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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白马扶波 ...
绛邑城外,官道上,一支前后绵延望不到尽头的运粮车队缓缓前行,车轮沿着地上深深的车辙印滚滚往前。
烈日当空,道旁是野草丛生的密林,没有一丝风。运粮的民夫和他们旗杆上的旌旗一般,耷拉着脑袋。吱吱悠长虫鸣,此起彼伏。
突然,一声马嘶,众人惊慌,原来是队伍最前的那辆粮车遇到了陷阱,驮马受惊,粮车翻倒。
谁会缺德到在官道中间挖陷阱?
运粮的士卒和民夫来不及思索,密林两侧突兀地响起哨声,突然,喊杀声震天起,从比人高的野草灌木中射出无数箭矢。
眼睁睁看到箭雨从天而降,再傻的人也知道这是遇到了敌袭,被强征而来的民夫们自是逃命要紧,后队的人扔下粮车就往后跑,前队跑不及,只得躲到粮车下。
箭雨停止,密林两侧喊杀声再起,涌出全副武装的敌军。押送粮草的士卒见敌众我寡,毫无战心,且战且退,瞬间丢盔弃甲而逃。
亲兵队率张钧清点完粮车数目,一刀扎上装粮的麻袋,金黄的细粒谷物漏撒出来,“嚯,粟米!口福不浅弟兄们。”
“来人,速归禀主公!”他翻身上马,扭头看向身后粮车,“缴获粮车五百乘!”
建安五年四月,郭援攻打河东连战连胜,继连下三城后,又攻下一城绛邑,兵锋直指郡治安邑。
河东太守荀忻听从功曹贾衢的建议,增兵有险可守的皮氏城。郭援围城未拔,攻势受阻,恰逢盟军南匈奴战败求援,撤军北上救平阳,扎营于汾水之畔,欲与司隶校尉钟繇决一死战。
安邑城中,郡署之内,一张巨大的布帛制旧式舆图铺在地上,众人席地围成一圈坐着,气氛却颇为严肃,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什么。
细听便知他们讨论的是——郭援军自并州向平阳可能的运粮路线。
舆图上包括绛邑城外官道在内的几处已经被用朱砂丹笔圈画起来,而众人所争论的是另一条官道在何处设伏合适。
贾衢的手指在舆图上一处上画圈,“此道向东而行约二十里有一处峡谷,于两侧高地设伏,隐蔽稳妥,或可一试。”
众人闻言看向舆图上那一处空白,各自思索。这是郡府内的老地图,传承许多年,优点是久经考验,没什么错处,缺点是太简陋,只标县邑名和几条主要道路、河流,对不熟悉当地情形的人来说比较抽象。
这时孙资起身走到舆图上,以手掌长度为参照,在图上量了量,摇头道,“安邑至此足有一百五十里之远,绛邑距此亦有五十里之遥,恐怕来不及。”
荀忻听完点头,孙资说的“来不及”指的是行军距离比较远,怕是等他们埋伏过去,那边并州已经接到郭援兵败的消息,不再运粮,到时候他们白跑一趟。
“尚未有郭援败报,兴许还有机会?云愿领兵前去。”说这话的是打秋风上瘾的赵云,赵云将军显然期盼这白来的军粮多多益善。
众人一起看向刚从钟繇处求援回来,要回了赵云旧部的仲长统。只见仲长统微微摇头,这个场内最年轻的士子最清楚前线情况,“胜负至多一两日间可分,郭援缺粮,必求速战。”
众人嗟叹,别人打仗,他们在敌后抢粮,这等好事再没机会了。
郭援何不再多坚持几天?
“诸君。”仲长统左右看看这几个人,怎么不能抢粮了还长吁短叹的,哭笑不得道,“莫非截道成癖,将欲投身草莽耶?”
众人皆笑,薅羊毛也确实不能可着一只羊薅,真要给郭援抢急了转头攻打安邑,那可就坏了。
荀忻颔首说道:“公理言是,我等就此收手。”
“公理”是仲长统的表字。
此时恰好军报传至,门外的亲兵大声通报道,“禀明府,绛邑城外张君缴获粮车五百乘!”
