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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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程默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田间的小路，向影视城走去。想到待会儿又要被洛尘雨那双凛冽的双眼意味深长地审视，不由地皱了皱眉头，哭丧着脸，脚步放得更慢了。但纵使心中有千万般不情与不愿，答应了姐姐的事情，还是要硬着头皮做完。
走进影视城，穿过两条街道，远远看见姐姐正坐在工作台边，不时抬手看看手表，眼睛里充满了焦急。程默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怎么了姐姐，是我来晚了吗，今天排演室的音响出了问题，耽误了点时间......”
程静抬头看见弟弟向自己走来，顿时脸色变得温柔起来，急忙说道：
“慢点走，小心别出汗着凉了！不是你的问题，今天要拍女一号的戏份，但是演员到这会儿还没来，导演说下午开拍，眼看就要来不及化妆了......”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也难怪程静焦急万分。
“没事，再等等，你化妆那么快，不用担心。”程默搬了个凳子坐在姐姐身旁，陪她一边聊天一边等待那位姗姗来迟的女明星。
大约过了半个来小时，一位女子从人群中穿过，身后跟着若干个助理，慢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那女子走到工作台旁边，摘掉了鸭舌帽，取下口罩和墨镜，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容。她转身对一位助理说道：“去给我买杯咖啡，要手冲的，不加奶不加糖。”然后又让另一位助理去车里帮她取充电宝，接着安排第三位助理到场外守着，防止私生饭接近。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又转回身来，扫了一眼程静，脸上透出几分不满的表情，尖声说道：
“我没见过你，你是新人？”
程静急忙站起身来，程默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伊小姐你好，我是组里的化妆师，我叫程静。”说着，程静将手伸到了对方面前。
伊蕙珍径直从程静身边走过，根本没有要和她握手的意思。她在工作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
“叫谁小姐呢，会不会说话啊！新人你到底行不行啊，我跟你讲，我这张脸可贵了，昨天才拿到两个国际顶级护肤品的代言合同，可不是让你随随便便拿来练手的。”
程默看着她那一副趾高气昂的风尘样儿，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程静连忙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妹妹你放心，我虽然是第一次跟剧组，但做化妆师这一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尽管信任我就好。”
伊蕙珍哼的一声冷笑了一下，坐在那里不再讲话。程静走到工作台旁边打开化妆箱，转身投入到工作中。她先将伊蕙珍的头发挽起，用浴帽牢牢罩住，然后小心翼翼地帮她卸掉脸上的妆容。待她洗完脸回来重新坐下后，程静先帮她做了基础护肤，然后取出一只干净的海绵粉扑，耐心细致地将粉底膏一点一点地拍在脸上。不一会儿，取充电宝的助理回来了。又过了一会儿，另一名助理端着一杯咖啡也朝这边走来。她将咖啡递到伊蕙珍手中，伊蕙珍接过咖啡啜了一小口，大声叫道：
“你这是想烫死我呀，真是笨死你了，连个咖啡都不会买！”
那名助理赶紧从伊蕙珍手中接过咖啡，掀开盖子，轻轻放在伊蕙珍身旁的案台上。
程静转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发饰的程默，说道：
“默默，你去车里把女主角的衣服拿过来，待会儿化完妆让她直接先把衣服换上再吃午饭，这样下午一吃完饭就能开拍了。”
“好的，我这就去拿。”程默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程默回来的时候，看见姐姐正在帮伊蕙珍整理发套。程默提着衣服边走便问道：
“这衣服这么大啊，还挺重的，先放在哪里？”
“就先放在桌子上吧，记得放的时候铺平整，千万别弄皱了。”
程默拎着衣服走到工作台边，将衣服放在案台上，然后提起衣领，轻轻地抖了一下。
“哎呀——！！！”
只听见伊蕙珍尖叫了一声。程默循声望去，原来是刚才的那杯咖啡被掀起的衣摆打翻落地，溅在了伊蕙珍的裤腿上。
程默赶紧抽出几张纸巾跑过去蹲下/身帮她擦拭。伊蕙珍抬起了腿叫道：
“你不要碰我！”
程默急忙站起身来，向伊蕙珍连连道歉。
“哼！光会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倒是学着长眼啊，毛手毛脚的！这裤子你赔得起吗？”
程静本来是有些为难，她既不想得罪自己的金主，又不忍心弟弟受委屈，但眼看这伊蕙珍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上前来：
“妹妹算了，他还是个学生，什么也不懂，就只是过来帮忙打打杂，你看这裤子多少钱，我来赔你。”
“你？”伊蕙珍转过头，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你也不瞧瞧自己穿得这身寒颤样儿，你赔得起？”说罢，她嘴角挑起，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接着说道：“哼，不过也是，凭你一个新人就能进到我们组，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你若是真心想赔，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导演......”
