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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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被路过的同学顶撞；偶尔被人绑起了鞋带；偶尔男厕排满队；偶尔买的可乐被人摇过……
虽然不是什么很伤人的欺凌，但是很烦。
就算是温瑜贺这样的好脾气，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也有了情绪。
温瑜贺板了一天的脸，一个女孩都没敢靠近。
放学后，所有人都冲出了教室，只有温瑜贺还坐在里面。
他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
似乎只要踏出教室，就会有新的恶作剧在等自己。
“还没出来吗？”
漂亮的面容闯入教室。
林寞侧着头，秀丽的黑发挥洒下来。
她望着呆坐在里面的温瑜贺：“在忙吗？”
温瑜贺慌忙站起来，书本掉了一地。
他赶忙蹲下身去捡。
干净的球鞋来到面前，也蹲下。
两人默不作声的捡完了地面的课本。
温瑜贺抱着书，好一会儿才能开口：“……抱歉，在想事情……”
“如果你忙的话，我可以……”
先走。
后面的声音还没脱口，温瑜贺就急切的打断了。
“不，今天我想陪你回去。”
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林寞偏着头，不知道去打个工有什么好陪的。
但是自己，又没有拒绝的理由。
“走吧。”
收拾好的温瑜贺跨上书包，和林寞并肩离开了学校。
打工的小饭馆不远，十分钟就能走到。
期间他们谁也没有开口，温瑜贺似乎一切如旧，但林寞却觉得很怪。
今天的温瑜贺……似乎心情很差？
平常干净整洁的校服沾染着褐色的液体，黏黏的，风吹过，散发出阵阵甜味。
再看他的球鞋，脏脏的，像是用油性笔涂黑的。
就连鞋带也断了。
加上放学时那心不在焉的表情，林寞似乎猜到了什么。
放学时分，已经陆陆续续有客人进店了。
“我去了。”
林寞要走时，温瑜贺一反常态的说道：“打工结束后我来接你。”
“那很晚了。”
他应该还有别的事，比如补习什么。
但温瑜贺依旧坚持。
“我想来接你。”
他的坚持让林寞摸不着头脑，可心底却是高兴的。
即便那情绪不属于现在的林寞。
“我知道了。晚上九点下班，你有时间就过来吧。”
“……嗯。”
紧绷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淡淡的笑容。
温瑜贺目送林寞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这才离开……
每一天的这个时段，都是用餐的高峰期。
林寞也习惯了这样的工作进度，可是八点的时候，就没有碗筷再送来了。
摘掉黄色的塑胶手套，林寞看了看外面，生意依旧火爆。
“那个……张阿姨。”
林寞朝算账的妇人走去：“怎么没碗筷送来了？”
见了林寞，妇人神秘的笑了笑。
“今天厨房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为什么？”
“因为今天……对吧？”
张阿姨神神秘秘的朝林寞眨着眼睛。
林寞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她的生日……
准确的说，凌晨才是。
林寞出生于0：00分。
但接生护士看表时，分针还停在59上。
因此记录的时间是前一天。
张阿姨的细心让林寞有些恍惚。
这一天……
终于还是到来了。
十八岁这天，她就要分化了。
林寞恍惚了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谢谢张阿姨，这一次我就不推脱了。”
她也不敢耽误。
妇人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会的。”
林寞赶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可踏出小饭馆，才刚刚八点。
她和温瑜贺约好九点见面的……
林寞想联系上他，却没有温瑜贺的电话号码。
虽然有一丝焦虑，不过……现在还有时间……
而且，是温瑜贺的话……
应该没关系。
林寞站在不远处来火踱步。
每一个路过的人她都投去目光。
但每一次，都是失落。
天色渐暗。
黑色的街道上，只有手机屏幕的亮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寞转过头去，可表情却僵在脸上。
不是温瑜贺。
是魏与池。
“啧。”
林寞砸了下嘴。
今天她见谁都可以，只有魏与池不行。
林寞赤.裸裸的变脸也让魏与池嗤笑了一声。
“看见是我有那么失望吗？”
是绝望。
林寞心想。
她故意背过身去，不去理他。
可魏与池却灵巧的绕道她面前。
“在等人？”
“对。”
“温瑜贺？”
“……”
林寞没有回答，但魏与池知道答案。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萧瑟的风吹过。
黑漆漆的街道，还是不见温瑜贺的影子。
林寞有些急了。
魏与池望着她焦虑的神色，认输似得叹了口气。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替你等着。温瑜贺来了我让他去你家找你。”
林寞不信任的望着他。
亮晶晶的眼眸，伤人却又明灿。
“……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魏与池的语调拔高了一个度。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粉嫩的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合。
