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宇间

12、第 12 章

　　检查的结果让陆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真的感受到了一点轻松，姜冉一切正常，正在恢复。
　　“年轻就是好啊，状态不错。”头发花白的医生笑呵呵地把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
　　“谢谢医生，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陆喆连声道着谢，恭敬地把医生送出了病房。
　　医生摆摆手：“职责所在嘛，小伙子你这两天也辛苦了，这下可以放心啦。”
　　陆喆也笑笑，重重点了点头。
　　回到病房发现姜冉还醒着，陆喆赶紧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困不困？”
　　姜冉摇摇头，一个劲盯着陆喆瞅，等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轻轻问道：“手还疼吗？”
　　陆喆听他这样问鼻子又是莫名的一酸：“早不疼了，你怎么这么二呢？以为自己是钢铁侠啊？”他声音闷闷的，一双有些发红的眼睛盯着姜冉。
　　姜冉轻轻握住他放在床边的手：“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要干什么了，下意识的反应。可能是我太喜欢你了？”
　　陆喆心突地一下，紧紧握住姜冉的手，吸吸鼻子对他说：“那我就不喜欢你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之前多危险？ICU躺了一个礼拜！你再不出来我都要急秃了，每天恨不得卸了你那病房的门。”
　　姜冉笑笑，轻声道：“让你担心了。”
　　陆喆拉过他的手在关节处咬了一口：“以后再不准这样了！”说完又在自己咬的地方亲了一下。
　　“好，我保证。”姜冉看着陆喆红红的眼眶和明显消瘦了的脸颊有些心疼，可想而知陆喆这些天过得多难受。
　　陆喆本想抱抱姜冉，可担心又碰到他哪个伤口，于是还是乖乖地趴在了他身边，侧头看着他。
　　“爱妃，这几天我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陆喆忽然说。
　　“嗯？怎么？”
　　“我好像已经离不开你了，看不见你的那几天我感觉自己犄角都要长出来了，我就想毒瘾发作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你要是哪天不见了，我可能就疯了。”
　　姜冉有些惊讶，伸手揉揉陆喆的头：“我不会不见的，一直陪着你。”
　　“你说的啊，不许反悔。”陆喆说着向姜冉伸出了小拇指，一脸认真的和他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陆喆忽然想起了什么，坐直对姜冉说：“对了对了，你爸妈明天过来看你呢。”
　　姜冉点点头，下午他意识朦胧地听到陆喆在他耳边叨叨，好像是说了这个事。
　　陆喆接着道：“我一直都不敢给他们说，幸好你醒了。”
　　姜冉温柔地看着陆喆，轻抚他的脸颊：“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选择，你不用自责的。”
　　陆喆把脸埋在了姜冉温热的手心里，他总能轻而易举地看穿自己的心思，又永远理解自己，能被这样的姜冉爱着，他何其有幸。

