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魔法的我》神于天圣于地

12、打铁

　　为什么选择安巴东领主？诚然，留在魔法学院，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加深对魔法的了解，也许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但是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纳什尔已经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姐弟俩留在同一个地方，更容易被一窝端。即使是在边境小镇长大，薇薇也隐隐约约知道工会和工会之间，地方政权和工会之间，并不是那么和谐。
　　工会类似地球上的各个行业商会，地方政权是薇薇不熟悉的封建皇权。薇薇的人脉非常有限，本来她最熟悉和依靠的是佣兵工会，但是九头蛇魔晶的事情为她敲响了警钟。魔晶没有在运输途中被盗抢，佣兵工会展现了商业化守约的一面，而逼迫薇薇将魔晶交换出去，也是佣兵工会没有尽到保密义务的结果。在这件事里面，可以看出佣兵工会不能抵抗以肯尼将军为代表的皇权和以里昂为代表的法师工会的压力。那么，薇薇需要做一个姿态，一个向其中一方势力倾斜的姿态。
　　在薇薇接触的人里面，安巴东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所有人都知道，主城意达摩尔的防卫，是由战斗力最强大的帕普家族掌控，而安巴东就是出身于帕普家族。在火烈鸟团长安木的描述中，安巴东领主和皇帝伊尔哈从小相识，而皇帝最后能够在兄弟中争夺到皇位，与安巴东卓越的军事能力有极大的关系。纳什尔还算不是真正的法师，而她做领主的一个小侍卫，也算不上真正的投靠皇族——他们姐弟俩目前的实力，现在只是别人眼里的一盘菜，要不是她对森林的熟悉，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只要她和纳什尔在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些利害关系的思考，薇薇并没有告诉纳什尔。其实她对这个大陆的了解可能还没有纳什尔深刻，他在魔法学院一年来上的大陆历史课程、族群关系课程，乃至他的贵族平民同学们带来的社会关系，都是薇薇没经历过的。纳什尔缺少的是历练，无忧无虑的日子已经过去，是时候给纳什尔一些压力了。
　　相反，薇薇缺乏的这些常识，需要一个补充的途径。一个人要同社会接壤，除了校园，就是工作环境。如果安巴东不同意她做侍卫，薇薇也会想办法在皇公贵族里面找一个工作的。
　　时间已经有点晚了，薇薇和纳什尔没有去饭堂，而是找前台点了餐。纳什尔问薇薇，3天后就要去领主府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准备的，例如去购买一些日用品之类。薇薇肯定地说不需要，相比日用品，她更需要另外一样东西。
　　“你是说打铁房？”纳什尔问：“你的刀出了问题吗？”薇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明天法克拉魔石应该会送过来，我要做点东西。学院里面有打铁的地方吗？”纳什尔：“有的，很多法师的工具需要自己制作，所以学院里面也有打铁的地方。学院里管这样的地方叫炼金房，魔药也是在这里制作的。其实学院附近也有矮人族的打铁师傅可以代工的，他们的技艺真的很棒，你一定要自己做吗？”薇薇：“对，我要自己做，而且不能被人打扰。”纳什尔：“这没问题，有的炼金房门外有魔法锁，方便一些不愿意公开炼金配方的法师使用。我明天去预定吧，一天够吗？”薇薇：“先定3天吧，应该够时间。”姐弟俩一边吃饭一边商量好明天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光头克拉米依就送来了法克拉魔石。他并没有说出魔晶最后是谁拿走的，薇薇也没有问。分别的时候，克拉米依给了薇薇一张魔法卡片：“薇薇小姐，多年来你一直是佣兵工会稳定的供应商，这次货物的买卖出了问题，我代表工会向你真诚地致歉。这张魔法卡片里面是本次买卖的违约金，请你收下。”薇薇点点头，收下了魔法卡片。光头再一次致歉之后离开。
　　纳什尔今天请了假，正好看到光头男道歉离开：“姐，你就这样原谅他们了？”纳什尔有点生气，他觉得佣兵工会做事不地道。薇薇：“纳什尔，原不原谅，要看你站在什么高度。现在的我不原谅他，以后跟佣兵工会都不合作了吗？”纳什尔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因为家乡靠近魔兽森林的关系，佣兵是纳什尔生活的一部分，所有镇上的物资都是佣兵工会交换的。
　　薇薇没有浪费时间，让纳什尔带路直接来到炼金房。这个炼金房，按薇薇的意思预定了最偏僻的一间。在进入房间之前，薇薇向半空挥了一刀，一把刀影悬浮在炼金房的上空，她交代纳什尔：“即使时间超过了三天，除非你看到这把刀消失，否则不要进入房间打扰我。不要送食物和水，不要尝试呼叫我。只要刀还在，我就是安全的。”看到纳什尔点头，薇薇这才关上了炼金房的门。
