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芳华春如许》小米火火

12、第12章

　　1

　　紫瑶仙姬很快收敛起眼眸的泪，有些嘲弄的笑着，轻缓的说；经历了什么？灵翡，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我？你还是过去的你吗？我们都变了，在这冰冷的天界，我们都是靠一张假面活着。
　　灵翡默然。
　　紫瑶仙姬笑一下；除了南山院那位，她的固执是帝君都领教过的，可是，她也变了，不是吗？不然的话。。。
　　紫瑶仙姬含笑望着灵翡；那么久的时间过去，她也没有告诉你真相，对不对？
　　灵翡翁动口唇，喃喃的说；她一定会。只是。。。
　　哈哈哈哈，紫瑶仙姬大声的笑，然后，她的眼眸紧紧盯着灵翡；所以，你是抱着这个没有希望的希望一直守在她身边，灵翡，你不累吗？
　　灵翡不语，迎上紫瑶仙姬不怀好意的眼神，神态坚毅冷静，平静说道；是累，很累。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反而是你，为什么不能体谅帝君？他在下界迟迟不回来，谣言四起，紫瑶，我们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吧。
　　紫瑶冷冷一哼；我是无所谓的，可是，我还有儿子，为了他，我至少也要和某些神战斗到底。我的这场阳谋，对于这些孩子们是一场考验，其实很公平，巫涟虽然会受尽相思之苦，但是，这种苦，却是能够排解的，身为天界上神的后代，最先做到的就是无情无欲，巫涟只要恪守这一条，什么也不会损失，可是，玄冰却要背负杀害好朋友，好兄弟的良心债，如果他不能自我排解，这种负罪感会跟随他一生，巫涟其实是赚了的。当然，我也希望他们都能够过关，如果不能，就算在天界，他们也会被其他神们算计，如其是这样，还不如让我来设计。
　　她狠厉的眼眸射过来，紧紧盯着灵翡。
　　灵翡被她的冷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少顷，他慢慢说；你算计的好，可是，孩子们却又有自己的想法，他们也许不会按照你的设计来。紫瑶，你枉费心机了。
　　紫瑶仙姬慢慢说；那很好呀，如果是这样，正能说明玄冰和巫涟他们都长大了，什么都能应付了。我，反而不用为他们操心了。你说呢？
　　灵翡垂下头。
　　紫瑶仙姬一直都是一个一条道走到黑的神，她的公正，狠辣，不光对外人，对自己最亲近之人，也是一旦下手，就毫不留情，因此，紫瑶仙姬尽管霸道，却连天帝都敬重她几分，金光圣母退去昆仑之后，紫瑶仙姬便理所当然的接手管理天界后宫，一直没有神仙对她有一丝非议，威仪甚重。
　　好吧。灵翡垂下头。
　　紫瑶仙姬冷然一笑。
　　一直都是这样，她想要的，想做的，一定要成功。
　　此时，巫涟醒来，茫然的望着眼前一切，呢喃喊一声；师傅。
　　又挣扎起来，要和紫瑶仙姬行礼，紫瑶仙姬大袖一挥，一股清风抬着巫涟，使他能够支起身躯，紫瑶仙姬温和笑道；巫涟，你做梦了，干了什么，这么累？
　　巫涟迷惘，他沉思；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了？还有，他梦见了什么？为何有一丝失落？仿佛丢了贴身的宝贝？
　　他伸手入怀，大哥给他的那本流云朵还在，那，又会是什么？有什么会丢了呢？
　　沉思间，师傅已经拉他起来，说道；拜谢紫瑶仙姬，我们走吧。
　　巫涟急忙行礼。
　　紫瑶仙姬笑道；好，赶快和师傅一起去吧，玄冰在房外等着你呢。
　　灵翡深深的看着紫瑶仙姬，只是一揖，紫瑶仙姬抿嘴一乐。
　　她喜欢看灵翡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巫涟也是恭敬作揖，之后，和师傅一起走了出去。

　　2

　　他一直在这里摆渡。
　　一千二百年一次的轮回，时轮的刻度不紧不慢的转动，辰光不多不少，从起点到终点，缓慢而有规律，每到此时，他便会来。
