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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菊与弋弋(一) ...

  •   1.情不知所起
      今日又是雨。
      外面是阴沉沉的天气,雨一会儿下一会儿停,像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
      屋里面正好坐了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皮肤白皙透亮,今儿穿了个红白相间的格子裙,到膝盖处,更显得肤色白皙。本来看着很机灵的大眼睛此时正望着窗外,单手托腮,发着呆。压在胳膊底下的是一张语文试卷,清秀的笔迹印在卷子上。
      “咔擦”――门开了,进来一个浑身沾着水汽的女子,“今天路上有点堵车了,稍稍来晚了一些,昨天给你布置的卷子做好了吗?”
      小姑娘无神的双眸见到门口进来的人之后,变得亮晶晶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刚刚进来的女子坐到自己的身边来,不由地抿嘴一笑。
      “好,那我先检查一下。你可以先做点其它的东西,要么先背一会儿单词,等会儿卷子检查完,我给你听写。”
      小姑娘又点了点头,把卷子从胳膊底下拿给自己的家教老师。
      说是家教老师,其实她们年纪相仿,一个在读大一,一个在读高二,小姑娘成绩也不差,请来的家教老师算是陪读。加之小姑娘家里父母经常不在家,在外做生意,家教老师可以陪伴她,鼓励她。
      “弋弋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家教老师小菊发觉坐在旁边的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瞧,下意识的摸了把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弋弋――也就是小姑娘又点了点头,伸出手抚上了小菊的脸颊,拇指一下又一下轻轻地蹭着。
      “应该都干净了吧。”小菊把弋弋的手从自己的脸颊上挪开,“这次的卷子做的还是很不错哦,错得不多。”
      窗外的雨一滴一滴往下掉,时间也在一点一滴地流逝。
      “那今天的辅导就这样啦,弋弋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不明白的吗?”
      弋弋乖巧地摇摇头,不说话,只专注地看着小菊。
      “那我先回去啦!”小菊的脸上绽开一个笑,看起来很阳光,她的朋友们都说她的笑能让人感受到太阳。
      小菊起身,弋弋也跟着起身,平时坐着还没有什么感觉,一站起来,弋弋比小菊要高出一个头,小菊堪堪到弋弋的下巴处。
      弋弋跟着小菊到了玄关,小菊换好自己的鞋子,又是一笑,“弋弋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哟。”又是这句话。
      弋弋又是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真的有些不爱说话。
      小菊转身,打开门刚想离去,手臂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小菊回头顺着这只纤细好看的手往上看,看着弋弋面无表情的脸,先绽开笑脸,再像个有耐心的大姐姐,疑问道:“弋弋?”
      “可不可以,留下来。”弋弋的声音是软软的,轻轻的,“晚上只有我一个人,下雨天,我害怕打雷的声音。”

      2.小菊
      我是小菊,在校女大学生,在读大一,打游戏但从不买装备,不化妆只做好基础护肤,不追求奢侈品不随意攀比,只是谈了个恋爱,我的荷包就不够用了,生活费频频告捷,明明谈恋爱跟我之前的生活也差不多,为什么生活费就不够了呢?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打死不问家里要钱,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家里还有弟弟要上学,不能增加父母的负担。
      我想起来了,他生日,我给他买了他最爱的球鞋!
      室友常常跟我说,男朋友的钱不要不好意思花,大胆放心的花,你开心,他们也开心!男人都这样!
      但是我不这样认为,男朋友的钱也不是他自己的钱,是他父母给的,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父母也跟我说过,不要随便花男孩子的钱。虽然这个男孩子是我的男朋友,但也不能随便拿随便花。
      我不禁仰天长啸:“怎么办啊!快没钱吃饭了!”
      在这时,兼职回来的室友拯救了我,把我拉进了她常用来找兼职的兼职群。
      就这样,我找了一个家教,成为了一个高二女孩子的――家庭老师。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日,我全副武装,怀着忐忑又新奇的心情,到那位小姑娘的家去,忐忑和新奇都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家教,不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对这次不一样的兼职也充满着期待。
      “咔擦”――门开了,我首先打招呼;“阿姨,你好。”一位穿着围裙的阿姨给我开的门。
      “你好,老师,快进来吧,一路上过来怪冷的。”
      屋子里面很暖和,我的眼镜在进门来的那一刻,模糊了,有些尴尬,我赶忙摘下了眼镜。
      “弋弋在书房里面,这边请。”
      又打开了一扇门,我看见了她。
      她坐在书桌前,手上还拿着笔,看着我,有些腼腆的微笑。屋内很暖和,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静静地坐在那里,是个干净好看的姑娘。
      我基本上一周来两三次弋弋的家,来多了之后,我发现一开始给我开门的阿姨不是弋弋的妈妈,因为弋弋不叫她妈妈,而是阿姨,后来我从弋弋口中了解到,她负责弋弋的日常起居,因为弋弋的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在外面做生意,而她需要人照顾。
      弋弋是一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同时又有些内向,话不多,经常只是我说她听,很安静地听。
      我能感觉到她的孤独。我很想抱抱她,这么想我也这么做了。