众人脸上一喜,贾衢起身拱手向荀忻祝贺,“明府,半月以来,缴获粮草计一千八百余乘,明府心腹之患今可无忧矣!”
一千八百乘粮食不算多,只能供应郭援军吃一个月,但他们手中的兵力本就少,截获的军粮足够郡兵精打细算地吃上四五个月。
“明府!禀明府,平阳战报,钟司隶趁贼军渡河之际半渡而击之,大败贼军!郭援授首,单于已降!”负责通禀的亲兵激动万分跑进来禀报道。
“司隶真乃……”荀忻一时惊叹,下意识说到一半卡住,钟元常你可真牛啊,这该怎么翻译?
发现所有人都以带着或求知、或鼓励的目光灼灼看向他,荀忻顿感压力,一瞬间头脑风暴,故作沉吟道,“命世大才也。”
“文可辅国,谋能应机。”说罢他看看众人赞同的神情,暗松一口气,总算应付过去。
想起正事,荀忻端正坐起,敛容说道,“司隶既斩郭援、降单于,当是我等效力,收复城邑、恢复民生之时。”
“还望诸君相助。”荀忻向几人拱手揖道,袍袖垂地。
话音落下,一室之内,慨然应诺。
数日之后,安邑城外,钟繇大军回拔,抵达安邑,荀忻带着一众郡吏郊迎。
晴空之下,飞鸟掠过白云,朝着远处群山飞去。城门外人丛林立,随着时间推移,日头渐落,众人眯眼望着远处,却见苍茫原野上缓缓出现行军队伍。等了片刻,已经能看到前军的旌旗,风来旗展,隶书一个“钟”字。
对方似乎也看到了城门外等候的他们,前军肉眼可见的加快行军速度,很快已到眼前。
可见队前众星拱月般簇拥守卫着一人,荀忻看去,马上那人头戴兜鍪,身着革甲,腰中佩剑。他走上前去迎接,来人也跃马近前,由亲卫搀扶着下马。
“荀忻拜见司隶。”荀忻拱手还未完全拜下去,一双手已将他稳稳扶起。
来人嗓音沉厚,亲切唤道,“元衡。”
“无须多礼,数年不见,不料今日重逢于此时此地。”
荀忻看向钟繇,两年不见,钟元常面容不变,然而脸上的疲惫之色比当年在许都时浓重许多。本是颇为健硕的富态之相,此刻一看,更像是疲劳过度导致的臃肿,顾盼间隐隐神伤,看起来精神不济。
“司隶……”荀忻正要说“别来无恙”时,却注意到钟繇走路时右腿竟有些微跛,不禁有些担忧,“如何受伤?”
说话间钟繇跟着他走了几步,这次他看得清楚确实是一瘸一拐,但钟繇一摆手,拒绝荀忻的搀扶,“嗳,并无大碍,说来惭愧,实与战事无关,为繇无意而摔。”
“你我至交,唤繇表字即是。”
“知天命之年,精力不比以往。”钟繇边走边笑道,“平地摔跤,徒惹人取笑。”说完想起什么,叮嘱荀忻道,“此事且莫让公达知晓。”
他自顾自道,“公达自非促狭之人,繇自觉难堪罢了,说来亦与公达良久未见。”
“公达亦常念君。”他俩走到城门前,荀忻派人安顿、补给驻扎城外的大军,便邀请钟繇入城。
安邑诸人纷纷前来拜见。赵云和仲长统钟繇已经见过,荀忻仅仅单独介绍了贾衢、孙资等人。
钟繇也一一为他介绍麾下诸将。
只见钟元常扶着一位年轻将领的臂膀,向他介绍道,“此为关中名将马寿成之子,马孟起将军。元衡不知,此役孟起劳苦功高。孟起将军勇不可当,负伤作战而大破贼军,其威其勇,颇有其先祖扶波将军之风。”
“此为其麾下部将,庞令明。此战令明阵斩郭援,大震军心,立斩将之功。”
荀忻听到“马孟起”时,登时心头一振,他看向这位比他略高一头,高鼻阔面的年轻猛将兄,这位就是演义里所说的西凉锦马超?
