖一顿，更新了围脖。

　　围脖头条：无常毁约服务合同转签誓盟[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