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孤有疾

7、第 7 章

　　江南视角：

　　母亲走前告诉我，她对不起我，没能陪我长大，看我长久快乐地过一生。她嘱咐我，不要追着阿霖，履行婚约。她和父亲都去了，我在这世上再无依靠，若是硬要阿霖履行婚约，若是他家有异心，反倒是害了我。更何况，这婚约本就是私下里订的，并无凭证。相反的，搁置不提，说不准还能换回他们几分怜惜，对我好些。

　　母亲说，她以前最爱的是菊，爱她，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而到了我这，她反倒是更愿我像房前的树，顽强，充满生机，不论遇到什么困境，不管遭遇怎样到雨打风吹，都逼自己一把，把根深深扎进地里，不要放弃。

　　最后母亲说，我不在乎你今后是否华衣玉食，也不奢求你事事顺遂，我只望我的南娘像这院子的桂花树一般，将自己植根于泥土，不论雨打风吹，仍旧在风中屹立，长久欢喜地过完这一生。

　　南娘，这一生过得好不好，只看你自己怎么做，怎么想，不必太在乎他人的看法。我的南娘是个聪明孩子，是娘不好。惟愿我儿平安地过完这一生，衣食不愁，知心人常伴身侧。

　　江霖视角：

　　江南的父母相继离世后，母亲对江南很好，只是不再把我和她凑堆。曾找我聊过。她对我说，南娘是个好孩子，但不要因为她困住你自己。没有人能背负别人的人生前行。

　　你放心，母亲会对她很好的。别人总说世态炎凉，母亲这么做，我知你心里是不屑的。可是，孩子。寒门难出贵子。你这十数年来的寒窗苦读本就不易。如今，你在读书一道上虽说是有那么些许天分，可单凭你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如何能养家糊口。南娘，她又生的这般好，你如何护得住她。

　　不是做娘的势力，是眼下的情形里，你与南娘一块只会是相互拖累，陷入泥沼。放弃吧，江霖，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可好！？

　　我最后听了母亲的话吗？我好像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