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月》矣穸矣殇

4、第四章：雾里看花非花

　　苏云看着眼前的男人，刚从地牢里出来，身上满是血渍，她知道，有些事是商灼忘不掉的，只是她什么也帮不了他，收起思绪。
　　苏云开口道：“大人，夜深了，属下去拿件披风吧。”
　　“不用，你下去吧，我有点累。”
　　苏云只能满眼担忧的离开。
　　只留商灼一个人在夜风里。
　　风吹起商灼的衣袍，把沧桑也挂在了上面。四周明明应该都是黑的，可是月亮却格外的亮，照的四周也是明朗的。好像依稀还能听到风在耳边吹过的声音。
　　院子里有个凉亭，商灼走过去靠在亭子下的柱子上，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滑下。
　　呵，本来以为自己是没人在乎的，爹不疼娘不爱的，如今发现原来是有个在乎自己的娘亲的。
　　她是谁家的女儿呢，样貌何如，性格何如，他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
　　可是那又如何呢，他都还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商城林啊，你说得对，我商灼果然是个贱人，谁在乎呢！谁在乎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死呢？我死了，别人就会开心吗？
　　商灼坐在地上，酒顺着他的喉咙留下来，风还在刮着，商灼起身离开，只留下半壶老酒和一地的凄冷。
　　一夜无眠，商灼第二天便去了皇宫。
　　秋风瑟瑟，吹落满眼昏黄，商灼走向宫墙，身后跟着看不见的情绪……
　　养心殿内，轩辕煜坐在龙榻上，“你想要个名字？”
　　霍玄之之前从来不在意这些，为何突然想要一个新的名字，轩辕煜不解，抬头看着商灼。
　　“皇上给还是不给？”商灼问道。这话有点大不敬了其实，可是轩辕煜不会在意。
　　其实理由很简单，不想用商这个姓，觉得恶心，既然如此，他也不想用霍玄之的名字，有些事该查清楚了。
　　比如他的亲生母亲，比如那枚噬骨钉，再比如，按照商城林的说法，他也活不久了，他想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是你自己起，还是朕来？”
　　“皇上来吧。”只不过一个称谓罢了，只是不想用那两个恶心的名字而已，无所谓了。
　　“明天朕起好就颁旨。”无论商灼做什么，轩辕煜总是兴承着的。
　　“臣告退。”剩下的事就该一件件来了，时隔多年，也不知道影卫能不能查出来他师傅。
　　丞相府内，影卫单膝跪着禀报：“大人，您要找的人南巷山的竹林里，时间太久远，没有查到何人与噬骨钉有关，属下办事不力，自请受罚。”
　　果然没有查到吗，南巷山？“可是在京城的南巷山？”
　　“是。”
　　“不用领罚了，去传午膳。”
　　当年被钉噬骨钉，本以为会死，后来碰到了师傅五道真人。
　　取了噬骨钉，毕生武学倾囊相授，那为何没有告诉自己噬骨钉即使取了也会死呢，而他记得师傅救他是在碧泉国与凌国交界处，离京城甚远，为何如今又在京城？
　　不过这么多年自己身体也的确没有什么不适，可商城林那时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说假话，看来，这南巷山是非去一趟不可了。
　　正想着，苏云的脚步声传来，商灼抬起眼，“何事？”
　　“皇上的圣旨下了，给您起号为玉山，并改姓为轩辕，明沐。”
　　丞相哪有好端端改名的，还是国姓的，苏云有点担心皇上会不会对商灼不利。
　　“轩辕沐？”起了国姓？轩辕煜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不过没关系，这个新名字他至少不反感。
　　“把我酒窖里的碧落酒送皇上几坛，替我表示谢意。”
　　“是。”
　　“还有，通知下去，贴告示出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霍玄之。”
　　苏云很快去办。
　　有些事明明已经露出了端倪，可是还是有层纱覆在上面，让人如何都看不清楚，命运的石盘还在转着，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谁又分得清虚虚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