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一中的校门打开了，穿着校服的同学们纷纷涌出了大门。
晚些时候，一对少年少女并肩走在路上。
任何人都会觉得他们十分般配。
光是站在一起，就是电影里的画面。
“上次我妈的事……抱歉……”
温瑜贺握紧了书包带，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能说出口。
林寞笔直的望着前方。
“没关系，她一直这样。”
温瑜贺的眉头微微颤抖。
他皱着眉，神色复杂的望着身侧的少女。
“林寞……你变了。”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说没关心，我没有放在心上，好让自己安心。
但现在……她好像是在责怪自己……
温瑜贺的话让林寞嗤笑出声。
行走的校服裤稳稳的站住，她转过身来，望着一旁的少年。
“所以你向我说这话，就是希望我原谅她呗。可是温瑜贺，我不可能原谅她。因为是你妈妈，把我们一家推下了深渊。”
林寞的声音透着寒意，让温瑜贺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她的变化。
“可我妈也不是故意的……！”
“对，你妈不是故意的。从来都不是……但这不妨碍我埋怨她。”
“林寞，她始终是我妈，做的再不对，你也不能这样……”
“不能哪样？她又不是我妈。”
林寞的话彻底让温瑜贺噎住了。
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林寞，像是生气，又像是埋怨，更多的是悲伤和无奈。
他想和林寞在一起一辈子。
林寞也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可林寞不能接受他的母亲。
“……温瑜贺，你妈介绍夜店的工作给我，你怎么想的？”
少女突然话锋一转。
她直勾勾的眼神像是利刃，直刺入少年心底。
望着那样凌厉的目光，他喉结动了动，冷汗从喉结划下。
“……那不是没有办法吗……”
他像是败给现实一样，转过头，避开了少女的眼神。
林寞家需要还债，就连女儿都要出去打工。
妈妈说过，她这样的学生不好找，一方面未成年，另一方面她还要学习，只能去做那种不会太累的，工资高的工作。
可那样的工作又哪里会有？
最后挑来挑去，才挑了个夜场的工作。
听说夜场两个字时，温瑜贺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找过妈妈，想让她换个地方，可妇人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没事儿~就是在吧台洗洗杯子，松松酒，安全着呢，你就不要着急了。再说她这么大个人呢，还能被拐跑啦？”
她望着儿子的眼神，温瑜贺至今都记得。
那是在看三岁小孩的目光。
“可那种地方始终有些……！”
“她自己洁身自好怕什么？！”
也许是烦了，妇人提高了音调，脸色也起了变化。
“我也是为了她好，不然他们家一直欠债，以后债务堆积成山怎么办？！你别傻呼呼的把自己搭进去，多少人躲都躲不急呢！告诉你吧，这也是我给她的试金石~我们老温家的门，也不是那么好进的~”
妇人笑呵呵的话让温瑜贺寒毛竖起。
他永远都记得妇人结尾时那上调的音调。
充满了戏谑和不屑，像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
大概是儿子的表情吓坏了，她才又放缓了语调。
“妈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你~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呀？”
温瑜贺心里千言万语，可最终都还是吞回了肚子里。
是啊，她是自己亲妈……自己挣脱不了……
而自己，也帮不了林寞……
好几十万的欠债，他根本没有能力偿还。
而林寞也告诉自己，想为家里分忧，想要早日工作……
所以温瑜贺只能默许了妈妈的行为，让她带着消息去了林寞家。
尽管每次打工回来，林寞家的债务都会减轻。
但每一次林寞去打工，温瑜贺的心都会提起来。
万一发生了什么……
温瑜贺阴沉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寞望着他阴郁的面容，好一会儿……
“那你呢？你又在做什么？”
“……我不是没有办法吗？！”
温瑜贺有些气恼的说着。
他也想帮林寞，可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帮起……
他要能中彩票赢个一百万，他当然会去做！可……！
少年的眼底写满了急切，而少女，只是一字一句的说：“你可以去打工。”
温瑜贺惊讶的回过头来，惊愕的望着林寞。
没理会他的惊讶，淡粉色的樱唇继续张合。
“你赚到的钱可以交给我妈妈，哪怕只是闲暇时的兼职，哪怕只是几十块，几百块，也可以为我们家分忧，可以让我们家多吃一顿正常的饭。但是你没有……明明知道我饭都吃不起了，却只是站在这里，用嘴轻飘飘的说着：我也没有办法。你不是没有办法，你是根本不想有办法。温瑜贺，你根本不想帮我。你害怕被我拖累，害怕被我拖垮，害怕因为我的事，毁了你的学业，你的前程，你的未来……比起我来，你更在乎你自己。”
林寞针针见血的话直刺入温瑜贺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少年呆滞的张着口，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是……”
妈妈浓妆艳抹的脸浮现在眼前。
因肥胖浮肿的脸怪异的笑着。
耳旁是自己熟悉的上挑音。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他们家一直欠债，以后债务堆积成山怎么办？！你真想和这种人过一辈子？一起背债？’
‘你别傻呼呼的把自己搭进去，多少人躲都躲不急呢！儿啊，你有大好的未来，千万被做傻事。’
‘告诉你吧，这也是我给她的试金石！’
紧接着，林寞的脸也闯入了扭曲的画面。
‘你根本不想帮我，你只是站在这里，用嘴轻飘飘的说着：我也没有办法。’
‘你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不想有办法。’
‘比起我来，你更在乎你自己。’
两种声音在脑海里不断交织，温瑜贺仿佛被关闭的机械，他双臂无力的垂下，书包也顺着肩膀掉落下来。
林寞弯腰捡起了书包。
“……我知道，你也只是个学生，以学业为重。你救不了我，甚至可能会被拖下水……所以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不要一遍遍的让我原谅你妈，也不要动不动就说：我想帮你，但我没有办法。这些话，你说给自己听就行了。”
林寞重新把书包带放在了少年的肩头。
他恍惚中想碰林寞的手，但葱白的指尖却从他的掌心溜走……
“我要去打工了，你也快去补习班吧，要迟到了。”
冷静的话语，没有一丝的埋怨，旁观的声音像是陌生人。
林寞的背影越来越远，留下温瑜贺一个人站在街上，久久没有回神……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 2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