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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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桑桑，你们——”自从那天沈桑被班主任叫去谈话后，许妙兮就觉得沈桑不太对劲，具体来说呢又不知道哪儿不对劲，笑还是一样笑，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样也没落下，但是就是不对劲，许妙兮偷偷摸摸想要试探一句。
“咋啦？我们？我们咋啦？”沈桑正埋头赶着作业，眼神也没跟许妙兮对一个，只是头轻微扬了扬，“不对不对，什么我们？”
许妙兮一屁股坐在陈忻的位置上，咔吧咔吧嚼着坚果，“哎呀呀呀，就、就你和大神啊！”
“能咋的，不很正常吗？”沈桑刷刷写了两笔，眉头一皱，发现了什么似的，赶紧又拿笔杠掉了之前写的。
“……行吧。”许妙兮见着实在无趣，扭头朝萧遥那头看了看，发现这俩人一模一样的神情动作，从头到尾就没抬过头的，只是萧遥明显看起来轻松一点，不像她面前这个，要是眼神长了牙，怕是要把作业本咬出个洞来的。
许妙兮顿觉无趣，把坚果的小包装拧地直响，坐着朝不远处的垃圾桶一丢，正想拍拍手走人。
“嘿！居然没进！”她朝空气翻了个白眼，就要起身去捡。
“许妙兮——我可看见了！”许妙兮手正撑在桌面上，还没立起来，就听着豆子老师的腔调从后边儿传过来，“要不今天你把清洁做了吧，正巧我们大家今天中午要去体检的，你就稍微多留一会儿吧——”
许妙兮张了张嘴，还是没出声。什么运气这是！她这不就要去捡嘛！许妙兮不敢回嘴辩解几句，只得乖乖地走过去捡起了离那桶不远的包装袋，朝一边儿瘪了瘪嘴。
“怎么——还不愿意呐？”
“没、没没，没有的事——”求生欲她还是有的。许妙兮回头悄悄看了沈桑一眼，正巧捕捉到了她微微勾起的嘴角。
“倒是把你乐呵了！”许妙兮愤愤地跺了跺脚，结果就听着那人来了一句：嗷——原来这样做的啊！
行，是她自作多情了。许妙兮翻了个白眼，方向正对着豆子老师。
“我说你表情还得做够啊！”班主任推了推镜架，语气微微不满。
“……”许妙兮觉得今天真够倒霉的，但是白眼是她翻的，嘴也是她自己瘪的，她怎么说得清楚？她还是面瘫好了。
不过再坏的运气也比不赢许妙兮小太阳的属性，这些糟心的转眼就忘了，都到了中午，她才想起来她还有清洁的任务。
沈桑正朝嘴里送着鱼香肉丝，就听着对面那姑娘含着冬瓜口齿不清，“呃该嚯呵偶，呃奥过卫哼”（你待会儿先走，我要做卫生）。
“你在念什么？口齿不清！”
许妙兮赶紧嚼了嚼吞了下去，“我说你待会儿先走，我做卫生——”一双杏眼盯着沈桑迷惑的眼神，“待会儿体检啊！你忘了？”
沈桑反应过来，很平常地说，“哦哦哦，体检嘛，等你呗，我们一起去。”
“你不和萧遥一起？”许妙兮不死心。她就是觉得沈桑这两天很冷淡，绝对有问题。
“我的亲姐姐，走大街上！专门给班主任看啊！你动动脑子。”沈桑眼眸低垂盯着自在米饭里瞎戳的筷子尖。
许妙兮看着沈桑的动作眯了眯眼睛，没开腔。
“况且，现在我可是要抓紧时间来学的，哪儿有空管这些？”盘子里的米饭被戳散了。
“……所以，你想通了？”许妙兮终于应证了她心里的猜想，松了口气，突然觉得刚刚那坨老冬瓜味道也还不错。
“我一直都这么想好吗！”沈桑的筷子移到了粉蒸肉的南瓜里，一戳一个洞。
许妙兮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戳破。心下还是颇有些宽慰，好说歹说沈桑还是个明白的。
“吃完没有啦！”沈桑一抬眼就看着许妙兮一脸慈祥的笑容盯着自己看，不由打了个哆嗦，“吓人得很！什么表情！吃完赶紧走了，倒垃圾你自个儿去。”
“欸别别！”小兮同志不舍地刨了两口丸子，赶紧端着盘子就朝外走，“你还是爱我的，肯定会陪我去的嘛……”
“行行行——”沈桑的语气总有些不耐烦。
一路上纷纷攘攘，学生们三两成群。
有学姐说过，看着那些打堆玩笑的绝对是高一的学生，还没摸熟门道，看什么都还新奇；那些表情木木的大概就是高二的了，不过很少见他们，因为高二的大多都朝校外跑去，食堂的花样儿他们已经腻了。高三的？高三的你是不会怎么见着的，吃个饭速度赛神仙，有些甚者根本不吃的，嚼个面包也就匆匆回宿舍或者回教室了。