“闭嘴你这个风尘/妓/女，真不愧是个贱/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站在一旁的程默急了，他哪里见得了姐姐受这般侮辱，气得头脑发昏，性格向来温和隐忍的他竟骂出了脏/话。
伊蕙珍被这突如其来的谩骂惊呆了，她愣了片刻，转身吼道：
“你骂谁贱/人呢！！！”
“骂你啊，我不仅骂你贱/人，还骂你妓/女呢，你没听到吗？”程默面对着她，脸上毫无惧色，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你！！！”伊蕙珍被气得语无伦次，伸手想要给他一个耳光，手刚抬起，却突然被截了下来。程默和伊蕙珍几乎同时向身旁望去，只见洛尘雨那只白皙修长充满力量的手紧紧地箍住伊蕙珍的手腕，举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伊蕙珍看见洛尘雨，立马换了一副娇柔百媚的表情，嗲声说道：“洛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呀，也不打声招呼~~”
洛尘雨看也没看她，松开了手，转身对身旁的助理说：“你记得这条裤子，买一条一模一样的，明天给她助理送去。”说完走到程默面前，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程默本想说声谢谢，却不经意地对上了洛尘雨冷峻的目光，方才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被活生生地压了回去，堵在了喉咙里。
程静上前拉着伊蕙珍的胳膊笑着说道：“妹妹你就别生气了，他还小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来咱们赶紧把头发弄完换好衣服，下午就可以开拍了。”
伊蕙珍狠狠地瞪了程默一眼，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程静又重新围着她忙碌了起来。
给伊蕙珍打理好妆容换完衣服，转眼间到了午饭的时间。剧组所有人都聚在用透明防雨布临时搭起的食堂里用餐，狭小的空间略显拥挤，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味道和嗡嗡的嘈杂声。程默和姐姐面对面坐在一张长桌的尽头，桌子上放着两份套餐。剧组的食物很简单，一份米饭和荤素小菜各两样摆放在一个不锈钢的盘子里，程默取了两杯热茶放在自己和姐姐面前。程默喝了两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去动盘子里的食物，伊蕙珍从身旁走过，一只手掠过桌边，将盘子掀翻，落在了程默的腿上。
“你！......”程默忽地站起身来，怒视着她。伊蕙珍得意地瞟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走了。
程默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姐姐忙拿着纸巾一边帮他擦拭一边安慰着他。收拾完毕后，姐姐把盘子推到程默面前说道：
“饿了你先吃我的吧，我包里还有饼干。”
程默低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将盘子又推回到姐姐面前，起身朝外边走了出去。
踏着青石板的街道走了一会儿，程默来到一片竹林前。他望了一眼这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即使深秋时节已至，依旧青翠茂密，洋溢着生命的气息。程默走了进去，沿着竹林中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一路走到了一片空地。这竟是一片高地，程默看见远处村庄农舍在群山中延绵起伏着，山路溪流田野阡陌纵横，好一幅清新壮丽的山间美景。程默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看见洛尘雨站在不远处，点着一只烟，望向这边，目光停留在程默沾着一大片油渍的裤腿上。程默想起刚才的事情，迟疑了片刻，刚想要上前说声谢谢，洛尘雨掐灭了烟头，转身走进了竹林。
下午的拍摄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姐姐时不时给将要出场的演员补补妆，程默在旁边帮演员们整理戏服。这时，洛尘雨的助理走了过来，将两个纸袋子放在工作台上，对程默说道：“这是洛先生让我给你送过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程默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是一份打包好的午餐，又打开另一只袋子，竟是一条崭新的牛仔裤，上面挂着标签。程默看着眼前这两包东西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却涌起了一丝暖意。他拿起袋子默默走进更衣间，换上了干净的牛仔裤，看了一眼镜前的自己，尺寸不大不小刚好合身。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