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二部之少年集结》我主我心

2、第二章 晴天霹雳

　　与此同时的千里之外，The Top集团在渥太华的研究中心。
　　负责人克拉斯科（Klaczko）正站在走廊的玻璃窗前，透过整片的落地大窗，俯视着楼下的实验室。
　　那里面有几个医护人员正在忙碌着。
　　远处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口鼻都被呼吸机的口罩堵着，看不清面目，身上还被插着三四根管子。
　　伴着高跟鞋的响声，美艳女秘书走到了他的身旁。“先生，他们在等你。”（英文）
　　克拉斯科的目光依旧盯着那张病床的方向，只是身体微微转向了女秘书。
　　然后，他顺了顺身上的西装，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扭头离开了走廊。
　　回到办公室里，女秘书习惯性地按下按钮，电动窗帘便自动合上了。
　　黑暗中，她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屋子里立时出现了几个虚拟的人型。
　　女秘书知道他们要视频会议，便很识趣地关门出去了。
　　“他醒了吗？”柯恩质问道。
　　“你觉得呢？”克拉斯科没好气地回答着。
　　“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实验室到底能干什么？早知道就把他留在我这里了。”柯恩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呵呵……柯恩先生，你要是有办法能弄活他，恐怕也舍不得把他给我吧……”克拉斯科毫不示弱，立马反唇相讥。
　　“好啦，不要做无谓的争吵了。”一个带着墨镜的黑衣人厉声制止了他们。
　　“这次的事情真是太有趣了，他们就这么人间蒸发了……我都开始想念那两个小姑娘了呢……”是个东欧女人妖媚的声音。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搞清楚，我就不相信几个小毛孩能完成这样的事情。”
　　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窝在硕大的老板椅中，虽然背对着镜头，但他那中东式的英文还是很容易辨认的。
　　“到底是不是有人在帮助他们……还是故意和我们作对……这个隐患太棘手了。”
　　“警方已经调查了，除了人不见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发现……”柯恩不服气地叙述着。
　　“你找的那些警 察就是蠢货……”克拉斯科更加不满了。“一群只拿钱不出力的家伙！”
　　“记者不知道是怎么得到了消息，弄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办？”
　　柯恩气急败坏地辩解着。
　　“这件事如果公开了，真的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大模大样地搜证，万一追查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怎么办？总不可能收买所有人吧！”
　　“先生们，找到那些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恕我直言，他们知道的好像有点多啊……”女人忍不住插话了。
　　“妮娜小姐说得对！”众人的眼前都出现了这几个字。
　　从镜头上看，那个坐在阴影里打字的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自己座椅前的键盘上敲击着。
　　“医院、学校、机场、酒店……我是说他们不可能躲藏一辈子，总是要出来活动的……还有他们的家人……我们可以找的方式有很多……没必要一直跟一堆废墟较劲……”
　　“我只想知道我儿子去哪了。”克拉斯科依旧心绪难平，非常不礼貌地吼了一声。
　　“呵呵，重点来了，我想提醒你，克拉斯科先生。如果你儿子还活着，而他也消失了这么久，就太不寻常了……这件事组织也必须调查清楚。”黑衣人的语气很值得玩味。。
　　“前提是，他还活着！”克拉斯科突然就激动了起来，“这就开始怀疑我了是吗？”
　　“会不会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我是说，那些小东西都非常聪明，如果他们计划逃跑……没准是可以完成的。”神秘人为了缓解眼前的气氛又打了几行字。
　　“我早就说过要安上监控器，你们太自大了，没想到栽在一群小崽子手里。”老头责备道。
　　“哈哈……布拉卡亲爱的，现在说这些有点不合时宜吧……我们是该认真起来了……让这群小老鼠无处遁形。”女人提出了建议。
　　“4个月了……这种失控的局面真让我抓狂！”说着，她便狠狠地攥起了长满长指甲的双手。
　　“是的，他们不会一直躲下去的。之前也许是为了避风头所以藏了起来，但他们都还年轻，憋不住的，总会出来活动的。”那个神秘人继续打着字。
　　“最好是他们自己搞的鬼，把他们都抓回来就没事了。要是有什么人帮助他们，那就有的烦了。”老头愤愤地说。
　　“还抓什么抓，直接杀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柯恩狠狠地扬言道。
　　“那些资料和实验数据怎么办？那些东西可比他们的命重要多了。”克拉斯科的神经又被刺激了，好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亵渎了一般。
　　“废墟里可是什么都没有留下，所以那些孩子就是‘活数据’，麻烦你杀人之前，先把东西找到。”他一脸不屑地厉声提醒着柯恩。
　　“柯恩，重点去查一下他们的家人，不管搬去哪里都一定有迹可循……”黑衣人特意提醒道。
　　“这点小事应该就不需要我插手了吧？”他的这句话既像是在威胁又像是在警告。
　　柯恩咬着后槽牙，极不服气地默认了。
　　视频会议就这样在每人的各怀鬼胎中不欢而散。
　　关上电脑，克拉斯科按开了窗帘的按钮，拿起一杯威士忌走到窗边。
　　然后，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心情凝重地俯瞰起脚下的这座城市来。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下，童心正在和一匹刚出生的小马追逐玩耍着。
　　这可是昨天下午童心亲眼看着接生的。
　　俊一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来，悠闲地伸了个懒腰，也走了过去。“我比你大哦……”满脸得意洋洋地说道。
　　童心却瞥了他一眼，“啥？”
　　“我比你先过生日，所以我比你大。”
　　“所以呢？”
　　“我比你大，叫哥哥。”
　　“神经病吧你。”童心坏坏地一笑。
　　俊一很不服气地嘟起嘴巴，“反正我比你大。”
　　“这能改变什么吗？小瘦子。”
　　童心在气势上总是能压过俊一，气得他愈发不服气了。
　　“我比你大，比你大，比你大……”
　　“好啦好啦，小朋友……”
　　童心又故意像逗小孩子一样拍了拍俊一的脑袋，气得他赶忙播弄着自己的头发抗拒着。
　　就在这时，墨言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大……大小姐……大少爷不太好……”
　　瞬间，童心和俊一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撒腿就向睿阳的帐篷跑去。

