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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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本以为菜做的多了些，却没想到洛尘雨竟一点也没有剩下，不禁内心涌出一丝感动。收拾完碗盘后，程默冲了个热水澡。擦干身体，换上了洛尘雨的睡衣，程默望着镜中的自己，白皙的面容因浴室潮热的蒸汽而渲上了一抹嫣红，宽大的衣领耷落在两肩，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裤脚垂到了地面，程默弯下/身，将裤腿长出来的部分轻轻折起。
走出浴室，程默看见洛尘雨坐在窗边，手里点着一支香烟。窗外林立的高楼此起彼伏，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仿佛也陷入了沉睡，失掉了白日里生机盎然的喧闹气息。程默拿起一只杯子，倒了一杯热水，在洛尘雨对面坐了下来。洛尘雨转过头，目光在程默的颈项之间来回扫视了几圈，垂下眼帘低声问道：
“你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嗯。”程默抬头看了看洛尘雨，接着说道“我从小父母就离婚了，母亲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父亲为了养家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稿子，我就只能粘着姐姐。”程默顿了顿，又说道：“姐姐待我很好，虽然她也只是大我三岁，却像个大人一样每天给一家人洗衣做饭收拾房间，她总是从父亲给的生活费里挤出一些钱给我买零食，自己却从来都舍不得吃。”
洛尘雨看着程默，手指微微蜷起。
“你父亲现在如何？”
程默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五年前去世了，癌症晚期，检查出来之后不到三个月就走了，他害怕拖累我们，一心求死，好几次把安眠药藏在枕头底下都被我和姐姐发现了。后来某天早上我和姐姐赶到医院送早饭，看到他自己拔掉了呼吸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了。”
程默红了眼眶，似乎哽咽了一下，忍了忍又接着说道：“父亲去世那一年，姐姐刚好高三毕业，她成绩向来优异，却没有报考大学，而是去化妆学校报了个培训班。她说她梦想成为一名化妆师，但我心里清楚，她只是想要尽快工作赚钱，好撑起这个家。”
洛尘雨的手心攥得又紧了些，他一言不发地望着程默，眼睛里似有一丝心疼一掠而过。
程默端起面前的酒杯，将刚才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滚烫的汁液流淌过胸膛，呛得他咳嗽了半天。洛尘雨站起身来走到程默的身边，拿下他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子上，伸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程默眼睛开始变得迷离，眼泪划过脸颊，滴落在胸前。洛尘雨伸出另一只手，将程默揽入怀中，掌心从发端划过耳垂掠过脸颊，替他拭去湿漉漉的泪水。怀里的人抽泣了半晌，抬起头，看着洛尘雨星辰般的眼睛，轻声说道：
“谢谢你。”
洛尘雨放下了双手，沉默地看着他。
“谢谢你的午饭和牛仔裤，还有谢谢你收留我过夜。”
“没什么。”许久，洛尘雨淡声道。他转过身走到窗边，重新点燃了一支烟。
程默躺在沙发上，感到周身被洛尘雨的气味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枕头，棉被，睡衣，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气。程默感到双耳微微发烫，红了脸颊。他为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惊慌失措，急忙闭上了眼睛。微凉的夜色透过落地窗洒落在两人的面颊上，静静地流淌过每一寸肌肤。
清早睁开双眼，程默看了一眼手机，六点半。洛尘雨站在厨房煮咖啡，餐桌上放着刚刚烤好的吐司片，旁边放着黄油和果酱，切好的水果被精致地摆放在盘中，餐桌两边摆着两杯红茶。
程默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了，大名鼎鼎的洛尘雨竟然在给他做早餐。他觉得这件事情若是被泄露出去自己一定会遭到粉丝们的追杀。程默洗漱完后和洛尘雨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两人都沉默地吃着早餐，谁也没有说话。吃完饭以后，洛尘雨的助理七点钟准时赶来。一行人下了电梯，穿过大厅时，看见沈沐兮迎面走来。
“尘雨哥哥，早啊~~”沈沐兮向洛尘雨招了招手，朝这边走了过来。刚走到面前，转过脸瞟了一眼站在洛尘雨身边的程默，眼神中先是透出几分疑惑，继而是惊讶，接着嘴角挂起了一丝邪魅的微笑。沈沐兮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接着说道：“尘雨哥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忙呀。昨天参加一个宴会还遇见洛叔叔呢，他问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我说我也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呢，他让你有时间去看看他，不过我也只是传个话哦，去不去由你~~”
