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5、一见钟情

　　人员配备齐全，一切走向了正规。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衡阳每天做的最多事情就是被豆子逼着练字和躺在院子里做太阳浴，希望能够将自己白皙细嫩的皮肤晒成和阿鸿一个色系。
　　身手就别指望了，衡阳已经放弃了，跟着阿鸿早起做了两回锻炼，衡阳就再也不去了，睡懒觉不好吗？练功什么的放弃吧。
　　衡阳也不是不想出去浪，只是钱袋子拿捏在豆子手里，被他捂得死死的，以至于衡阳万分后悔没有私自留存一点儿私房钱。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的零花钱，出门一趟就花的差不多了。
　　衡阳练完今日份的字，觉得穿厚了有点儿热，回房间翻衣服的时候竟在一件衣服的衣兜里发现了十两银子，这钱现在对于衡阳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衡阳将钱贴身藏好，溜出门去浪。
　　来到平梁之前，豆子跟衡阳抱怨了很多次，说这里是个苦寒之地，可看镇子上的情况，虽然不似其他城镇那么繁荣，但看着不像是有多苦的样子啊。
　　衡阳来这里没几天，又深居简出，街上根本没人认识他，一路吃吃逛逛直下城南，去哪里？当然是青楼啦。
　　他也不是要做什么啦，就是好奇，去看看而已。真的只是去看看，嗯~长长见识。
　　这里同之前世界的古时一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衡阳心里小小欢喜了一下，可随即想到，前世一夫一妻自己都还是个万年光棍，三妻四妾有毛用啊？衡阳祈祷，三妻四妾他就不肖想了，分一个给他就够了。
　　抄近道，在巷子里穿梭的时候，衡阳忽然听到了点动静，似乎是打斗的声音，虽然内心有点儿怂，衡阳还是壮着胆子顺手拿了一个木棒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传出声音的巷子，打斗的动静就没了，慢慢探头看过去，只见巷子里是一堆竹筐杂物，乱作一团，一个身着银白锦织裙的女子，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
　　衡阳默念三遍，“不是贞子”，慢慢的走了过去，蹲在一旁，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姑娘，姑……”
　　女子突然撑起身体，手中一把匕首紧紧的贴在了衡阳的喉咙。
　　衡阳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撤，被女子呵斥住，“别动。”
　　女子微微抬了头，衡阳算是看清了女子的容貌，皮肤净透，五官精致，眉眼似是糅合了妖气，明亮的眼睛中带着入骨的媚惑。她凤眸瞪过来的时候，衡阳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盯着女子僵在原地，将她的样貌一刀一刀刻进了眼底。
　　她右手拿刀抵着衡阳的脖子，左手捂着胸口，衡阳低眼望去，发现鲜血不住的从女子莹白的指缝之中溢出。
　　“你受伤了？”
　　“少废话，把身上的银子拿出来。”
　　打劫？衡阳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钱包，死都不给，“姑娘，我很穷的，身无分文啊。”
　　女子瞥了衡阳一眼，嗤笑一声，伸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将衡阳的钱袋拿了出来，“身无分文？”
　　“呜呜……女侠饶命。”
　　女子拿了钱，起身，一跃而起，跳上高高的院墙，消失不见。
　　衡阳站起来望着女子离开的方向，欲哭无泪，他是不是跟钱有仇，每次到手里的钱还没来得及花就没了。不过，那姑娘真的是好美，又好帅啊，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女生。完了完了，衡阳默念，他这是要沦陷了么？好开心~
　　“你怎么在这里？”
　　衡阳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阿鸿，你怎么在？”
　　“追捕一个女贼。”
　　“女贼？白衣？”
　　“对。”
　　“……”他的命这么苦的吗？女神变成了女贼，但是抓住女贼，不就能又见到女神了么？衡阳指着女神离开的方向，“她往那边儿跑了，你赶紧追。”
　　“大人。”
　　衡阳转过头，是阿鸿巡街的搭档方烨林，“小林啊，”衡阳指着阿鸿离开的方向，“你不去追么？”
　　“大人，您别开玩笑了，鸿哥的轻功，我跑断腿也追不上啊？”
　　衡阳点头，“那个女贼是怎么回事儿？”
　　不久前，阿鸿和方烨林在巡街的时候，阿鸿看到那个女子在摊子上偷了两个包子，呵斥了一声，没想到她拔腿就跑，阿鸿就去追了。方烨林追上他们的时候，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因为方烨林突然出现，那女子假意袭击方烨林，阿鸿过来护他，女子就趁机跑掉了。
