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关情》猫*

5、第五章

　　娘亲卧病期间，已堆积了不少事务，再加上二叔的四十大寿快到了，真真是首尾难以兼顾
　　“绿缘，今晚留下侍寝吧”淡淡的叹了口气，於悯烈又想到那个人类姨娘
　　当初真是蒙了眼才买了他，现在想悔也悔不得了
　　“是，老爷”身后给於悯烈按摩的婢女并没有得意之色，恭敬的领命，另一个立于一侧的丫头也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神色平常
　　想来，这二人便是他的陪房丫头了，於悯烈按人类的岁数算，也是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共才两个陪房丫头，再加上一个不算姨娘的姨娘，倒也算得一个不沾女色的主
　　当战雪青终于满足了好奇，用完夜宵走进虎啸院准备回房之际，於悯烈房里传来的动静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战雪青从小就被宠坏了，女色沾染的也早，这回战家出事之后，他也将近半年没有行过房，於悯烈的屋子虽然紧闭，却拦不住那压抑的喘息声
　　女子的呻吟仿佛有些压抑着，随着男子一声急速喘息，院中仿佛也有了星星点点的腥味
　　“这死妖怪，就知道行欢作乐”咬了咬下唇，战雪青一甩衣袖，进了自己的屋
　　不用说，战雪青在嫉妒，但嫉妒的对象绝对不是女子，而是於悯烈
　　富贵，美人，多少人追求一生的东西都让他给占了
　　要是爹娘还在……
　　战雪青的眼睛有点红，梳洗完毕，又遣退了婢女和小厮，他一个人缩在被子里
　　“爹、娘……”
　　不过一个少年而已

　　再接下去几日，於悯烈更加忙碌，有时候也就在府外过夜，战雪青才从下人口中问得，过些日子是於悯烈二叔的四十大寿，自己也要陪同他去祝寿
　　“哎，小喜，这次不会又要我穿什么女装吧？”战雪青皱着眉，挑着盘子里的鱼“怎么这么多刺，你们都不会给我挑干净么？”
　　战雪青在於府住了几日，发觉这些妖怪不仅不会害自己，反而还对自己有些惧怕，想来应该是托於悯烈的福，毕竟原形是个老虎，狐假虎威的感觉也不差
　　两旁侍候的婢女连忙用筷子细细挑拣
　　小喜躬身答道“回主子，老爷没有吩咐给您准备女装，明个儿倒是有一批春衣赶制出来了，小的猜想，应该还是着男装的”
　　“这还差不多，嗯，那鸡烧的怎么这么老啊，撤下去重做”
　　下人们也不作声，默默的收拾下去，让战雪青暗自得意了一番
　　以前在战府，即便被宠着，也不能如此肆意妄为，毕竟爹还是会教训人，这下有了於悯烈撑腰，也不怕有人教训，战公子又有了重振往日雄风的感觉
　　“唔，上次的西瓜羹挺好吃的，等等再给我上一盅，贵总管呢？我们去看帐吧”
　　春天的西瓜羹，就连皇帝老子也享受不到啊，战雪青更加自得，除下了对精怪的防备，没想到却比人类更好欺，也更有用
　　其实若说看帐，也不全然，於悯烈不是白痴，自然不会让贵总管带战雪青去看那些铺子、田租的账目，这几日战雪青看的，都是府上大体收入与支出，自然，这些收入只是於悯烈所有收入中很小的一部分
　　“贵总管，你说我现在学的怎么样？”战雪青自认有些天赋，这不，才学了十几日，便好高骛远了“这些都是琐碎小事，怎么不见老爷在外面的铺子？”
　　“主子，那些账目是老爷亲自管的”贵总管仍是恭敬的回答，虽然十几日里，因为战雪青的错误，不得不重新誊抄三本帐册
　　“啊，这几天都没见到老爷，他都住在外面？”战雪青现在叫老爷也叫的顺口了，反正对他来说，这仅仅是一个称号，习惯了也没什么
　　“是的，主子，如果主子想念老爷，可以派人传个话，老爷今晚会回府用膳”
　　战雪青有些矛盾，没有於悯烈在，他也自得的很，这府里的下人不会像人类一般欺善怕恶，听话的紧
　　但自己也憋了许久，虽然这所宅子比那京郊的大了不知几许，但除却心思的战雪青更想去逛京城，只是又怕被人认出来
　　“哎，那算了，让他忙完吧，别打扰了老爷工作”战雪青想了想，离於悯烈二叔的生日也不远了，到时可以正大光明的出门，就算给人认出来，也可以推托是於悯烈带自己出去，不用被责怪，还可以赖着於悯烈替自己摆平
　　又是几日，新制的两箱春装也送进了战雪青房里，另外又多了件青色丝锦掐牙罩袍，战雪青试了一试，恰恰合身
　　“合着你们都神通广大的很，也没人给我量过身材，便如此贴身”战雪青对这套行头喜欢的紧，不仅衬托出他偏偏公子的气质，还有种超凡脱俗的味道
　　雨儿替他挂上配饰，又前后整理一番，战雪青令她和另一个丫头前后举着镜子，认真看了又看
　　“到底是个偏偏公子，埋没不得”浅浅一笑，意气非常，让两个丫头看红了脸
　　“怎的？今日才发现本公子的好处？”战雪青又是一番得意
　　要说战雪青的长相，确确是个少年公子，一副机灵俊秀的模样，要不是受了家门巨变的打击，恐怕今后也是个风流公子的料
　　“主子一向很好，跟老爷合称的很”另一个丫头叫星儿，是后来调给战雪青的贴身丫头之一
　　“哼……谁要跟……我是说，我这副样子又不像个女子，老爷也是堂堂男儿身，如何看也不能合称吧”战雪青虽然没说出口，除了於悯烈是男子，他也十分介意对方虎妖的身份
　　毕竟不是个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男子又如何，主子倒是小气了，老爷的一片真心长了眼的都看的出来，哪家的女子能对主子如此？”星儿的原型是桃花，性子活泼，又是草木，所以对於悯烈也并不是那么畏惧
　　战雪青心里不悦，即便是女子，他也看不上於悯烈这般的，女子，合该娇羞似花，就像那雨儿……
　　“主子？”雨儿见战雪青望向自己，以为有什么嘱咐
　　“雨儿的原型是只兔儿吧”战雪青寻思着
　　“是的，主子”雨儿个性温柔内敛，在京郊的宅子时，只有小喜和雨儿两个伺候战雪青，三个人往往半天也憋不出一句闲话
　　女儿家合该如此，战雪青犹豫着把视线收了回来又问道
　　“新衣都赶出来了，老爷的事也该忙的差不多了吧”其实主要目的，是想确定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小喜道“是，主子，后天就是太老二爷的寿辰，老爷明个儿都在家歇着，后天一早就要出门”
　　战雪青兴奋道“不知我们要去何处”
　　“自然是太老二爷府上”星儿抢道“主子放心，老爷和主子在府内就上马车，从侧门出发”
　　因为战雪青的特殊身份，於悯烈也嘱咐过一番，让众人看着他点，别随便出门
　　星儿自然以为战雪青怕给人撞见，却实实误解了他的心意
　　“啊，马车啊……”以前自己上街莫不是鲜衣驽马，好不威风，这回却要憋在马车里
　　其实，若真要战雪青招摇过市，他也未必敢，只怕过去看他不惯的人多了去了，往日畏惧他爹身份，敢怒不敢言，现如今，一介官奴，谁不想吐他两口吐沫
　　应是想通了其中曲折，战雪青也不再多说，只好好思索着，如何拐於悯烈带他上街玩玩