　　睡了一觉后，第二天姜冉看着精神了不少，来查房的医生也说他恢复得很好。姜冉的父母刚过了中午就风尘仆仆地进了病房。
　　陆喆赶紧站了起来向两人问好，显得有些局促。
　　姜妈妈向陆喆点点头就直奔儿子而去，关心的问题连珠炮似的砸向姜冉。
　　陆喆自觉地退到了一边，这时姜爸爸向他搭话道：“你就是陆喆吧，这几天麻烦你了。”
　　陆喆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要不是他我哪能就折了一条胳膊啊。”
　　姜爸爸对陆喆笑笑，眼角的弧度像极了姜冉，他拍拍陆喆的肩膀，也向躺在床上的姜冉走去。
　　陆喆弯弯嘴角轻轻出了病房，把门小心地关上，将时间完全留给这一家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情已经和前几天大为不同，明明还是医院那白惨惨的的墙和随处弥漫的消毒水味儿，今天照在墙上的阳光却显得格外的温暖。
　　给董帅去了个电话告诉他应该没什么事了，也对他这段时间操了不少心表示了一下感谢。
　　过了一会儿病房门开了，姜妈妈探出身子张望，看到陆喆后微笑着对他招招手，陆喆赶紧站起来过去。
　　“你怎么跑出去了，刚才有点着急，都还没跟你说声谢谢。”姜妈妈说。
　　“真的不谢，我也没做什么。”陆喆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挠了挠头。
　　这时姜冉忽然道：“爸、妈，这都一点了，让陆喆带你们去吃点东西吧，我这儿是暂时出不去了。”
　　陆喆连忙点头：“对对，得吃点东西才行。”
　　姜冉父母对视一眼，然后姜爸爸对陆喆道：“那就麻烦你了。”
　　陆喆带着姜家父母吃了午饭，两人说想在这边住两天，于是陆喆又顺便陪他们离医院不远的酒店开了房间，最后将两人送回医院，一起坐了一会后，终于回到好多天都没收拾的家里。
　　之前没心思觉得乱，现在看来真的已经有些惨不忍睹了，于是他一拍膝盖吊着一只手开始缓慢地收拾起屋子来。
　　最后把一床乱七八糟揉成一团的脏衣服丢进洗衣机，他的小窝才终于回到了人能住的样子。
　　这晚陆喆终于睡了久违的一个好觉，连梦都没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爬起来冲了个澡，简单吃点东西陆喆就又往医院去了。
　　趴在门上的小窗口看了一眼，果然他父母也在。陆喆抬手敲了敲门，里面很快应了。
　　推门进去，跟姜家父母打了招呼，陆喆将一个小袋子放到了床头。
　　“你的钱包钥匙之类的，之前护士给我了一直没想起来给你拿过来。”陆喆抓抓头对姜冉说。
　　姜冉看起来气色不错，对他道：“谢了。”然后笑着指指他的头：“该剪了。”
　　陆喆胡乱呼噜一把自己长长了的头发：“这不没顾上嘛。”
　　姜冉的父母住了五天，看儿子情况不错就决定回去了，陆喆自觉地接下了送人的活，前一天晚上就给董帅打了电话征用他的人和车。
　　董帅狗腿地连声答应：“没问题没问题！送未来公婆可是大事！”
　　陆喆哼了一声：“是岳父岳母！”
　　“好好好，你说是啥就是啥。”董帅嘿嘿笑着，总算是彻底放了心，好些日子没听到陆喆这么轻松的声音了。
　　第二天陆喆早早带着胖子等在了酒店门口，一路非常顺利地到了机场。
　　姜妈妈把小箱子递给丈夫，转身对陆喆说：“能陪阿姨喝杯咖啡吗？”
　　陆喆一愣，连忙答应：“没问题。”
　　跟着姜妈妈在咖啡厅坐下，选了咖啡，两人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陆喆忍不住琢磨她为什么要单独叫自己来这闲聊。
　　姜妈妈喝了一口咖啡：“姜冉刚毕业那会，有次跟我聊天，我问他怎么也不见他谈恋爱。你知道他怎么说？”
　　陆喆迷茫地摇摇头，姜妈妈笑了一下接着道：“他说他心里装了一个人，暂时忘不掉。”
　　陆喆闻言一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
　　她脸上的神情很柔和：“他说他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找不找得到那个人，可是如果还没放下就和别人在一起是不负责任。可是昨天他跟我说，他找到那个人了。”
　　说完抬眼看向陆喆，陆喆脊背一凉，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别紧张，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姜冉那小子倔得很，你凡事别跟他较真儿。”姜妈妈喝完杯里的咖啡，接着道：“作为他妈，我只希望他能开心幸福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听他说你一个人生活，如果你愿意，今年过年和他回家吧。”
　　说完她站起来，微笑着对陆喆道：“快登机了，走吧。”
　　陆喆的脑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当机了，连忙站了起来，跟着姜妈妈出了咖啡厅和姜爸爸还有董帅汇合，两人正聊得开心。
　　把两人送到登机口，姜爸爸上前拍了拍陆喆的肩膀，说一声走了，转身搂着老婆向里面走去。
　　一直目送两人到看不见背影，陆喆才转过身，猛地蹲在了地上抱着抱着脑袋。
　　“我的个老天爷啊…”
　　董帅被突然矮下去的陆喆吓了一跳：“咋了？丈母娘跟你说啥了？”
　　陆喆脸埋在胳膊中间，瓮声瓮气地答：“姜冉跟他爹妈啥都说了！卧槽…我觉得我快死了。”
　　这下换董帅傻了眼：“啥都说了是说啥了？所以阿姨什么态度？我看着挺开心的。”
　　陆喆一手抱着脑袋：“让我回家过年呢…卧槽，姜冉下凡真是辛苦了。”
　　“卧槽！可以啊。”董帅结结实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姜冉的爸妈这么开明。回去的车上他不由想道：也是，也就这样的爸妈能养出姜冉这样的人了。
　　“我去姜冉那儿。”车刚开出停车场陆喆就开口道。
　　董帅会心一笑：“得令！”
　　轻轻推开姜冉病房的门，他正闭着眼睛休息，陆喆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等姜冉醒来看到床边站着的陆喆时愣了一下：“来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陆喆轻声说：“舍不得。”
　　姜冉笑了，撑着床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陆喆在他床沿上坐下，伸手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埋在他肩颈之间：“你妈让我过年跟你回家。”
　　姜冉了然，抬起没有挂水的那只手轻轻在他背上抚着：“那你跟我回吗？”
　　“跟！”陆喆这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异常坚定，“姜冉，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粘你一辈子的。”
　　姜冉用了些力环住陆喆，在他耳朵上轻吻：“求之不得。”
　　陆喆缩缩脖子，在姜冉肩上蹭蹭，在南山那晚他也如此跟自己说，他说：“求之不得。”
　　他不知道姜冉把自己在心里装了多久，求之不得了多久，可从此以后，自己全心全意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姜冉，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好人，兢兢业业积了一世福报，今生才能有幸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