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珠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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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战国时代的日本还不能称之为一个国家，诸王割据、战乱不断。远离都城之外的地区更是尚未开化，饥荒和传染病支配着大部分地区。现在的这个村子如果不是恰好遇到我，大概整个村子都会覆灭吧。
即使这个村子已经算是相当富裕和发达的村落了，指望他们支付医药费也是不可能的事。因此，挣钱谋生的压力都背负在了缘一身上。
他是个天才，无论学什么都非常快，短短几年就把村里工匠的手艺都学去了，不仅如此他在剑道上也非常有天赋，某次流寇来抢劫的时候，缘一用树棍就把他们打跑了。
我想了想，把自己从鬼杀队那顺来的日轮刀拿了出来。刀的主人生前是被鬼杀队尊称为“柱”的剑士，实力确实比普通剑士要强，砍几只鬼应该不成问题，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人类而已。
由于不能直接触碰刀身，我一直用布条把它裹着。
“这是……”缘一的语调难得带上了一丝惊异。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支撑着这个家。”我伸手轻轻抚摸着缘一额头上的斑纹，温柔地问道，“不会觉得明明自己才是年纪小的那个，而感到委屈吗。”
缘一摇了摇头。
“真的？”
“是真的。”缘一看着我，总是看不出情绪的锈红色眼睛里难得点缀着一抹笑意，“能帮上忙，让姐姐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帮助大家，我已经很满足了。”
多么温柔而善良的孩子啊，我不禁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说道：“你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大人。”虽然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了。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
“但是我也想回报这么善解人意的缘一呐。”我把日轮刀推到他面前，然后拆开了包裹的布条，“你出门在外经常遇到山贼，还是有一把像样的防身武器比较安全——反正我也用不着。”
我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为了不抢村里工匠的生意，缘一经常到周围的乡镇去兜售物品，一去就是几天。奇怪的是，他出门前并不会为我准备食物。
难道是之前假装吃下去，再吐出来的事被他看到了吗？如果是这样，大概非常伤这孩子的心吧，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黑发高马尾的男孩只是沉默着看着地上的刀。
缘一是个过于温柔的孩子，让他拿起武器去伤害别人，一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我也不想迫使他这么做，但是如果在途中遇到了鬼……
“就算是为了让姐姐放心，也带上它好吗，缘一？”我放低姿态，用乞求的口吻说道。
最终，缘一收下了那把日轮刀。
33.
进完食后，我从无惨的怀抱中退了出来。
“还在玩你那无聊的扮演人类游戏吗。”无惨半倚在地板上，衣领一直开到胯部，露出了大半胸膛。
跪在他身边的我低头系好腰带，然后抬头平视着他，不温不火地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很有趣，我很喜欢那些孩子。”
“是吗？你真是一点都没变。”黑发红眸的男人笑了，“说起来，我最近把一个和你很像的女人转化成了鬼。”
无惨揽住我的腰，拉开门走了出去。
“珠世。”他轻轻唤道。
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低着头走了出来，从外貌到气质和我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如果一定要举出一个共同点，那大概就是我们都是雌性。
而且……我眯起眼，这个鬼的气息告诉我她恐怕已经吃了不少人了，比我遇见过的任何一只鬼都多。也对，如果没有特别的地方，无惨是不会把她带在身边的。
“她和你一样是个医生。”无惨见我没有反应，感到无趣地自己揭晓了谜底，“我一直好奇，医生是不是都和你一样……现在看来不是呢，她可是连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吃掉了。”
少女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和无惨一直使用平安时代的日语对话，而今几百年过去了，无论是发音还是语法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大概是听不懂我们说话。
“你也是医生？”我特地换成了现在的用法。
少女终于抬起了头，悲伤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光亮，只有在看到我身边的男人时，闪过了压抑的恨意。
鬼舞辻无惨控制着所有的鬼，自然不会察觉不到这隐秘的恨意。只是这个男人从来不在意鬼对他有着什么样的负面感情，他要的只有敬畏和臣服。也幸好是这样，如果无惨还懂得用感情控制鬼的话，那未免太过可怕了。
在看到鬼舞辻无惨衣领上因我进食而沾染上的鲜血时，珠世的瞳孔震动起来。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检查有否血迹残留。
“不，妾身已经不再是医生了。”珠世的视线滑过我的眼睛，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啊呀，看来对我没有任何好感，这双眼睛，或者说“鬼舞辻”这三个字太拉仇恨了。
“我是……”我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报出了他曾经给我起的名字，“鬼舞辻矢子。”
珠世突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回去，犹豫着改了口：“或者你叫我矢女也行……？”
“这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无惨有些不耐地命令道，“珠世，快点回去找青色彼岸花的线索。”
34.
走进村子的时候，我看到宇多和缘一正站在门口说话。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少女站在一起时，总是赏心悦目的，我停下脚步，不想去打扰他们，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我说，缘一君！矢女小姐眼睛看不见，你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去采药啊。”宇多不满地戳了戳缘一的胸膛，“最近可是有熊出没哦。”
哦哦——这个动作，亲昵中不失调皮，有戏！就在我兴致勃勃地等待缘一的回答时，不远处的少年突然转过头来。
“姐姐。”缘一沉稳的声音反而让我有些尴尬。
“咳咳……”我抬手调整了一下蒙着眼睛的布条，慌张地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宇多不明所以地歪头，然后跑上来扶住我的手。
缘一顿了一下，也走上来牵过我的另一只手。
这个女孩虽然知道我能听声音辨物（骗村民的），但总是下意识地照顾我。啊，多么温柔的女孩，和缘一又勉强算是青梅竹马……
我笑眯眯地握住宇多的手：“宇多酱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那个……”宇多露出了羞涩的表情，一抹红霞飞上少女娇俏的面庞。
哦？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母亲为我指定了一门亲事，我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女孩难掩娇羞地捧住脸。
！！！
猝不及防的我突然紧紧握住缘一的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缘一！”
缘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珠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