　　虞渊紫泥之海，是神仙在天界渡劫的地方，神仙渡劫，不管有没有劫难，只要在天界呆够一定时间，就要涅槃来过，他们必定会从虞渊紫泥之海去到彼岸，经过天火沐浴 ，重回天庭。他守护的这个渡口，是虞渊唯一和那里链接的地方。
　　太阳从这里升起，又落下，他已经不知道有多少神仙来来往往，却是始终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那个人。其实，他也想过放弃，但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他首先会否定自己，在他的思维里，放弃就等于认输，他是不能输的，他的身份只允许赢，只有一直胜利，才能保证什么。所以，他舍弃一魂一魄，化身成人，来这里当渔夫，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

　　今天，渡口来了一个女子，她没有和其他仙女一样，驾起祥云或者乘坐飞鹤，云车等等而来，而是从天而降，经受了雷击云的打击，愣愣的跌落在他面前。
　　他本能的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女子眉眼低垂，小声说一句；谢谢。然后，她便费劲力气站着，身姿摇摇欲坠。
　　雷击云的能力很大，许多男神被雷击云打击，也会失魂落魄，但是，这个娇弱的女子只是黑发散开，气喘吁吁，却没有慌乱，而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将她快速打量一番，丝毫没有觉得如此做，有什么不妥。其实，这么直白的看一个陌生的女子，倒不是他任性，而是，习惯所然，他要看谁，根本不用考虑，就是直直的看，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打量过后，他内心发出赞叹，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娇弱，纤细，挺直的身躯，漆黑的长发，他从来不知道头发也能成为女子的装饰，浓密的黑发，恰似波涛怒卷，衬托出她的面颊雪捏云堆一般洁白瓷实，一弯长眉如画，一点红唇温润敦厚，半掩在黑发里，与小巧的鼻子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异常精致，他望着她，沉沉的说；要摆渡过去吗？
　　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美好，她沉静柔和的神态，便连最好的画师也难能画出来，这个女子眉毛弯弯，鼻梁高挺小巧，敦厚柔润的嘴唇，红嫩嫩的，虽然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仓皇之下，有一点惊恐，却也难掩她风华绝代。
　　是呀。她沉静的笑一下。
　　他却依然看出了她的惊恐，那惊恐隐藏在强自镇定起来的外表下。那么，她还是很害怕的。
　　他在心里轻笑，暗暗对自己说道；没有关系，没有神敢来伤害你。他却忽略了，正是他目前这个样子，才是她害怕的真正原因。
　　因为只是一魂一魄凝成一个人形，所以，阳光灼伤了他的脸和身体，他的脸庞黢黑，五官模糊不清，因为有许多烫伤之后留下的痕迹，堆积在他的脸上，使得第一眼看他的人除了吃惊于他的黝黑之外，并没有其他想法。他握着船桨的手臂和裸漏在外的小腿上，也满是圆形的瘢痕或者是小洞，这些疤痕和小洞在太阳沉没之后会自动痊愈，但是现在，阳光明亮，他所有的伤痕完全暴露，一眼望上去，触目惊心，应该没有人不害怕。
　　女子没有看她，迷茫的看向暗沉沉的紫泥之海。她在不留痕迹的躲着他。
　　他却更深沉的盯着她，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不是你要找的人。
