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县令不靠谱》藜也

4、光杆司令

　　上任县令走的时候就拖欠了一个月的工资没有发，县衙又荒了一个月，自然是拖欠了两个月的工资了。
　　一来就要破财，衡阳心里憋着气，颇为不爽，但总不能一来就背上拖欠工资的骂名吧，以后在下属面前还怎么竖立威信。
　　拿银子在老头面前晃了晃，老头的目光像是被黏在了银子上，银子到哪，头就跟着转到哪。
　　“这县衙就你一个人看着，其他人呢？”
　　老头去拿钱，衡阳将手收了回来，老头只好老老实实答话，“没钱拿，大家都出去找活儿干了呗。”
　　“县丞和主簿总有俸禄的吧，他们怎么也不在？”
　　“这没有设县丞，主簿跟着前任县令走了。”
　　为了不露出马脚衡阳路上稍稍做了一些功课。县令为七品官，一县长官，一县之内，诉讼审办、田赋税务、缉盗除奸、文教农桑都要管。怪不得叫父母官，这形容简直贴切，像爹妈操心儿子似的，什么都要管。
　　刚看了个开头，衡阳就想打退堂鼓，对于这个县令他虽然跃跃欲试，但是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衡阳问豆子，如果自己半路溜掉，不去上任，话还没说完豆子便一盆冷水泼过来，抗旨不尊，会被杀头的，全国通缉。
　　县令的佐贰官是县丞和主簿，但县丞和主簿均因事而设，事情多的县有设数人，事少的县也有不设的。
　　县令的属官有典史、巡检、驿丞、闸官等。典史属于未入流官，掌监察狱囚等事，如果一个县没有县丞和主簿，其职由典史兼领；除了典史之外，其他的也都是按需所设，显然平梁不需要。
　　衡阳拿银子钓出了想要知道的信息，现在内心只想骂人。前任县令不仅带走了主簿，还带走了典史、捕快以及愿意跟他走的衙役，剩下的衙役都是嫌弃路途遥远不愿背井离乡的，以及面前这个年纪太大折腾不起的。
　　老头拿了银子就走了，所以现在衡阳成了光杆司令，一个手下都没有了。
　　衡阳蹲在地上哀嚎，“豆子啊，你少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有人围观，衡阳嫌弃丢人，拉着人进了县衙。将县衙和后院转了一个遍，虽然脏乱差，但值得庆幸的是县衙的东西没有丢，至于宅院嘛，应该是上任县令搬空了。
　　衡阳叹了一口气，房子没有破，他竟然已经很满足了，悲催的想：他现在的要求都已经被刷的这么低了吗？
　　吃没得吃，住又不能住，第一要务，打扫卫生，置办生活用品，衡阳正在发愁的时候，豆子不知道从哪里领来了打扫卫生的人，还招呼阿鸿帮忙看着，阿鸿尽职尽责地跳到了高处，监视着这群干活的人。
　　衡阳：“……”
　　见豆子往外走，衡阳问：“豆子，你去哪啊？”
　　豆子掰着手指说：“这里吃的，用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得去买齐了。”
　　衡阳跑过来，“我跟你一起。”
　　豆子推了衡阳一把，说了句，“不用了”，然后匆匆跑走。
　　衡阳一头问号，豆子这惶恐又嫌弃的表情是怎么会事儿？
　　日薄西山，总算是将衙门打扫了干净，衡阳和阿鸿蹲在一起，吃着豆子买来的肉包子，看着豆子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众人将他置办的东西，一一放到各个房间。
　　“阿鸿啊，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豆子这么厉害。”
　　阿鸿伸手又拿了一个包子，“嗯，是很厉害。”
　　衡阳盯着豆子瘦小的背影，“我觉得我以后离不开他了，他一定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男人。”
　　“……”阿鸿咬了一口包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有豆子这个万能的小管家在，衡阳晚上美美的睡在了床上，如果第二天豆子没有一大早叫他起床的话，衡阳就更美了，县令连懒觉都不能睡的吗？那当县令还有什么意思。
　　豆子一大早逼着衡阳起来，是因为昨天买的东西都只付了定金，今天人家都来要帐了。
　　衡阳拿着纸扫了一眼，就算他对这个世界的物价不是很了解，但这段时间也是买过东西的，“豆子啊，这些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太过……便宜了？”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那些，我们现在……”豆子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现在不比从前，能省就要省，我知道少爷以前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是我们现在银子不多，以后还要置办产业的……”要不是这段儿时间衡阳吃穿都不挑，豆子也不敢这么干。
　　衡阳好笑的看向豆子，“我只是想夸你，你太能干了。”说着将装银票的匣子递给了豆子。
　　豆子看向衡阳，“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我表示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少爷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你打理了啊。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懂，衙门的吃穿用度，你看着办就行，不过，置办商铺产业的事情先不着急，缓一缓，要做什么生意记得跟我提一下就行。”