　　衡阳很是无语，因为两个包子就刺伤了他的女神，阿鸿出手也太重了，不行，衡阳决定等阿鸿回来一定好好教育一番，这是用刑过度，才不是见色忘友。
　　阿鸿回来后，冲着他们摇头，意思是没追上。衡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男人就是如此矛盾。
　　想起来女神身上的伤，衡阳气鼓鼓的伸手点着阿鸿的胸膛，一副色令志昏的模样训斥他，“因为两个包子，你抓人就抓人，干嘛把人伤的这么严重？”
　　“我没有伤她。”
　　“我都看见了，她胸口的血止都止不住。”
　　“我和她交手的时候，她没有受伤。”
　　衡阳皱眉，阿鸿不会说谎，可是那女子跟阿鸿他们不是分开不久么？一个能和阿鸿打过数招的高手，这么短的时间被刺伤，想想都有些不思议啊，总不能是她自己刺伤的自己吧。
　　这平梁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下次……”衡阳本想说让阿鸿下次出手注意一点儿分寸，不过他这人向来稳重，有分寸的很，衡阳也没有再说什么。
　　话说这女子身手不错，为何当街偷包子，还劫了他的财呢，这种人不是应该不愁吃穿的么？衡阳觉得自己电视剧中毒太深，富翁还有破产的时候呢，谁规定高手就不能走投无路了，都偷包子了，肯定是身无分文，难怪要打劫他。
　　阿鸿开口，“你跟我去个地方。”
　　衡阳：“去哪里？”
　　阿鸿：“跟着。”
　　跟着阿鸿一路往南，快到之前的目的地时，衡阳贱兮兮地捅了捅阿鸿，“没想到啊，小鸿鸿，你这么严肃稳重的一个人，也有想去这种地方的时候。大家都是男人嘛，我能理解得，不过，你不是比我还穷么？我俩身无分文，连门都进不去吧？”
　　衡阳转头看了一眼跟在他俩后面的方烨林，“还是说小林林请客？”
　　阿鸿面无表情的看向衡阳，“你在说什么？”
　　“我……”衡阳看着阿鸿越过了青楼，径直往前，原来不是去青楼啊，“当我什么都没说。”
　　一直跟在后面的方烨林反应了过来，苦笑着说：“大人，我哪有钱请你们去那种地方啊，我每个月的银子都是要如数上缴给我娘的，我也穷的很。”
　　“唉~”衡阳叹气，天下男人一般穷啊，阿鸿不说话，衡阳转头看向方烨林，“我们到底去哪啊？”
　　方烨林摊手，“我也不知道鸿哥要去哪？我们平时巡逻，都不来这边儿的，倒是鸿哥每天晨练的时候，好像会来这边。”
　　走了有半个时辰，都走到了城外农田，阿鸿突然说：“看。”
　　“嗯？”衡阳转了一圈儿也没看到什么，只是，这村庄的房子有点儿破啊。城镇里面几乎都是青砖瓦房或者木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完好无损。
　　这个村庄算是离城镇比较近了，怎么一个砖房都不见，都是茅草房和泥土房，好些破损的比较严重，想来是不能住人的吧，“这个村子是荒了吗？”
　　方烨林：“大人，这个村子算是比较大的，人也多。”
　　衡阳指着一个破败不堪的房子，“这种房子也有人住？”
　　方烨林挠头，“虽然漏风，但挡雨啊，为何不能住？我家西屋比那个还破呢，我都住了两年了。”
　　衡阳皱眉，继续往前走，他盯着田里农作的人看了看，没几个身上是没有补丁的，这才是平梁普通人的生活么？
　　衡阳轻声地问方烨林，“冬天，会有人冻死，饿死么？”
　　方烨林笑着说：“这不是常有的事情么？”
　　衡阳心情有些低落，“常有？”他真是象牙塔里关了太久了，见到城里没有一个乞丐，居民还算安居乐业，才会以为城里的生活就是一般人的生活。
　　衡阳继续问：“你们家多少地？每年会有多少余粮？”
　　方烨林：“十亩地，五亩是租的，粮食每年都是刚刚够吃吧。要想富余一些，就只能向我这样出来找事做了。别的不说，咱们县衙的伙食是真的好，还管够。”
　　衡阳：“租金多少？”
　　方烨林：“三成。”
　　如果没记错，方烨林家里是五口人，赋税三成，自己的田地每亩落七成，租的剩四成，纯收入的话算5亩5分地，一个人1亩1分地的收入还刚刚够吃？
　　衡阳皱眉，如果没记错的话，平梁的土地平均下来是每人8分多点儿，而且大部分地是在一些地主手里的。如果只是种地的话，应当是很多人都吃不饱的吧？
　　可是一亩地产量不是有千斤么？换了钱，不够一个人吃用一年？
　　衡阳：“一个人一亩多地不够吃么？”
　　方烨林听不太懂，“如果没有赋税和租金自然是够的。”
　　衡阳：“不是只有三成么？”
　　方烨林大概明白衡阳为什么疑惑了，“是平常年的三成，丰年余粮多一些，灾年不但没得吃可能还有欠，荒年就只有等朝廷救济了。”
　　衡阳皱眉，原来是这样，“粮食不够吃怎么办？”
　　方烨林：“可以去地主家借，不过利息有点儿高。”
　　衡阳点头，或许情况没有他想象的糟糕，人是活的，总不能把自己饿死，总会想办法活下去的。
　　衡阳看向阿鸿：“阿鸿啊，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改善民生么？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他自己都是个穷光蛋。
　　阿鸿：“今年会死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