　　但是，他想要试试。多少漫长的岁月过去了，应该有一个结束了。他的内心在此刻，有一种安宁，即便这个女子不是屡次出现在他梦中的那个人，他也想试试看。因为，相思之引并非完全无解，只要碰到对的人，她愿意全身心的爱你，而你，也愿意将自己完全交给她，任由她在你心头滴落鲜血，留下新的印记，便可以破除。
　　如此看来，只要得到一颗真心，破除相思之引不是问题。问题是；什么是真心？谁又愿意为谁付出真心？这个女子，会爱上一个渔夫并且甘心为这个渔夫付出心头血吗？
　　几千万年的时光里，他第一次怀疑自己。
　　也许便是丢了曾经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帝君身份，化身成一个粗鄙的渔夫，这么久的时光里，才没有得到神女们的真心，破除相思之引吧。几万年悠长的岁月，哪怕是随便一个神女的心，他都没有得到过。
　　没来由的倔强使他一直在坚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样子，狼狈，落魄，丑陋，除了风霜之苦，什么也没有的一个渔夫。
　　渔夫？这种身份，和曾经风光无限，是所有神女梦中情人的帝君截然不同的身份，才能让他看清什么，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挑战和新奇。在这里，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也摆脱了政事的困惑，获得了在帝释天从未有过的安静，他甚至喜欢上了这里，但是，神女们愿意爱上他吗？他没有想过，因为不需要想，习惯让他走进一个误区，那些神女，不爱帝君，会爱谁？他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已经转换，这种转换带来的结果是千年孤独。他更没有想过的是；其实，这是一个豪赌。赌博的一方如此一厢情愿，却不去想一想，假若一个女子，疲惫，风尘，衰弱，弯腰佝偻，头发焦枯，鼻子眼睛皱在一起，又流着清水鼻涕，男神们会爱上这样的女子吗？
　　他也不会。如此说来，是美色，吸引了他吗？这和他一贯以来接受的教导违和了。
　　那教导从来说的都是；众生平等，神爱万物，其实却不是。因为，爱情从来都是苛责的。他也不能免俗。
　　这让他的心里，有一丝躁动。
　　女子垂首，神态安静祥和。
　　他却沉不住气，问道；你为何来到这里？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她回避着他冷厉的眼眸，低低说；不知道。
　　哼。
　　他想。
　　她瞧着他；这是虞渊吗？
　　哈。还知道。他忽然想笑，却是冷冷回答；不错。
　　她微微蹙眉，抬眼四顾，然后声音很轻的说；从这里，到对岸去，要多少钱？
　　免费。自从他将真正的艄公打发到水里还当一个水獭之后，这个渡口就是免费的了。
　　女子倒是有点惊异的重复说道；免费么？这是虞渊唯一的渡口吗？
　　他点头肯定她的话。
　　女子提起裙裾，准备上船，他黝黑的手臂揽过来，将她迈出去的脚凝在原地，同时，他的眼眸里泛出奇异的光泽，有不解，也有爱怜，多少年了，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要保护一个人的愿望。但是，此时，此刻，他想让这个女子了解自己在干什么。因为从这里过去，要有深不可测的轮回，谁也不能保证会遇到什么，也许回来依然是神，也许竟会被轮回之轮打到修罗道，变成罗刹女，被神界抛弃。
　　他盯着她；你确定要去？
　　女子同样坚定的点头。
　　他看向天边浓厚的云层；要有雷电了，紫泥之海会有风浪，撑不了船了。
　　女子轻轻咬着下唇，默然无语。
　　他弃了船，到一处绿洲站定，女子果然跟过来。
　　这里的青草似乎连接到云端，深入到远处的紫泥海。
　　你是谁？他说。目光炯炯。
　　女子回避他的眼眸，低声说；真的不能撑船了？
　　不能。他说。毫无察觉的展一展衣袖，暗中护卫他的八部天龙龙立刻受命穿行到云端，刹时风云变幻，紫泥之海波涛暗涌，天地忽然昏黄一片。
　　女子无意当中抬眼一瞧，仿佛吓了一跳，立刻挪动脚步，往他这里靠近，然后，停了下来，风姿绰约的站着。