　　七天之后，炼金房上空的刀影只剩下薄薄一道虚影。纳什尔已经坐在炼金房门前2天了，身边还有梅林大师，以及发现薇薇没有报道而来打听的安巴东。梅林正在跟安巴东解释发生的事情：“最初2天一切正常，到第3天的时候，这个炼金房的周围很热，非常热，这个房子附近的土地都有融化的迹象。”每个炼金房都是独立的小房子，避免法师的炼金作品失败产生小型爆炸连累旁边的人，两人站在距离焦土不远的地方：“很多法师打听是谁在使用炼金房，我才知道是薇薇。到了前天，我们开始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打铁的声音。”安巴东皱着眉：“薇薇一直没有出来？我来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听到炼金房里面有任何声音。”梅林：“其实从第一天，我就派人监视这个房间，确实没有出来，门口的魔法锁也没有解锁。你知道，这种魔法锁连窗户都会锁上，上面有防止偷窥的魔法，我们看不到房间里面的情况。”对于高阶的武士和法师，即使十天半个月不吃饭，也不至于死亡。之所以吸引了梅林的注意力，是因为这个房子周围，很安静。
　　这种安静，类似于树叶飘落到一半就静止了，时钟走到一半指针不动了……越靠近这个房子，这种感觉越明显。纳什尔每天都要过来看看姐姐的情况，从2天前发现异常，纳什尔就坐在炼金房正面不远的地方死死盯着上空的刀影，就怕实验出了意外。这次光头送来的法克拉魔石，纳什尔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当年薇薇打制那把小刀的材料。那时候薇薇用了很长时间去提纯魔石，具体提纯过程纳什尔并不清楚，只记得薇薇在森林里面整理了一块空地，用泥土做了一个简陋的打铁室，纳什尔每天都会去送饭，呆在那里的时间不长。只记得某一天，薇薇终于开始捶打一把小刀，他看着薇薇手中像水一样的黑色金属，跟那块黑色的硬邦邦的石头完全不一样。他静静地看着薇薇不间歇地捶打了一天一夜，等她停下来，薇薇变得非常虚弱。那之后，薇薇花了几个月才恢复精神。
　　打铁的声音带着特殊的节奏连绵不断，日夜不停歇。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几天，到第十二天，围在炼金房周围的人更多了，梅林派法师在附近做了个魔法护罩防止意外，纳什尔也被朋友们拉到防护罩外。那股安静的诡异气氛从第七天的若隐若现被人察觉，到今天已经是仿若实质，炼金房被一股灰色的力量包裹在里面，一点点声音，一点点生机都不能从这灰色的力量里透出来。
　　安巴东看着炼金房的上空，那道刀影只剩下一丝残影，在刺眼的阳光中几乎难以分辨。他转头问梅林：“魔法的炼金术都会有这样的异象吗？”梅林神情严肃：“有，高阶魔器制作成功的时候会有异象，但是一般带有自身的魔法属性，例如火元素的红色的光，水元素蓝色的光等等……”眼前的灰色，带给人不详的气息。
　　法兰克魔石蕴含巨大的魔力，要提炼出能用于炼器的物质，实在令人好奇。但是巨大的力量和巨大的风险是对等的，万一提炼失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出现了异样，灰色的物质向炼金房内收缩，周围的人们感到呼吸困难，就像他们的脖子被掐住了，而且越收越紧。这个时候炼金房附近只有待命的法师和安巴东带来的卫队。两人马上下令后撤，等他们转身的时候，只看到灰色的物质向房间内收缩，灰色飘过的地方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影。
　　窒息的感觉已经消失，安巴东赶过去的时候，看到薇薇盘腿坐在地上。她的坐姿看起来很疲劳，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面，就像泡在水里已经筋疲力尽。但是当薇薇抬头看向安巴东的时候，他发现薇薇的眼神很亮，一种隐隐的亢奋感充斥在她的眼神里面。远远传来纳什尔的吼叫声：“姐~！”纳什尔赶到薇薇身边，他动作麻利地铺开手上的包袱，里面有水壶、火腿、面包。薇薇一声不吭先拿起水壶，几乎把水都喝光了才放下来，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面包、火腿。等薇薇停下进食，纳什尔才紧张地问：“姐，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先给你释放一个治疗术？”薇薇摇摇头，示意纳什尔将她背起来，轻声说：“我要睡觉。”说完就在纳什尔背上睡着了。纳什尔背起薇薇，完全没看梅林大师和安巴东的脸色，直接向自己的宿舍跑去——招待所太远。
　　梅林和安巴东没有追上去，几个法师和卫兵自觉跟在纳什尔身后。
　　两人看着空无一物的烧焦土地，安巴东问：“你看到她的刀了吗？”刚才薇薇的腰后没有别着刀，手上也没有。虽然薇薇用的是魔力，但她更像一个武士，没有一个武士会放弃自己的武器。梅林：“没有刀，但是她的左手多了一个手环。”这个安巴东也注意到了，那是一条细细的圆弧形的手环，看不清楚上面有没有装饰，但看起来不像武器。
　　安巴东又问：“这个情况……不像是高阶魔器出世的样子。”确实不像，虽然毁了一座房子，但并没有什么山崩地裂的异象，更像是无声无息。梅林和安巴东一样疑惑，这可是30公斤的法克拉魔石！要知道1公斤魔石产生的魔力就可以让一个护城魔法阵使用6年！刚才他没有像安巴东一样赶过去，而是先感应了一番周围的元素波动，确定没有异常才来到薇薇身边。没有异常，完全没有！难道30公斤魔石，只够打造一个手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