      3.弋弋
      我是弋弋,是一名女高中生,学习成绩不错,长得应该是挺标志的,因为有很多男孩子追我。但是我不喜欢那些男孩子,所以每一个我都婉拒了。我觉得有些好笑,那些说很喜欢我的男孩子,很快就会有女友。
      我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女孩子都喜欢手拉手去做很多事情,包括手拉手去上厕所,但是我没有这样的朋友。
      其它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只希望,我的父母能够多陪陪我。因为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不在我的身边。
      父母给我找了一个家庭教师,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跟我想象中的家庭教师不太一样。个子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应该是从外面过来,被冻的,她长得很可爱。她说我可以叫她小菊。
      有一次她离开的时候,抱了我一下,我愣在原地,她说了什么,又开门离去,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好暖好软。
      小菊。她是我的家庭教师,小菊。我很喜欢她。
      冬去春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小菊约了我到郊外野餐,我很开心,这是我第一次在不是集体出行的情况下,跟别人一起出去野餐。
      小菊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比春日的阳光更让人觉得暖和舒服。一路上她还是叽叽喳喳地跟我说个不停,她哈哈大笑起来的时候,我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她笑,明明我一直只顾着看她,连她具体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那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罢。

      4.小菊
      煎熬的期末过去,漫长的暑假即将到来,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我跟弋弋越来越熟悉,虽然她话不多,但是我们也渐渐地成为了朋友,大概是朋友吧,本来我只是想赚点生活费的贫民窟女孩,但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在了解了弋弋枯燥孤独的生活之后,我不忍看到她再这样孤独下去,所以我带着她,一起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我们经常在周末里一起出去玩,或是在鸟语花香的春日里踏踏青,或是一起压压马路,逛街品尝美食,男朋友还因此抱怨过我。
      我尝试着带他们俩一起出游,但总归是两边顾不过来,弋弋本来就话少,在不熟的人面前更加沉默,我本以为多一起出来几次就好,直到有一次我在约弋弋的时候,弋弋问了一句:“那小菊的男朋友会在吗?”我点头,没想到弋弋直接说“那我不去了”。
      我就再也没有同时约他俩一起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今天是我这个学期最后一次给弋弋辅导功课,因为弋弋今天就期末考试完了,而我在几天前就放了暑假,我准备要回家去了。
      今天外面下了雨,好大的雨,时不时的有雷声,我害怕打雷的声音,在去弋弋家的路上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我想起我第一次到弋弋家的时候也是一个雨天,那时是冬末,现在盛夏也快要来了。
      只有夏天才有这样的雷阵雨。
      到弋弋家里的时候,打开书房的门,弋弋不知道在想什么,在望着窗外发呆。今天弋弋穿了一件红白格子的连衣裙,很衬她的肤色,也很适合她,这件衣服是我跟她逛街的时候给她挑的。
      弋弋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我侧过脸看她的时候,她在盯着我的脸颊发呆,脸蛋红扑扑的,像上了腮红。
      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摸摸我的脸,难不成是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我这么想着也这么问出口了。
      弋弋点了点头,并伸出手,应该是想要帮我抹掉脸上的脏东西。
      当弋弋的手轻轻地抚在我的脸上的时候,她又静静地望着我出神了,手都忘了挪开。
      我看着弋弋出神的好看的眼睛,她的睫毛忽闪忽闪,像两面小扇子,眉毛也很好看,可以是说是眉清目秀,然后是很秀气的鼻梁,往下唇红齿白。如果我是男孩子,肯定也喜欢弋弋这样的女孩子。
      我鬼迷心窍般也抬起了手想去触摸弋弋的脸,这时响起了一道响雷,我一下醒悟过来,抬起的手顺势把弋弋的手从我脸上挪开了。
      离开的时候,弋弋抓住了我的手,她叫我留下来,这是第一次,弋弋请求我留下来陪她,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弋弋也害怕打雷的声音。
      看着弋弋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我不由地抱住弋弋,并说了句:“好,我留下来。”
      她只是个孩子啊,还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