　　于是，他轻声说；你要到对岸干什么？你是谁？
　　女子有些迟疑；我，我姓西冷，是跟着我姐姐们来到四海不归墟的，但是风云突如其来，雷电劈来的时候，我们分散了，我想找到她们。
　　西冷紫星不想说实话，对面是个陌生人，难道要对一个陌生人说她其实是被姐姐西冷眉暗算，才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的吗
　　他心中琢磨；西冷，西冷曻的女儿，不知排行第几。
　　西冷家之前是战神，以杀伐取胜闻名神族，后来，是西冷曻为他的几个女儿起的名字闻名神界，分别是；西冷荣华，西冷富贵，西冷升官，西冷发财等。起初听到这些神女们名字的时候，他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正思想间，耳边一个清冷的声音说；我叫西冷紫星，因为犯了紫瑶仙姬的讳，家人们都叫我西冷星。
　　你不必担心犯紫瑶的讳。他语气冷冷。
　　西冷紫星很快说；你不知道，紫瑶仙姬很有威望，便连我母亲见了她，也是老远就要行礼的。
　　你见过紫瑶？他语气沉沉。
　　西冷紫星摇头；我只见过她的龙辇，那龙辇之上全是珍珠流苏，哪里能够看到紫瑶仙姬的脸呢。
　　你说离开天界的时候，与你的姐姐们失散了，是吗？他柔和的说。
　　西冷星沉默一下，突然微笑道；我来四海不归墟后，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你。其实，这里真的很荒凉。
　　她抬眼四顾，有些犹豫的说；这是四海不归墟吗？那么多的神来此渡劫，不应该是人满为患的吗却如此天河漫漫，渺无人烟，荒凉寂寥。
　　嗯。她不知道，这些荒凉和寂寥是他造成的。因为要找到梦中的那个女子，他命令八部天龙将不相干的神都赶到其他地方呆着，等到他这一次的寻找归于疲倦，又要不得已归回到帝释天，天龙八部才会受命将这些神们放出来。
　　他沉吟着，缓声说；这是四海不归墟，如假包换，那对岸，便是涅槃之地，是用来流放犯错的天神之地，你确定要过去？
　　西冷紫星轻轻低下头，然后抬眉，眼眸清亮，柔声说；是呀。可是我姐姐们却不是因为犯了错，受到惩罚，才到四海不归墟的，她们是因为不愿意嫁人，要到四海不归墟涅槃重生的。
　　你呢？他说。
　　西冷紫星有些错愕，半晌，她想说什么，却又沉默。
　　他笑一下；起风了。
　　噢，她仓惶四顾。
　　此时，阳光不再强烈的照耀，而是猛然沉入云层，紫泥之海深不可测，并没有出现阳光反射之后形成的星光点点，而是暗幽幽的，无边无际。
　　他慢慢说；我在这里摆渡，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年轻的，这一千年，你是第一个。所以，你来到此地，一定有很意外的事情发生，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西冷紫星摇头。
　　其实她对这个摆渡的神是有好感的，但是，她并不打算和他多说。这几天她都是一个人茫然无际的四处乱走，来到这里，也纯属意外，从九天跌落到此，一直有一种深深的失落包围着她，出现在心里最多的情绪其实是哀怨，她不知道姐姐西冷眉怎么能如此害她，自己的亲姐妹，是亲姐妹呀。
　　西冷紫星心中有一百万个不解。
　　他也没有追问。
　　此时，八部天龙已经潜藏，阳光慢慢照射，一绺光在他尚未注意到的时候，照耀到他的小腿上，于是，一个伤口缓慢的出现了。之前他是任由这些伤口暴露在外的，这些伤口让他看起来丑陋不堪，他也因此躲避了许多神女的眼光，她们只要看一眼他的伤，就会立刻把眼神躲开，对他避之犹恐不及。他也落得清净，还能肆无忌惮的将这些神女们从头到脚的打量，寻找自己要找的人。
　　丑陋使他避免成为来到此地的神女们的猎物。
　　那些过来涅槃重生的神女们到了这里，往往会有最后的疯狂，这种疯狂真正的使她们发癫，干出一些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比如；双修，多人修炼等等。