洛尘雨沉默着看了看他，又抬起手看了看表，说道：
“你找我，就为了传话？”
“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尘雨哥哥，你记得这周六成都的那个音乐节吗，能不能让经纪人推掉呀，反正只是作为演出嘉宾表演一个节目而已，又不是什么专场见面会。”
“为何？”
“哎呀是这样的，我那个老爸呢，这周六要组织股东大会，非得让我参加，推也推不掉，你也知道我老爸那个臭脾气，我可不想忤逆他老人家。”
“没事，你去参加股东大会，那边我想办法。”洛尘雨说完便继续往大厅外走去。
“哎——”沈沐兮急忙上前拦着洛尘雨，说道：“不能直接让经纪人推掉嘛，你总不能一个人去吧！”
“已经答应了主办方，推掉不合适，媒体会乱说。”说完又抬手看了看表。
沈沐兮瞧他已经是第二次看表了，打趣道：“尘雨哥哥你这大清早的是要着急上哪儿去呀？”
洛尘雨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答道：“有事。”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对沈沐兮又说道：“你去参加董事会，音乐会那边我来解决。”说完便朝着外边走了出去。
沈沐兮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对身旁的助理说道：“去查查一个叫程默的人，明天早上把资料放到我桌子上。”说完也向大厅外走了出去。
汽车停在学校的大门前，程默走下车，洛尘雨打开车窗，看了看程默说道：
“上次见面会，你舞跳得不错。”
程默被他这突如而来的赞扬惊的一脸错愕，想到之前见面会上种种羞愧的场景，杵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洛尘雨无视了他一脸惊恐的表情，接着说道：
“那，你唱歌如何？”
“唱歌？”程默呆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我的歌，会唱吗？”洛尘雨依旧步步紧逼地问道。
“会......一些......”程默一不留神，话从嘴里溜了出来。
洛尘雨低头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来看着程默说道：
“这周末请两天假，和我一起去一趟成都。”
“哦......”待程默晃过神来，顿时觉得好像不大对劲，随即大声叫道：“啊？？？一起去成都？参加音乐节？”
洛尘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依旧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放学后助理会联系你，帮你订机票。”说完关上了窗户，汽车缓缓离去。只留下程默一脸精彩的表情。
程默颓丧着脸走在校园里，他感到自己被洛尘雨拿捏得死死的，可是要说拿捏，他也没有抓到自己什么软肋，无非就是男扮女装被拆穿了而已，可是作为学校剧团年末大戏的“女主角”，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什么可在意的了。明明自己也没有被对方拿着刀威胁，可偏偏对他那不容置疑近乎命令般的言语无力抵抗，难道自己是天生的受虐狂？？？程默又想起了昨晚，想起了洛尘雨的房间和包裹着他的气味，突然间一阵脸红，程默吓得赶紧将思绪赶出脑外，加快脚步向教学楼走去。
“默默！快来坐这边！”
程默刚踏进教室，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他朝着顾枫走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嘿嘿~可以呀默默，夜不归宿，学坏了呀，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好去跟尚梦蕊如实汇报！”
“汇报你个头啊，昨天去剧组帮忙回来晚了，宿管大妈死活不让我进去，没办法了我就去我姐姐那里睡了一晚。”程默撒了谎，从小到大他很少对顾枫说谎，可是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晚发生的事仿佛成为了一个隐晦的秘密，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牢牢地堵在了胸口里，让他开不了口。
“对了默默，你怎么从刚才进门时脸就红红的，发烧了吗？”顾枫伸出手贴在了程默的额头上，“不烧啊，你是不是感冒了，最近天气比较冷，你可要多穿点啊！”
“我没事，你可真是啰里啰嗦大惊小怪的，肯定是刚才走太快了，出了点汗而已。”
“哦哦，那就好，我跟你说啊默默，待会儿文学课上老师万一要是提问到我，你可要帮帮我啊，我真的是一看见他老人家就犯困，我跟你讲啊，那老爷子的声音简直就是催眠魔咒......”
程默突然间觉得眼前这样的生活真好，上课，排演，打工赚钱，身边还有一个发小每天对着自己叽叽歪歪的，充实而又幸福。想着想着，程默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默默？你在傻笑什么，有什么好玩的快跟我讲一讲嘛，默默？默默！......”
程默真希望这种平淡真实的生活能一直继续下去，如果这是一场梦，他真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