　　而此时在帐篷里，睿阳还在极其努力地维持着自己几近模糊的意识。
　　幸好有人及时找来了一位当地的神父，为他进行了简短的临终傅油圣事。
　　当童心急冲冲地闯进帐篷里的时候，正好有2位医生正在和志愿者们窃窃私语着。
　　睿阳躺在床上，渐渐有些神志不清了，小臂上的伤口也已经溃烂得露出了骨头。
　　童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顿时觉得脚下无力，身子一歪，就差点栽倒了下去。
　　幸好俊一眼疾手快地一把上前扶住了她。
　　她软绵绵、艰难地挪步到睿阳床前。“哥……”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轻轻呼唤了一声，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了。
　　俊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转身朝医生走去，还隐约听到了两句。
　　“中毒？”（英文）惊得他叫出了声音。
　　自然童心也听到了，猛地就瞪大了双眼转过头。“什么中毒？怎么会中毒！”
　　她站起来，失去理智般的用力向医生冲去，却被俊一一把给拦腰抱住了。
　　“非常对不起，从体征来看确实是中毒了。但具体是什么毒……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我们还无法确定。”其中的一位医生解释道。
　　“你们不是医生们吗……赶快解毒啊，还等什么……”童心在俊一的怀里发疯似地叫喊着。
　　“中毒时间已经超过了10个小时了……现在看来已经侵入骨组织了。以目前的医疗条件，恐怕……”医生摇了摇头。
　　“不过，我们已经打电话通知直升机了，希望可以来得及送到最近的医院……对不起……”
　　童心听罢，摇着头想用力挣脱，但还是被俊一拼命地紧紧抱住。
　　“童心，你冷静点，我们肯定还有办法的……”（中文）
　　虽然医生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但是俊一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极力希望能让童心别这么激动。
　　“办法……办法……”童心瞪大的眼睛里，泪珠已经不听使唤地三五颗三五颗连着落了下来。
　　“师父……我师父，你们快去找我师父，他什么毒都能解……快去啊！”童心抽搐地嘶吼着。
　　墨言和萧旭点头相应，慌忙走出了帐篷。
　　这时，睿阳突然醒了，“馨儿……”虚弱地呼唤着童心。
　　俊一紧忙松开手臂，童心便恍惚地踉踉跄跄走了过去，跪倒在睿阳床边。
　　睿阳抬起右手，颤抖着摸向童心的脸庞。
　　童心立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
　　“对不起啊……哥哥对不起你……”睿阳从唇边微弱地挤出几个字。
　　“哥，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童心的脑子早都已经懵了，把一只手搭在睿阳的肩上摇晃着。
　　“我这一生唯一亏欠的人就是你……本想着……我可以陪着你长大，嫁人，好好补偿你……可是……”
　　“不……不……”童心张大了嘴巴，已经泣不成声了，从喉咙里嘶哑地挤出两个字“不要……”
　　睿阳极其痛苦艰难地咳了两声，“以后父亲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要……你要……”
　　最后的这声嘱托，终究没能说完。
　　睿阳的手刹那间就从童心满是泪痕的脸上无力地滑了下去……
　　骤然，童心屏住了一口气，除了眼泪还在滚落，整个人都定住了，似乎连呼吸都随着睿阳停止了。
　　俊一站在她身后，眼睁睁看着睿阳合上了双眼，不觉颤抖着咬紧了嘴唇。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向前伸手扶起童心……
　　“滚！”
　　俊一被童心的这声吼叫吓得倒退了两步。
　　又停了几秒钟，空气安静得让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啊……”童心才从胸腔中大喊了一声，眼泪更是倾泻而出。
　　但慢慢的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卡在了喉咙处，发不出声来。
　　童心憋红了脸，闭上眼睛，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俊一从身后看着她的样子，眼泪也掉了下来。
　　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安慰她，他只是明白现在的童心有多绝望。
　　正是这种明白，才让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充满了内疚。
　　俊一渐渐感觉喘不过气，便转身走出了帐篷，闭着眼睛任凭眼泪流着。
　　过了许久才把情绪平缓了下来，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他不敢再进去了，索性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间一个小男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正是昨晚的那个小男孩，他此时正在窥伺着睿阳的帐篷。
　　当看到俊一发现了自己之后，便非常慌张地跑掉了。
　　俊一顿时警觉了起来，遂快步就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