　　“月娴近日可有惹是生非？”这几日关于战雪青本性毕露的情况，於悯烈十分清楚，就算他不在府里，下人们也会一一禀报
　　待贵总管一一道来，於悯烈不屑哼道
　　“他倒不负传言，执绔子弟！”
　　不能怨於悯烈看低战雪青，那小公子，真真正正是个被宠过头的少爷，就算父母健在，都是要败家的
　　“只要不出甚大事，也就随他去了，他可千万别辜负了别人的期望”於悯烈认定在自家也捅不出什么娄子，只需在后日盯好他就能放心了
　　第二日，战雪青在饭厅见到了几日未见的於悯烈，稍有失神，又“啊”了一声
　　“对了，小喜是说过老爷要在家歇息一日”
　　“近日可好？”於悯烈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这几天啊，都很好，我现在也习惯了，倒是越发的自在”战雪青看着桌上的菜，皱眉问一旁的婢女道
　　“我不是说过，那虾仁要小指般大小，通体晶莹，以东海出产为佳，配以西湖龙井，以雨前细芽为佳，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东西？”
　　若是於悯烈不在，估计战公子就要摔盘子了，碍于於悯烈的面，他也只把丫头训斥一番，要她撤下去重换
　　“等等”於悯烈虽然已有耳闻，却第一次见到这阵势，不禁皱眉“好好的饭菜，为何要撤下去？於府是吃穿不愁，也不是给你这么讲究的”
　　实际上，於悯烈本人受了虎娘亲的影响，衣食上都不太挑剔，反正每月给厨房拨的钱不少，厨子们也不敢怠慢，山珍海味自是少不了，就算遇上不合口味的，於悯烈也会赏给下人，而战雪青这一“撤”，则是全部倒掉，於悯烈怎样也看不下去
　　“我……我不喜欢吃”战雪青憋了半天，见於悯烈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言
　　“不喜欢就赏给下人，绿缘，让人端去厨房”於悯烈又看了一眼战雪青，见他不再作怪，也没有再追究
　　战雪青这一天快要死了
　　首先，对下人不能那么颐气指使，否则於悯烈就会唠叨一堆什么仁爱啊、宽容啊之类的，烦死
　　其次，不能挑剔，饭菜不说，就连穿的、用的，也不能去府中的库房挑选上品，憋死
　　再然后，仿佛下人们都统一好了，把他的一些命令当耳旁风，一些要求坚决不执行，气死
　　最后，终于熬到晚上，听着主屋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嫉妒死
　　女人啊女人，教坊是绝对去不得了……战雪青梦里仿佛回到15岁，左手搂着如雪，右手搂着如玉，身前如画、如烟伺候着酒菜，好不得意……
　　未待天明，战雪青就给 小喜喊了起来，迷迷糊糊洗漱一番，再穿上那套他赞赏有加的衣衫，环佩叮当，金丝束发，好一番模样！
　　“倒是人模人样……”不可否认，於悯烈第一眼看到这样的战雪青，也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回过神来，一行人吃过早饭，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