　　而他，是三界最风华绝代的男人。丑一点，能够避免许多麻烦。可是，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暴露这种丑陋。
　　却是无从躲藏。便连天帝，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虞渊紫泥之海乃是空旷无边之地，没有树，一切都是以最原始的状态呈现的，他躲避不了阳光，也不能躲避她的眼神。
　　却也正如他心中期待的那样，这个清秀的神女脸上，没有一丝嫌弃，而是轻轻啊了一声，被这个伤口震撼着，然后，她小巧的手翻转，一粒淡红色的丹药出现在她白皙的手掌心，她托着那粒丹药，纯真的看着他，说；吃了会好的。
　　他没有犹豫，伸手去拿，他的手黢黑，手指弯曲，像千年的老树根须，她却稳稳的托着丹药，没有一点退缩回避。
　　他缓缓的将此粒丹药送入口中，声音十分苍老的说；姑娘，你会有好运的。
　　是的。他已经忍受了万年的孤独，天庭也很久没有帝后了。不管是什么诅咒，也要有结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要找的人。
　　西冷紫星不语，急急在在小荷包里寻找着什么，少顷，她清丽的面容上，溢出微笑，轻快的说；喏，这个给你。
　　是一个白色的小玉盒。
　　他深深看着她。
　　西冷紫星笑得很灿烂；是胭脂，我用琅轩树的花配了紫泉的水还有许多好东西练成的，搽在脸上，保证你脸上的伤会好的，你也。。。会成为一个帅哥的。
　　他迟疑。
　　堂堂天帝，搽胭脂抹粉，也太好笑了。如果想成为帅哥，他只需要一个转身就好。可是，他提醒自己；你只有一魂一魄，经不得风雨阳光，你是在以一魂一魄之体来破除诅咒的，只要找到一颗真心，一颗真正爱你的心。其实，多么简单呀。
　　真心爱一个神，完全没有任何条件？说出来，谁信。可是他要找的，就是没有条件，完全爱上他的。
　　此时，此刻，西冷紫星在他完全没有付出一点的时候，对他显现出真情，虽然这些真情不过是怜悯，仁慈，没有一点男女情谊，就像救治小猫小狗一样。她的行为，说明了她真正的心；一颗仁慈的，善良的，纯洁的，高贵的心。
　　他不能辜负这种真情。他要为她付出更多。
　　于是，他低沉而又缓慢的说；相信我，就是到了对岸涅槃之地，你也难以找到你的姐姐们，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有来。
　　西冷紫星相信他的话，他在这里摆渡，接待所有来到四海不归墟的神。他说没有，想必是真的。一丝哀伤融入她眼眸当中。
　　你打算怎么办？可有其他亲友投靠？他说。
　　西冷紫星从沉迷中清醒，缓慢说；我还有一个姐姐，嫁到北谷。
　　呃。他迅速思索。北谷在荒凉之地，乃是被神族遗弃的。
　　西冷紫星默默瞧着他，哀伤的说；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到我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北谷。
　　他沉吟一下；如果相信我，我带你去。
　　西冷紫星微笑；好呀。
　　他却乜斜起眼睛，逼近他，阳光将他的身影反射成一个巨大的黑影，这个黑影完全笼罩着西冷紫星，他嘴角扯动，狰狞的说道；如果我是一个邪神呢？
　　西冷紫星立刻后退一步，走出他身影的包围，做出想要做出抵御的状态，却忽然放松的笑着，柔柔的说；你不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任何吃货，都有一个好眼神。
　　嗯。他转回头，一丝笑容悄悄的，溢上口唇。
　　末了，他说；让我带你去北谷吧。

　　西冷紫星随着他走了两步，忽然站住，悠悠的说；你，叫什么？
　　那个，他沉吟一下；公道，我叫公道。
　　公道自在人心。
　　从此刻起，她就算是他的神了。任何神也夺不走。任何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