人啊，总是有时候喜新，又有时候又念旧，沈桑的目光匆匆掠过那槐树，又开花了……
教室里闷闷的，不太通风。没有人在，空调的扇叶紧紧合着。
许妙兮急急忙忙巡视了一圈，拿着个扫帚假意扫着空气，“你看你看！那么干净！做什么清洁啊！浪费青春——”
沈桑正盯着黑板发呆，上面没有字了，有人拿湿帕子擦过，干了后像是被一层纱笼着，不是极为干净的颜色。
“走啦走啦！魂不守舍的——过去体检还要排队呢。”
许妙兮抓着沈桑的手往外跑，拽得女孩一个趔趄，最后一眼就是教室挂着的那个每天都会看上几眼的倒计时牌子。
空落落的……
也不知道是教室还是她的心情。
体检的医院离附中不太远，走路也就十来分钟。正午太阳有点儿熏人，两个人才跑了两步，汗水就浸润了校服的后背了。
啧，沈桑就该多晒晒——
许妙兮心里在嘀咕，看着旁边人白到反光的胳膊，再看看自己。
“我找不到，你带我去哈。”沈桑抹了一把额头，眯着眼睛扭头说着。
“好，跟我——”话音戛然，许妙兮顺着沈桑扭向自己的脸，瞟到了旁边路上站着的人。
沈桑看着许妙兮眼睛不带眨的，也朝后边看了过去。
少年立在行道树下，正望着她们，简简单单的校服上衣反射着太阳光，有点儿刺眼。
沈桑咬着唇，点了点头，反拽着许妙兮的手加速朝前面走去。
“哎哟，你不说你不识路的嘛！”许妙兮没跟得上，没想着沈桑劲儿还挺大。
她朝萧遥看了一眼，只见少年刚刚迈出的半步悬在空中，发尖叫嚣着迷茫。
许妙兮被拉扯得走远了，她目光在两个人之间飘转，看着渐渐离得远的萧遥呆滞地扭正了头，没朝她们再看了。
“你……”她欲言又止。
沈桑的鼻尖在太阳底下透着润润的颜色，浅色的瞳孔撞进她视线，晃了晃又成了侧脸。
“怎么了？”像是强装的镇定。
“啊没、没啥——这要倒拐了，别走错了，搞得自己不是路痴一样——”许妙兮心有察觉，溜到舌间的那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别搞得太难堪，她想，索性将这件事忘掉，免得之后一时说漏嘴沈桑难过。
医院的那条街人挺多的，沈桑依稀记得那里有家东北的饺子店味道不错。面疙瘩汤真的很好吃；还有芹菜肉末，她喜欢的口味。
好像之前有次萧遥盘子里剩的都是芹菜吧？
食堂炒的什么菜来着？
哦，芹菜豆干。
他不爱吃芹菜。
……果然是不合适吗？
沈桑摇了摇头，想逃避不去想那个人。
却不知一摇头，竟然满脑子都充斥着那人了。
不就是忽视一次嘛，不对，我还打了招呼的——顶多就算没跟他一起走嘛——有什么大不了？
沈桑没有发现她对于两个人的相处，早就从小心翼翼隐秘悄然，转变成害怕逃避的姿态了。
忘，是忘不掉的。许妙兮想。
一路上她回过头好几次，就看着萧遥孤零零地一个人走，地上投下的影子又小又矮，眼神还飘忽不定移向自己，哦不对，应该是沈桑。
穿校服的人涌进了小小的医院，到处都排着队，从这头排到那头，哄声不断，也就她们这边安静得不像样了。
拍胸片，沈桑抱着那个冰凉的仪器时，下意识把下巴朝那儿一搁，凉凉的，硬硬的，硌人，就不像他的肩膀，他的怀抱，有温度，温温软软。
哎，怎么、怎么……说好了自己没有兼顾两头的这把金刚钻，就不揽男女暧昧的瓷器活儿的……
而且说到底，自己还不够格；往旁边儿一站，是个人都觉得人家大神只是消遣，人家上清北了，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喝西风呢……
一想到这头，沈桑顿觉眼睛涩涩的。她仰了仰头，看着拍片的屋子里灰暗的装修，胸口一起一伏的。
“诶！里面那个！贴板子近点儿，不然得重拍——”外面传来一声，应该是医生吧。
沈桑就想把自己困在这间屋子里不出去，一个人待着多好，只是现实不允许。
“下一个——”吆喝着，另一个女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又被不大耐烦的医生叫住，“不是你，瞎跑什么！你、你你，该你了怎么不来！”
女孩吐了吐舌头又退回去，笑着，跟后面排着队的那谁挤眉弄眼。
好不快活。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