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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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安室透就起来做早餐。
尽管这几年间他一直独自生活，但在吃饭这件事上他一直保持着一份执着的仪式感。
由于现在的身体是幼儿化的状态，他需要站在小椅子上才能够得到灶台。他发现，博士家的厨具似乎都是为灰原哀特别定制的，锅铲、刀子都比正常的尺寸小了一号。
看来平常都是灰原哀在做饭呢。托这些小型厨具的福，安室透即使身体变小了，做起饭来也是得心应手。
也许是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响大了些，他听到走路的声响，一转头就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灰原哀。
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可能是由于刚睡醒的关系，蓬松柔软的卷发有几缕微微翘起。
“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安室透朝她一笑，将切好的面包装盘，跳下椅子说，“马上就有的吃了。”
由于他身上未曾再发出组织的气息，灰原哀也冷静了下来，语气带了一丝调笑：“还真是贤惠，这么一大清早就起来做早餐。”
安室透将三明治端上餐桌：“很高兴能得到你的夸奖。三明治要什么口味的，火腿的还是果酱的？”
灰原哀拉开椅子坐好，简单回答道：“请给我花生酱加蓝莓酱，谢谢。”
安室透笑着说：“花生加蓝莓，真是不错的搭配。我以前在咖啡厅时就打算卖这种三明治，可惜因为花生酱的成本有点高，某暂时搁置了。”
灰原哀的手触碰到三明治的刹那，一阵温热与柔软透肤而来。她微微颦眉，因为冰箱里的应该都是博士从超市买回来的特价面包，应该有些硬才对。
安室透注意到她略带诧异的表情，耐心地解释道：“说起来，上次大家一起到波洛去吃三明治的时候，你都没有去呢。”
他拿起一片三明治，“将面包放进电蒸笼里蒸一蒸，变硬的部分能够充分吸收水分而变软，面包吃起来也会是热的。”
灰原哀听后，唇畔的笑优雅自持：“看来，咖啡厅的工作，安室先生你也有好好地在做呢。”
“那个戴眼镜的小鬼也曾经这么说过我，”安室透的声音带上回忆的语调，“不过，其实这个方法并不是我独创的，是小时候一位认识的人教给我的……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冬日的暖阳并不刺眼，气氛柔和自然仿佛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小哀，小零，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哇，有三明治啊！”博士穿着拖鞋，心情愉悦地靠近餐桌。
灰原哀将一碟面包推倒博士跟前：“博士抹果酱的时候我会盯着，不可以涂太多。前几天看你的健康报告，你的血糖又升高了。”
博士眼巴巴地望着花生酱和蓝莓酱，心都在滴血，但是在小哀坚持的神情中败下阵来。
“是……”
“哈哈！”望着这副景象，餐桌对面的安室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自从宫野一家，以及一起从警校毕业的四人从他的生命中消失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产生过归属感。然而在这个清晨，他在这里竟然找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一顿早饭吃得温馨融融。
然而，在这天上午，博士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叮咚咚——”
伴随着门铃声，博士起身去开门。灰原哀心有所觉，默不作声地躲在了博士的身后，谨慎地注视着缓缓打开的门。
安室透还不大清楚博士家的日常，因此对于灰原哀的细微反应有些懵懂。
果不其然，一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熟悉的戴着手套，端着锅的男人。
冲矢昴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打扰你们了。我的土豆烧牛肉一不小心煮多了，所以给你们送一些过来。”
灰原哀无情地戳穿他这个蹩脚的理由：“每次来都用同一个理由，不觉得太过于明显了吗？”
冲矢昴还是微笑着，视线穿过门口的二人，落在了在客厅里的安室透身上。
那个孩子分明是幼年版的安室透，尽管他现在是小小的一只，脸颊鼓鼓肉肉的，然而眼睛中的戒备不至于让人以为他柔软可欺。
冲矢昴的表情先是凝滞一瞬，旋即嘴角微微勾起，镜片反射出寒光：竟然在这里啊。
他还是保持了身为一个FBI处变不惊的素养，微笑着从博士那里套话：“这个小朋友是从哪里来的？”
他走进屋里，将手中的锅子放到餐桌上后，便微微俯下身仔细端详安室透：“这个孩子还蛮可爱的啊。”
“……”安室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神情紧绷。
冲矢昴朝安室透伸出魔爪，动作看起来像是想捏一捏眼前七岁孩童的脸颊，嘴角的弧度完全暴露了他的玩笑心理。