而另一位年纪比马超略大一点的猛将兄,庞令明……应该是后来为关羽水淹七军所擒,宁死不降的于禁对照组庞德将军?
很好,两位都很猛。
骤起思绪万千,荀忻面上神色未改,略带敬意地拱手向二人见礼,说起场面话,“见二位将军,如见昔日扶波将军风采,令在下敬慕!”
等他说完,钟繇指着他望向诸将笑道,“孟起、令明,诸卿,此即荀元衡也。”
众人大笑,纷纷拱手、抱拳,口称见过。
出乎意料的,这两位看过来的眼神还算和善,行礼时礼节到位,并无多少倨傲之色。
荀忻对此了然,心知马超还处于新手村刷经验的籍籍无名之时,此时的他还不是日后追得曹操割须弃袍,那个六亲不认的猛将兄。
“早闻荀候之名。”猛将兄庞德开口说道,说话时略有一些边地口音。
荀忻对这些人情交际早已经免疫,眼都不眨地应和,诚挚道,“将军客气,以将军与孟起将军此战赫赫战绩,不久天下即仰二位将军威名,封侯拜将乃明日之事。”
恭维的话不同人来说有不同的效果,得到一位名士的极力称赞,况且这位颇有智名,这两位尚且年轻的面庞上难掩欣喜。
“司隶请。”荀忻领着钟繇回到郡署,大堂中早已备好酒食,只待主客分席入座,“特置酒宴为司隶凯旋庆功。”
席间客套拉扯一番,荀忻顺从,陪同钟繇一同坐在主座。钟繇带来的人自有河东众人作陪,荀忻与钟繇举盏对视一眼,俱看到彼此眼中的别有深意。
酒盏相碰,两人心照不宣,各自警醒,知道对方另有所图。
酒盏放下,你来我往的交锋开始。
一顿寒暄后,见荀忻不开口,钟繇开门见山道,“元衡要人索物,皆可直言。于公于私,繇当尽心竭力。”
荀忻避而不答,反问,“此役关中马腾出兵,司隶遣何人为游说?”
“元衡为何提及此事?”钟繇的笑容稍显意味深长,“此人为新丰县令,张既张德容。”
“张德容……”荀忻沉吟着,名字没听说过,但天下英才何其多也,哪能个个都鼎鼎大名。“不知何地人氏?”
“冯翊郡高陵人。”钟繇问道,“元衡莫非识得此人?”
荀忻摇头,直言不讳,“河东目前少吏,无人可用。”
“元衡之意……”钟繇犹豫着说道,“繇虽愿割爱,然故土难离,德容恐难应命。”
这是实话。荀忻知道张既不仅是新丰县令,还是三辅本地人之后,也明白想挖这个墙角没什么希望。
众所周知,考公不异地。张既这个新丰县令,相当于本地人在西安市底下当县委书记,硬要把人调到山西非省会的小县城当官,搁谁也不愿意。
“司隶所言是矣。”荀忻叹息,沉默下来。
“贤才难得,然此间不乏良吏。”钟繇劝他退而求其次,“不知元衡选吏,重德行?抑或者重实才?”
“才德兼备如张德容者,有之乎?”荀忻还是念念不忘。
钟繇失笑,“我府中之人虽不及张德容,为一郡之吏,足矣。”他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促席靠近追问道,“良吏可非砖瓦石头俯拾即是,元衡要多少?”
不等荀忻回答,他自顾自揽过荀忻低声嘀咕,“听闻郭援军中粮草频频遭截,繇败郭援后,缴获之粮尚不足以供给军需。”
“你我私交如此,二百乘粮车,换一良吏,如何?”