“是你泼了温瑜贺一身可乐吗？”
除了他，没有人会对温瑜贺这么做。
心底燃起的一点点热度，瞬间熄灭了。连同眸底仅有的一丝光。
魏与池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林寞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就是你做的，是不是？！你为什么要欺负他？！”
义愤填膺有很多理由，或许是因为自己受过欺凌，或许是因为原主的感情，或许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改观瞬间就化作粉霁。
林寞没空一条条的分析。
她只想问理由。
而魏与池，只是沉默。
林寞别过头去，将目光投入夜空。
清风扬起她的黑发，和夜色融为一体。
“别再做了……我不喜欢那样……”
她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魏与池想说什么，可到了喉咙的话，最后还是随着喉结的滚动咽了回去。
他拿着什么的手插在兜里，握的更紧。
甚至没打理林寞，转身就走。
因为再多一秒，心底的话语就会挣脱出来。
他是欺负了温瑜贺。
……可是，林寞所遭遇的苦难，比他这些经历，更痛苦一百倍！
温瑜贺气喘吁吁的跑在黑色的街上。
今天补习课老师拖堂了。
因为有人的德国钢笔丢了，要全班一个个的检查才能走。
他的座位靠后，好不容易才轮到自己。
温瑜贺边跑边看表。
已经九点十五分了。
林寞肯定等急了！
脚步越来越快，耳旁都是风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下，有一小块屏幕点亮了。
温瑜贺认出了林寞。
他刚要喊，却发现还有一道人影。
哪怕是黑夜里，魏与池都是那么闪耀。
两人像是在说什么，你一句我一句。
他们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争吵。
狂奔的双腿减缓了速度，最后几乎是站定在那里的。
温瑜贺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魏与池离开了。
黑暗里只剩下林寞。
又按了一次手机，屏幕再次点亮了林寞的面庞。
九点二十了。
再十分钟。
林寞想，他不来自己只能走了。
有些犹豫的脚步渐渐靠近，直到他站定，林寞才回过头。
这一次，总算是温瑜贺了。
林寞还没开口，他却率先发出凝重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
或许是夜晚的关系，他的声音比平常还要冷。
林寞不想谈他被欺负的事，所以只是含糊其词。
“没说什么。”
温瑜贺想继续逼问，可照亮周围的手机屏却很刺眼。
仔细一看，温瑜贺才注意到，这是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刚发售不到一个星期，各大旗舰店都卖脱销了。
现在只有托人才能从美国弄到手。
上万的手机，林寞手里，今天。
温瑜贺冷笑起来，像是什么都了解了。
母亲刺耳的上调音又在耳旁响起。
“你还是小孩子，哪里懂这些？林寞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会只依靠你吗？”
“别傻了，难道还要陪她一起过苦日子吗？”
“让她去夜店，也是我投出去的试金石~”
母亲的话在脑海里盘旋，一句句，清晰的宛如昨日。
紧接着，母亲的表情化作了哭诉和委屈。
“那些警察总这么来，我们生意还做不做了？”
“到底是谁报的警！！！杀千刀的！下地狱的贱种！”
“都毁了，我们家要完了……”
温瑜贺再也忍受不了耳鸣声，抱着头发出了低吟。
“温瑜贺？”
林寞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想伸手，却被温瑜贺一把推开！
“……是你报的警吗？”
没头没尾，却清晰的话语穿到了耳里。
林寞知道他是问什么。
“是我报的。但我只是提供我看到的情报。”
温瑜贺眼前的景象摇晃起来，他腿发软，勉强扶住了旁边的树才能站稳。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温瑜贺？”
林寞皱着眉，不等她询问，温瑜贺就再也忍受不了的大喊起来！
“现在我们家被查，生意做不了，我妈大受刺激，神经都快不正常了，这样你就满意了？！”
温瑜贺大吼着，嘶吼的声音像是另一个人。
路过的人纷纷投来视线。
林寞望着嘶吼的少年，愣了数秒。
心里的情绪消失了，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森冷。
“……你让我等你，就是为了说这个？”
林寞冷笑起来，带着几分自嘲。
“……不，本来是想和你说另一件事，但现在，似乎不需要了。”
温瑜贺望着她手里的手机，眼神冰冷。
而林寞，比他更冷。
“我不该浪费时间等你……”
林寞直视前方，没有多看一眼，拔腿就与温瑜贺擦肩而过，消失在了夜里。
温瑜贺没有阻拦，没有解释，没有询问。
因为他已经有了答案。
虽然谁也没说出那句话……
但是他们两人心里都很清楚。
都结束了……
林寞走在黑夜里，她的心那么难受……
像是被开了一个窟窿，无数的热流涌出来，比血更粘稠，比火更炽热，比死更痛苦……
这份情绪不属于自己，可却淹没了林寞。
她整个人都被情绪所支配，甚至都快忘记了自己。
可现在，根本不是为一个男人伤心的时候。
因为还有更值得担心的事……
林寞最恐惧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她十八岁的生日。
她的分化……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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