安室透面对冲矢昴的魔爪，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然而，因他现在只是七岁的模样，所以即便摆出再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也只是个青涩别扭的孩子。
博士用手摸着后脑勺，有些不自然地解释道：“额……这个……他叫小零，是在波洛咖啡厅打工的安室先生的远房亲戚，暂时借住在我这儿……”
“哦？来投奔亲戚的吗？”
冲矢昂不逗安室透了，他收回手说：“正巧，我也是今早才从毛利侦探那里听来的消息，是关于那个波洛咖啡厅的服务生的。”
“嗯？”话语引起了屋内的三个人的注意。
“今天早上，有人在河川发现了那个服务生安室透的尸体，这是警方对外的解释。不过据说毛利侦探收到消息，那个人原本是日本公安，在某起事件中不幸殉职……”
冲失昴看向安室透，意味深长地说：“你们知道这件事吧？”
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便确信他不可能死，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而在一旁的灰原哀，在听到“日本公安”这四个字的一瞬间，瞳孔微微放大。难道，这就是工藤保证他绝不会伤害她的理由吗？
许多细枝末节如同快镜头一般，走马观花般地在她眼前闪现过。
在组织的时候，听闻波本的洞察力与侦察力敏锐过人，却从未听说他曾杀害过无辜的人。
在铃木号特快列车上，波本明明有机会一枪解决掉由怪盗基德假扮的她，却要大费周章地将她带下列车。
他的身上确然带有来自黑暗组织的气息，但这种感觉时有时无。在今天答案揭晓时一切终于明了，因为他并没有起过恐怖的念头，所以她感应不到。
之前种种捕风捉影的怀疑，此刻，终于尘埃落定。
好不容易等到冲矢昴离开，安室透转过身来，注意到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的灰原哀。
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花了一夜才与柯南筹划好自己的假死计划，现在也不用他亲自跟她解释了。
安室透朝她走过来，声音透着笑意：“我不是昨天就跟你说过吗？我不是安室透，我是降谷零。”
安室透原本是公安的消息，是警署透露给毛利小五郎的。
然而即便如此，除却与安室透关系密切的那些人，公众只会知道，在河中溺亡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咖啡厅服务生，甚至连“降谷零”这个名字都不会知道。
公安在执行卧底任务期间，若是事件还没有得到解决，公安的身份便是不可以透露给大众的。这是一个残酷的规则。
此刻，安室透、小哀、柯南正坐着阿笠博士的车赶往案发现场。
柯南听说小哀已经知道安室透的真实身份，在车上花了很长的时间给女王陛下顺毛：“灰原，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你相信我……”
“骗子。”灰原哀坐得离他们二人远远的，“如果不是他这次意外吃下药变小了，你们两个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个……”柯南注意到身边欲言又止的安室透，转过头叫他，“我说安室先……零，你倒是也帮我劝劝啊！这件事情你也有责任啊！”
安室透朝灰原哀摆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小哀，别生气了，回去之后给你做波洛咖啡厅特制的蛋糕！”
灰原哀单手撑着下巴，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我没有生气。还有，小哀这个名字只有吉田同学可以叫，就连江户川也不可以。”
“额……”
安室透在灰原哀那里吃了个瘪。
其实说真的，他小时候除却景光，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更别说是女孩。现在因为身兼数职，身边最熟的女性也只是小梓。可是灰原哀跟小梓明显不是一个类型的女生。
看来要获得她的好感，还需要时间。
旁边比他也强不了多少的柯南还在指正：“不是啦，安室先生，哄女生不是这个样子……哦，稍等，我接个电话。”
柯南戴上耳机，耳畔传来基德抱怨的声音：“我说你啊，上次要让我扮成茶发女生也就算了，这次居然要让我扮尸体，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很危险很麻烦啊？”
柯南赔笑道：“抱歉抱歉，这次事情紧急，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基德对他这位“命中宿敌”，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算了，侦探小鬼，这次你可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啊。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要还清哦！”
“下次见面？”柯南觉得基德这句话似乎有些深意。
“是啊，听说一个月后，铃木顾问要在米花饭店展示新的宝石，到时候咱们再一决胜负吧！”
随后，日理万机的基德大人就挂断了电话。
被基德挂断电话的柯南靠在座椅上，再看看分别坐在他两边的安室透和灰原哀，无力地想，他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怎么哪边都不肯给他好脸色看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