荀忻惊讶扭头看向他,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钟元常。
“用吏之事岂容儿戏?”荀忻抬眼看向堂内喝得醉醺醺的众人,若无其事低声道,“二十乘一人。”
钟繇饮一口酒,叹息一声,做出让步,“百乘。”他絮絮叨叨,“元衡放心,繇门下之人,德行无缺,才堪任命,更兼雅擅书法,佳人佳士,堪当良吏。”
“五十乘。”见钟繇还要叹气饮酒,荀忻拦住他的动作,“忻要十人。”
“十人?”钟元常眯了眯眼。
“司隶若囊中羞涩,忻可少要几……”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钟元常打断。
“欸——”钟繇反握住荀忻的手,“此言差矣,十人就十人,五百乘粮车,一言为定!”
“定要良吏。”荀忻将信将疑。
钟繇点头,“粮车须得满载。”
“不妨击掌为誓?”荀忻伸出右手。
钟繇当即伸手与他击掌,清脆一声,两掌交扣,钟元常不由哈哈大笑,“元衡真乃妙人。”
“忻与司隶志同道合。”荀忻举盏,“当浮一大白。”他仰头掩袖一饮而尽,解决盏中掺水百分百的假酒。
处理掉正事,两人便重归于闲谈。他和钟繇虽没有过深厚私交,可两人既是同乡旧交,亲友交好,又同效命于曹操,完全不缺少共同话题。
喝得脸颊酡红的钟繇看着面前已比自己高大的年轻人,感慨岁月如梭,“初见元衡,彼时元衡尚且……”他随手比了个高度,看看自己的手又觉得不对,继而参考面前食案,比了个荀忻眼中不可思议的低度,“尚无案腿高。”
“元衡莫不信。”似乎是看荀忻沉默地挑眉,钟繇自顾自摆手道,“彼时君尚幼,确实记不得。”
他给荀忻说起二十多年前那一件逸事,重点讲述他和荀攸花费多长时间,面临极大技术难度,亲手把被埋得只剩下个脑袋的小孩从淤泥河沙里刨出来。
当时被救的孩童正是荀忻。
荀忻听着心中思忖,以他脑海里零散的原主幼年记忆,这事还真的有可能。
原主幼年无母,父亲年老,孩童天性向往和同龄人玩耍,仆从一个没注意就偷跑出门,但不知何故原主似乎被同族小孩排斥,他常常记起一些幼年受欺负的画面。
此时钟繇却说:“当年之事公达亦有苦衷,绝非无故背诺。”
叹息声在荀忻耳边响起,“繇知其多年困于自责,悔恨难安,直至中平五年……”钟繇语气中有庆幸,“终于释怀。”
荀忻自听到“公达亦有苦衷”起,就已不解,听到后来更是一头雾水,思索着,“中平五年”不就是他穿过来那一年?
钟繇这番话又不太像酒后胡言,如果是真的,那信息量很大。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对原主有救命之恩的荀攸“背诺”,又是什么深刻的矛盾让荀攸“困于自责”,而原主更惨,孤独早逝。
他不由回忆起常常出现在他脑海的一幅场景。记忆里,他以低矮的视角拼命地追着一驾帷车,追得心跳如鼓,气喘吁吁,但最终摔倒在地,没能追上。
直觉告诉他,那是荀攸的车。
“明府?”
“明府可是饮醉?”
“明府?”耳边嘈杂的说笑声中传来贾衢逐渐紧张的呼唤,将他的意识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荀忻定定神,去拾落地的竹箸,“无碍,只是忆起往事,一时恍惚。”
贾衢本在行酒,瞟见荀忻在主座上茫然若失,不知在想什么,手中物跌落也浑然不知,不由担心起来,上前查看问询。
见荀忻弯腰在地上摸索许久,也没能拾起竹箸,贾衢连忙将荀忻搀扶起来,对着已经喝得对着铜酒樽说话的钟司隶请退,“司隶,荀君酒醉,下吏领荀君堂下休息。”
“去罢。”钟繇挥挥手,对着半人高的酒樽举盏,“元衡,你我还当痛饮……”
“明府。”搀扶着荀忻走至廊外,贾衢唤道,“可是身体不适?”