　　衡阳不懂做生意，也不太了解这里的习俗，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鸦片，合不合法，所以有些生意他不想沾。
　　豆子捧着匣子落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少……少爷……”
　　衡阳受不了，赶紧说：“豆大爷，你一早把我叫起来，连早饭也不给吃啊？”
　　豆子紧紧抱住怀里的匣子，“少爷再等等，一会儿就好了。”
　　衡阳洗漱完，把自己关在房间写招聘启事，主簿典史不急，狱里因为去年大赦也是空的，这两个位置上的人得慢慢选，仔细选。衙役和捕快要赶紧招，万一有什么事儿，或者有案子了，总不能他亲自上吧。上没问题，可是他现在干不了架啊。
　　衡阳心血来潮，写了很多，要求没提多少，福利待遇写了不少。
　　一边写一边羡慕前任县令，那人现在待的地方离这里至少三四百公里，那么远，衙门里大半的人都跟着去了，而据他所知除了主簿是吃朝廷俸禄的，其他人的工资都是从县令的工资里面分出来的，县令的工资不高，又有这么多人要养，可想而知这些人的薪资待遇自然不会高到哪里去。
　　这着说明什么，说明前任县令有人格魅力，可以感召他人，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跟随啊。衡阳忧伤的四十五度望天，那种东西他有吗？
　　豆子来叫衡阳吃早饭，看到衡阳写的东西，“少爷……你这字……”
　　“呃……”衡阳低头看了一眼，“也没有那么惨不忍睹吧？”
　　“少爷……”
　　见豆子又要哭，衡阳皱眉，这是被他的字丑哭了？
　　“都怪我，你发烧的时候没有及时给你退烧，把你的手都烧坏了？”豆子抹了抹泪，“我再去请大夫给你看看。”
　　发烧还能把手烧坏？豆子的自我说服技能也太强了。衡阳伸手拦住豆子，“我慢慢练习练习就好了。”
　　“你三岁写的都比现在好看，要在练十三年么？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治不好的。”
　　“啊？”豆子哭的更凶了。
　　衡阳竖起两根手指，“我发誓，尽快练好字，恢复以前的水准。”
　　出了书房去吃早饭，衡阳吃了两口咋咋嘴，“豆子，你做饭也太好吃了吧？”
　　“我哪会做饭啊少爷，这厨娘是按照你的新口味找的。”豆子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少爷，你有没有觉得你病好了之后，口味有点重啊？”
　　衡阳看到豆子探寻的眼神，“我保证不是发烧后遗症，我是真的口味变了。”
　　豆子重新拿起筷子，“那就好。”
　　衡阳：“阿鸿还在睡吗？厨房有没有给他留饭？”
　　豆子：“他一早走了。”
　　衡阳：“走了？东西都带走了吗？”
　　豆子：“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能带什么？”
　　衡阳：“他是……”
　　话还没说完，衡阳就看到阿鸿进来了，立马起身殷勤的站在阿鸿身边，“阿鸿啊，你一大早去哪了？”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衡阳是什么脾气阿鸿也摸得清楚，此时这番做派显然是有事相求，“大人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衡阳把筷子塞进阿鸿手里，站在他身后帮他捶背，“最近衙门要招捕快、衙役，还有狱卒你帮我把把关呗。”
　　“我不会看人。”
　　“帮我看看他们武功如何就行，人品我来考。”
　　“好。”
　　衡阳的招聘启事豆子重新摘抄了一份，贴在了衙门外面，衡阳想着报名的人可能不多，预留了三天，大家口口相传时间久了也能多一些人知道。
　　没想到三天之后大门打开，外面挤了一堆的人，纷纷问着豆子，告示上写的待遇是不是真的。
　　豆子一一回答了之后，让他们排队登记，然后就是先考武，再面试。
　　衡阳坐在一旁看着阿鸿和那些人比试，表情逐渐变得花痴，虽然知道阿鸿很厉害，但是不知道他这么厉害。没有一个人能在阿鸿手下走过两招，接下一招的人都寥寥无几。
　　喝了口水，缓了一缓，还以为这个世界会武功会轻功的大侠遍地，没想到是稀缺人才，衡阳忽然对阿鸿的身份有点儿好奇。
　　阿鸿吊打完一众应聘的人之后，衡阳便一一进行了单独面试，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应聘岗位，律法熟知程度，还有一些实际问题的处理等。
　　本来以为要花一天时间，结果一上午就完了，衡阳还为这些人准备了午饭，并承诺明天一早给结果。
　　是夜，衡阳再次大献殷勤，“阿鸿，大侠，我可以包养你不？”
　　“包养？”
　　“做我的捕头统领啊？薪水丰厚，包吃包住，还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治脑子。反正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去哪里不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要是放走了岂不是可惜。
　　“治脑子？”
　　“你不是失忆了吗？这么久没有恢复，或许是撞到了脑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