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酒馆独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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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言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洗刷掉剑上的血迹，呆呆的出神。
刚刚，他杀了个人，铁剑生狂笑，这人上个月杀了他九分堂十数个弟子，放走了震九天派人掳来的小童。
震九天越来越暴虐了，做的事也越来越大胆，而他自己，却是他的帮凶，只会了活命，无恶不作，杀人如麻。
这样的自己，难怪那少年耻于认识。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铺天盖地地袭来，这样大的雨，不适合赶路。暴雨狂风夜，杀人越货时，江湖人最忌讳。
莳言撑着伞，走在幕雨密布的街巷，借着街边路灯，漫不经心寻找着客栈。
这么大的雨，莲花湖的睡莲该被打残了，不知少年会不会惋惜。
转过街角，看到巷尾有家客栈亮着灯，莳言走了过去。
客栈清冷，寥寥几人。客栈掌柜在柜台算账，小二在柜台后打盹，客栈角落桌子上有客背对着门口坐着，正一碗一碗的喝酒。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掌柜被那喝酒少年告知今晚通宵，索性破罐子破摔，命厨房伙计也守着，客人有任何需求，一律满足。一锭金子啊，一个月的收入，掌柜大气，打算明天关门打烊休息。
“住店，有空房吗？”莳言收了伞，走进客栈。不经意扫过角落，却愣住了，那是……
“有房……哎，客官，你去哪？那位客人他在喝酒不准人打扰。”掌柜见他走向角落那桌，赶忙劝止。
“无碍，我认识他。”莳言摆手让掌柜别管。
他不会认错，是少年，他金尊玉贵的少年。
“小豆儿，你怎么半夜孤身在这喝酒啊？”莳言展开笑脸，开心地和少年打招呼。
可惜少年喝多了酒，此时迷迷瞪瞪的，根本认不得人。
秦豆自小就喝酒，不过因为年纪小，喝的是御赐琼浆，酒气轻，但底子在这。此时喝了伴宿的酒，虽然看着人与平常无异，其实已经醉得厉害。
见少年不说话，只一味的端碗喝酒。莳言眉心一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半夜孤身在这小酒馆喝酒？他那形影不离的侍卫呢？
“小豆儿，认得我吗？”莳言拿开少年手中的碗，抬起他的下巴正视他，温柔哄语。
“酒，给我。走开。”秦豆看不清人脸面，只知道眼前有个模糊人影，皱了皱眉，不耐道。拂开下巴上的手，伸手把酒碗抢了回来。那手法，快准狠，完全不像喝醉酒的人。
“小豆儿，为什么喝酒？不开心吗？”莳言依然温柔笑问，生怕吓着少年。
少年兀自倒酒喝，不理人。迷茫的眼望着虚空，看不出方向。
“不喝了，你醉了。”莳言拿掉他手里的酒坛。
“走开。”秦豆低喝，不悦地皱眉，闪电般出手，翻腕运劲打开莳言的手。
莳言叹气，少年喝醉了劲力还这么大，真是令人敬佩。
命掌柜店小二关门去休息，莳言陪着少年喝酒。
静静看着少年喝完一坛酒，莳言叹服，挪到少年身边坐下，歪头靠在少年肩上，低声呢喃：“小豆儿，你很难过吗？要喝这么多酒，把自己喝得神志不清。”
“小豆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我帮你分忧。”
“小豆儿，你理一理我啊？”
“小豆儿，我好想你。”
“……”
“小豆儿，你酒量真好，喝这么多都不上茅房的，怎么做到的？”
话音刚落，莳言被推开，少年腾的起身夹着腿冲向后院。
莳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少年到底是清醒着还是迷茫着？有没有听到他……
“哇”
后院传来呕吐的声音。莳言赶忙跑了过去。
服侍少年躺下时，天已蒙蒙亮，启明星熠熠发光。
莳言简单洗漱了一下，脱了外袍上床，睡在里侧，盖上被子。躺了一会儿，手还是慢慢搂紧了少年的腰，莳言侧身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玲珑面庞，心中无限满足。
果然还是太瘦了，才一个月不见，又清减了许多。少年的那群跟班到底是怎么伺候人的？瘦成这样也不给他补补，抱着硌手。
想着想着，莳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卯时一到，生物钟叫醒了秦豆，完全不受宿醉影响。
腰间被禁锢着，秦豆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弹。是谁，抱着他？
鼻息间可闻桂花香，秦豆微微偏头，斜眼看去，愣住了。
眼前人凤眼丹唇，眉目如画，一笑魅人醉，正是莳言。
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抱着他睡？谁允许的？
秦豆五官抽搐，一张精致嫩脸扭曲了半晌，下一瞬，出手如电，点向男人睡穴。
推开男人翻身下床，秦豆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脸色姹紫嫣红。
自三岁后秦豆就没和人同床过了，更别提被人抱着睡。秦豆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刚跑向门口，开门的手一顿，秦豆不知为何心虚得很，转身奔向窗口，打开窗扫了眼四周，楼下是角巷，通向街口，四下无人，秦豆立刻翻出了窗。
轻飘飘落了地，秦豆抬眼看了眼窗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愣了一下，才转身出了街口走了。
而莳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睁眼却不见了少年，莳言有些失落，又有些开心，这隐秘的快乐，支撑着他无望、黑暗的人生。
三天后，秦豆带着侍卫进了军营，脱掉锦衣华服，换上粗布麻衣，充当新兵参军。这一干，就是两年。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酒馆独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