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
送走了杨春琴母子，林寞正要回屋写作业，身体却被硬拖回了客厅。
林寞的母亲抓住了她的胳膊，粗糙的手用力握着。
“为什么辞职的事不先和我商量！？你知不知道这样擅自辞职我很丢脸啊！还好你杨姨不计较，不然我的脸往哪儿放？！”
妇人歇斯底里的喊着，像是要吼出所有情绪。
“所以重点是，你觉得丢脸？女儿的安危不重要，是吗？”
林寞的话让女人愣了一下。
她咬着下唇，控制着情绪。
“你杨姨她人不坏，我们沦落到这个地步，谁还肯理我们家，只有她了！她还给你介绍工作，她儿子还跟你一起上学，怎么会害你呢？你只要不去危险的地方就好了，吧台很安全的……”
望着这个神志不清的女人，林寞无情的推开了她的手。
力气大的让妇人无力反抗。
“安全？你知道每天有多少客人想对我上下其手？知道多少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我吗？知道吧台里有多少女孩子被下药带走吗？再说谁会介绍一个未成年人去夜店打工？妈，你别忘了当年的理财产品是谁让你买的！”
她的话直戳在女人心窝里。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又哗哗的掉下来。
“为什么还要提这事？！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是吗？！我知道，那时我是做错了，可我不也是为了家里吗？！而且你杨姨她当时也买了，而且她的钱也进去了！”
“但是有你投资的多吗？！”
林寞的问话瞬间让女人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儿子要读书，不能分心。转过头却叫我努力工作，学习放一放，你真的觉得她没有坏心？就算没有，这种不动脑子张口就来的女人，害你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想和她深交？！”
“那我怎么办？！现在谁还肯看我一眼？帮我一把？！”
“自己造的孽，自己想办法站起来啊！不要妄想别人帮你！”
林寞冷酷的话让女人彻底崩溃了，她没了先前张牙舞爪的样子，转而变得阴森起来。
漆黑的瞳孔倒影着林寞的模样，那里漆黑无物，没有一丝光。
“所以你才不想管我死活，是吗？所以你才辞职，想让我来偿还一切，是吗？”
“……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你们才疯了！！没有人帮我，反而全都指责我！嘲笑我！林寞，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是我活该，是我自找的，所以你根本不想帮我，只想自己逍遥快活！可我那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你了吗！可你呢？！没良心的东西！”
女人又叫又骂，三层楼的都要听见了。
“吵什么呢？！”
门口传来男人的怒喝。
因为林寞妈吵的太厉害，以至于没听见林爸回来的声音。
“这么大声，是想把人引过来吗？！”
男人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
然而女人并没有因此平复，反而哭喊的更厉害了。
“你怕人来了？！你不就是想早点结束这种生活吗？！干脆告诉高利贷，我们没钱，把我们都杀了好了，这样就统统都清静了！”
“你又在发什么疯呢？！林寞，你是不是又刺激你妈了？！”
男人烦躁的质问着。
林寞还没开口，女人就又变了语气，可怜委屈的哭喊起来。
“除了她还能是谁？！她居然辞职了，一声招呼都不打，要不是今天杨春琴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伴随着女人抽噎的声音，男人也变了脸色。
“林寞，你怎么那么不懂事！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帮我们一把怎么了？是，本来是不应该让你出去工作的，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而且收债的日子又要到了，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一说起收债，男人的脸色就一阵铁青。
林寞妈也说道：“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可现在遇难了，你却想躲清静，白眼狼！我怎么生了你这种女儿？！不知道帮我分忧，还净添乱！你就想我累死是吗？！”
他们像是找到了共同的敌人，马不停蹄的向林寞开炮。
听着那些话语，林寞突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女人尖叫着。
林寞收了收冷笑，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么缺钱，直说你们卖女儿不就好了？学小说里那样，自己女儿初夜多少钱，给我写个牌子，给我挂脖子上，让我去各大夜店门口站着，会有很多人买的。到时候一口一个几百万，别说还债了，后半辈子也不用辛苦了。还辛苦工作什么？直接让我出去卖不就好了？还拉拉扯扯说什么夜店打工，何必贴金呢？”
“有你这么对爸妈说话的吗？！”
男人也是彻底火了。
他的脸也成了酱紫色。
“只是打个工而已，至于那么险恶吗？！都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那么危险！”
而林寞，内心却只剩下可笑。
“那你们又像爸妈吗？一个疯疯癫癫，逼女儿去夜店工作，一个不管家里的事，好久才回来一趟，只想自己躲清静！你们有一刻，甚至一瞬间，有想过我这个女儿的难处吗？！”
花一样的年纪，大家都在享受青春，为了梦想而努力。
可她却被压在沉重的债务中，多喘息一口气都不行……
甚至连一点点愿望都不能实现……
林寞何曾不想呐喊？
不想哭诉？
不想爆发？
可她都忍受下来了……
在这个神经紧绷的家，一句话说不对都会打破微妙的平衡，引来争执。
日子已经够难过，她不想再有无端的争吵。
可他们却毫不理会自己的感受，肆意的践踏！
林寞怒视他们，而她的话也塞得夫妻二人说不出话来。
妈妈自然不用多说，她的坏脾气还有几个人能忍得了？
至于林寞的爸爸，每次讨债的来时，他都不在家。
尽管他说自己是在加班，可家里的钱也从来没轻松过。
要么是撒谎躲清静去了，要么就是他把钱用掉了……
比起给女儿，还债，挥霍，都是更好的选择。
回想爸爸答应让自己上补习班时的喜悦，林寞就感到深深的愤怒！
其实她多少察觉到了。
爸爸只是宽慰自己才答应补习班的事，其实他并不想让自己去补习。
他想让自己工作。
否则自己又打工又补习，时间上根本错不开。
撒谎。
全都在撒谎。
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正常！
耳旁还是父母的叫骂声，那些压抑已久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全都压在了林寞的身上。
林寞充耳不闻，相反，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仅有的几件衣服、课本和洗漱工具带走了。
林寞背起沉沉的书包，打开门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
“……离开这。”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