      5.弋弋
      小菊的男朋友是个大猪蹄子,他跟其它追我的男孩子一样肤浅,不仅肤浅,还很恶心,是的,恶心。
      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三个人一起出来,我只想跟小菊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如果能和小菊多呆一会儿,多个人也没关系。
      那天我们一起逛书店,我们三个人分散开了。忽然有一个人握住了我的手,我以为是小菊,就没有管,因为我和小菊也会手牵手一起逛街。但是慢慢地这个握住我的手的人靠近我,并把我揽在怀里,我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小菊,一把推开了他,一看,是小菊的男朋友,我心里一阵恶心。
      环顾一周,幸好小菊不在这附近,不然她看见了,得多伤心啊。
      这个臭男人还想靠近我,我瞪了他一眼,他才讪讪地走开。
      我真的很伤心,小菊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这样?我现在只想找到小菊。
      在那之后,我有意地表现出不想三个人一起出游,小菊没有勉强我,只是我们俩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减少了,我有点难受,还好我平时也可以见到小菊,在她给我辅导功课的时候。
      今天是期末考试,小菊放假放的比我早,她跟我说过,今晚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次辅导,之后她要回家了。我一想到一整个暑假见不到小菊,心里就很难受,因为我又要变回一个人了。
      今天晚上我不由自主地一直盯着小菊看,想把她的一颦一笑印在我的脑海里。
      小菊发现了我的反常,看我一直盯着她看,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脏东西,真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假装帮她抹掉脏东西,结果我的手就挪不开了。
      小菊帮我辅导完功课,正准备离开时,我又鬼迷心窍了,抓住了她的手叫她留下来,借口是害怕雷声,因为我知道小菊也害怕雷声,并在脸上表现出一丝脆弱。是的,我就是利用了小菊的善良。
      最后,我想不到的是,小菊答应留下来,并再次拥抱了我,那一刻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6.一往而情深
      小菊躺在弋弋的卧床上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不真实,后知后觉的不真实。身上穿着弋弋的睡衣,因为弋弋个子比较高,所以小菊就好像穿了男朋友宽大的衣服一样,穿得松松垮垮。周围散发的也是熟悉的弋弋的味道,莫名地令人安心。
      此时弋弋正在浴室里洗澡,小菊也还没有睡意,就打开了手机随便刷刷。
      一打开就看见了男朋友的消息,质问小菊怎么忘记了他们的约会。小菊才想起来,她和男朋友有个约会,猛地坐了起来,这时弋弋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裸露的肩膀上,她穿着一套吊带的丝质睡衣,皮肤透亮。
      小菊禁不住在心中感叹:好一副美人出浴图。食、色,性也。有谁会不喜欢美好的事物呢。
      弋弋看见小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低头羞涩一笑。
      小菊反应过来,吸了吸不存在的口水,赶紧回复男友,理由是外面雨大,留宿弋弋家。
      男友还想过来接弋弋,弋弋制止了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小菊感觉到床往下陷了一些,是弋弋也躺到床上来了。小菊与弋弋隔着差不多一臂远的距离,小菊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弋弋的味道也是自己现在的味道,因为今晚用了同一款沐浴露。
      突然,弋弋抱住了小菊,感觉小菊突然僵住,弋弋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小菊。”
      小菊的心猛地一跳,又放松下来,“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握住弋弋环住自己的手。
      “小菊,你知道吗?你可以说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朋友,是因为我话少内向吗?还不善交际吗?我爸妈经常跟我说,我要外向一些,去交新朋友吧,他们不能时常陪在我身边,很抱歉之类的话。我理解父母忙于自己的事业,我也试过去交朋友,但总是不成功,慢慢的,我不想强迫自己去跟别人交往,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是真的很孤独。”弋弋又抱紧了一些小菊,“或许你现在觉得我很矛盾,但这是我最真实的内心状态,我孤独,却不想交朋友来打破这种孤独。”
      “孤独其实也是人生的常态,有句话说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首先我也肯定人与人之间很难互相理解,这种互相理解指的是心理上的共通,所以人极容易产生孤独感。但是不管是亲情、友情,亦或是爱情,都是一座又一座从一座孤岛通往另一座孤岛的桥梁,人生的意义之一大概就是构建好这些桥梁罢。”小菊又想到了弋弋很难交到真心朋友,“但没有构建好桥梁也没有关系,学会独处也是一种良好的品质。而且弋弋现在也有我这个朋友了啊。”
      弋弋又抱紧小菊几分,“谢谢你,小菊。”
      两个女孩在沉沉的夜色中,慢慢进入梦乡,愿她们都有一个香甜的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菊与弋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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