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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墨歌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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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如梭,与七剑分别,已有半年。
蟾宫碧湖水波粼粼,弱芒轻撒湖面泛起星星点点,月华流连,似银练倒悬。皴波荡漾,枝柳飘扬,好个幽闲仙景。
座座庭院环绕碧湖,花木琳琅,桃树上芬香的花迎风而立,有些花苞中的玉颜若隐若现,别有风韵。
内庭。“宫主。”轻柔的唤声,绯蔷纤指扣上门扉。站了小半晌,门内人仍无声响,绯蔷掀起珠帘,却见蓝衣女子并无知闻,只是依然幽幽的站定在窗前。绯蔷轻轻前去几步,又唤了一声,方把窗前人惊醒。
“怎么了,蔷儿?”蓝汐染微微勾唇,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站了半日腿脚确是有些酸麻,坐定椅上,玉手揉揉有些闷痛的额头,狭长的凤目微眯,眉眼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嗯……”绯蔷开开口却并未出声,蓦地觉得有些烦躁。蓝汐染细看她神色,笑问:“如何?又有什么麻烦事烦着我们蔷儿了?”
绯蔷婉转一笑,却是有些苦涩。踌躇不定,只得默然站着。“姐姐,你早晚是要说的。”碧芙掀帘而进,重重的动作显得她心情有些急躁,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她的成熟和严肃。
蓝汐染心下微微一沉,江湖从未安稳,大事小事也没见这两个人儿如此郑重过,难道……和六剑有关?
碧芙望了望绯蔷犹豫的脸色,蓦地甩手跺了下脚,刚欲说些什么,目光对上蓝汐染的眸子却猛然一震——宫主的眼睛里,是真的不再那么天真纯净了……也是啊,世事多变,宫主经历了那么多……而这件事一旦出口,宫主又会如何?……
“怎么,芙儿又不说了?蔷儿,你说。你们姐妹是除了紫儿我最信赖的人,难道连你们也要瞒我?!”蓝汐染直起身子正色起来,却掩不住又一阵急咳。
绯蔷和碧芙马上上来扶,却见蓝汐染抓住二人的皓腕紧紧锢住:“说,到底怎么了?”
绯蔷无奈,碧芙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宫主,虹少侠将在这个月初五与鼠族圣女石灵儿成亲!”
汐染蓦地一震,二人感觉到那娇躯在猛然一颤之后迅速恢复平静。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宫主,魔教破败之刻她连挑眉都没挑一下,而听到这个“喜讯”,竟然猛然一震!
碧芙后悔把话说出来了,半年前宫主受鼠王要挟并身中鼠族蛊毒——“幂蛊”,不同于蚕蛊或蛇蛊,传这“幂蛊”是用七步蛇和吸血蟾蜍以及金蚕三种毒物反复而制,中蛊毒后不会很快死亡,大约有三个月才会猛然毒发,而三个月内却是练功无力,运气则加快死亡时间,宫主这才……当初她无奈抛下六剑独自回宫,心里难过至极,此时不是又给她一重重打击?
绯蔷却想早点让宫主知晓也好,如果……如果她肯去抢回来,也许就不会那么伤心吧……
“这样啊。”汐染眸中掠过一丝痛楚,继而恢复平静。她微微歪首,纤指把玩着一束发丝,不经意间媚眼如丝。“芙儿,拿贺礼送去,就拿上次峨嵋派秋栀女侠送来的那个玉如意好了。蔷儿,拿喜笺来,我要亲自写礼帖。”
碧芙一听有些急了,想说些什么却被绯蔷死死拉住。“知道了宫主,我和妹妹会去准备的。”绯蔷死拉硬拽把碧芙弄出了屋子。
微笑着看她们离去,却在珠帘落下那一刻,绝美的微笑却蓦然凝住。一滴泪打到玉制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嘀嗒”声,蓝汐染微微抿唇,瘦长纤细的手指揩去泪水。
母亲说,爱恨情仇皆浮云,一切只要看淡,便万事皆无。她知道,那是娘爱尽一生亦恨尽一生方得出的宝贵谏言,可自己……看作浮云了?还是放不下。
玉手抚上冰魄剑,流华淡淡,冰气萦绕。是啊,我最好的伙伴,你是冰之魂魄、雪之瑰宝,做了你的主人,一生无愧。只是,你伴了我一生,不知当我香消玉陨之刻,你是否会陪我一起,扑向那盛大而华丽的死亡?
冰魄剑剑脊转了一阵华芒,惊醒了在消极中越陷越深的蓝汐染。
我中了蛊。
我离开了你。
我并不愿意。
你们留在那里。
种种的理由,构成一个破碎的结果。
你看起来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你不是我。
冰魄剑光滑的剑鞘上映现出自己毫无表情的容颜,她如是说。
鼠王谷位于苗龄山,处于最幽静的一片地段,且不受天气影响,晨雾弥漫,阳光颇盛。谷内密树成荫,林木暗掩,是个居住的好处所。
树影婆娑,花香弥漫。白衣少年负手立在廊边,岁月的磨练使他英俊的脸庞更加刀削般凌厉,再也没有原来的迷茫和稚嫩,却夹杂了几分空虚。
眉宇间英气犹在,只是再也看不出少年的那份悸动。心已被悲伤填满,还有什么可以代替?微微叹息,抚了抚腰间的长虹剑。多年的伙伴,江湖上倒是这把剑比自己更为声名大震。
或许……再也见不到那抹蓝出现在视线里了吧。多年的历经风雨,艰辛困苦只有七剑自己知道,蛊毒……大家可以一起帮她想办法啊,为什么……
这些年来一直以为她对自己是有情的,可没想到她轻而易举的就把自己抛弃了……女人的心思拿不准,她更是。
心中感慨颇深,一时想拿出玉箫倾诉情深,却发觉玉箫并没带在身上。“喏。”一只纤手执着玉箫从身后递过,慕庭回眸,竟是石灵儿——鼠族圣女、鼠王的公主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