“明府并未饮酒,岂会酒醉?”那一盏中的清水还是他亲手倒的,贾衢疑惑担忧,“可要请医?”他握住荀君袖中的右手,那只手仍有些微颤,但比刚才好多了。
时至日暮,晚风一吹,吹得荀忻清醒许多。
“不急延医。”荀忻叹息一口气,他也知道他方才的状态很不对劲,“待钟司隶启程后不迟。”
他往前走了几步,席地在台阶上坐下,“梁道且归堂上,我稍后再至。”
荀忻说罢,身后的文吏没有应答,脚步声起,贾衢坐到了他的身侧。
“梁道。”荀忻喟叹,出神地望着远处苍翠柳叶,没有催促贾衢离去。
“明府心事若可说,衢愿为明府分忧。”
心事可说?荀忻想,这没什么不可说的。
“忻少年时曾染沉疴,病愈后,年幼之事全然遗忘。”荀忻叹息道,“本以为,未死已是大幸,往事不可追,虽曾为之苦恼,并未太过在意。”
贾衢静静听着,“莫非钟司隶与明府谈及往事?”
荀忻点头,“不止如此,近年来,常常梦魇,后来发觉似梦非梦,尽是所忘之事。”他语气迷茫,“今日司隶提及只言片语,我又忆起一事。”
荀忻把荀攸托名为友人,说他们从前亲密,因事产生隔阂,此后形同陌路,但因为少年时那场大病,他忘记了这些事,和友人重归于好。
贾衢听完不解,问道,“岂非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荀忻若有所思地口中重复了一遍,仍有疑虑,“梁道以为幸事,我却不知当日因何反目,隔阂如何产生。”以目前的信息推断,当年的事显然是荀攸对不起原主。
“唯恐以仇为友。”荀忻黯然思忖,如果荀攸真的做过伤害原主的事情,即使对他再好,他没有资格替原主原谅。他的一切都来源于原主,或者说那个“年少之我”,岂能有负其所愿?
这是他纠结难安之处。
“明府不必担忧。”贾衢作为局外人看得很分明,“明府幼时与此时皆视为挚友之人,岂非君子?”
“应如钟司隶所言,当年嫌隙生于误会。”
“我信友人为君子,也知大抵为误会。”荀忻叹息,“日后若相见,必然问明当年事。如此忧愁,实为庸人自扰。”
“此等小事,忻多愁善感,优柔寡断,在此长吁短叹,令梁道见笑。”他兀自骂了一通自己,起身对着贾衢一揖,“多谢梁道开解!”
“行矣!梁道不在子龙势单力薄,莫让关中诸将灌倒我子龙将军。”贾衢看着重新开朗起来的荀元衡,不由大声笑了起来,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起往回走。
“有一事告知梁道。”荀忻边走边和贾衢低声说道,“我允诺拨五百乘粮车与钟司隶。”
贾衢压低声音,讶异地偏头看他,“我等此前商议赠其八百乘?”毕竟钟司隶必然知道他们截粮这件事,军粮肯定是要给的,不管剩余多少都是他们赚了。
荀府君面色淡然,理所应当般看他一眼,“钟司隶讲价半途而废,到五百乘已欣然同意。”
“此外,钟司隶答应调任十位良吏赴河东。”
“钟司隶如此慷慨?”贾衢疑惑,犹豫道,“如此五百乘是否有些失礼?”
“司隶忠厚人,无妨。”荀忻完全没有这个担忧,他走路步速很快,否决得很果断。
匆忙跟上的贾衢隐约听到他轻声嘀咕,“失礼什么?他还得谢谢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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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白马扶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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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对不起决定解V,对不起拖延了很久才做出决定,对不起之前也鸽了几次请假条,对不起让你等了很久。 实在不好意思再让喜欢这篇文的人继续等待下去,但是更新后续应该还是会有的。鉴于我说过很多没有实现的话,没有勇气再对大家有笃定的承诺。 非常感谢你,谢谢你愿意阅读我拙劣的文字,谢谢你的等待,谢谢你的肯定、鼓励与支持,真的非常感谢,这对我不顺利的人生意义重大。 2025祝你生活愉快,一切顺利!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