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赖着你》罂粟花再开

4、躁动

　　顾子陌指尖微微蜷紧，声音低哑道：“做完这几道就走吧。”

　　安然心下一松，忽然开心极了。虽然还是被撵，但至少不是现在，至少......可以跟他在一起久一点......

　　“爸妈去市里出差了，家里没人了，空空的，我害怕......”安然小声说了几句，想要解释点什么。见顾子陌没再说话，也安安静静地写起来。

　　只是，顾子陌表面平静，内心却有些烦躁，他微微挪动身子，似乎想离得远一点。

　　少女若有若无的体香，不时传入顾子陌鼻中，嗅觉器官像被无限放大，让他的身体产生一种莫名地躁动。

　　顾子陌微微抬眸，视线微不可察地落在安然的脸上。少女的脸庞沐浴在明亮的灯光下，皮肤表面的小绒毛被渲染成金黄色，随她微微起伏的呼吸颤动着。

　　顾子陌的呼吸一凛，把草稿纸推到一边，静静阖眸，努力压下心头的躁动。

　　“咚咚、咚咚咚.....”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安然猜想应该是陈岚回来了。

　　顾子陌起身开门，门开，却是满身酒气的顾大山。

　　顾大山一身酒气地倚靠在门边上，身子歪斜得不成样子，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嘴上不停地咒骂着，虽有些含糊不清，却依稀能听出来是在咒骂顾子陌和陈岚母子俩。

　　安然猝不及防看到顾大山出现在门口，全身的汗毛瞬间都竖起来。

　　这些年来，顾大山家暴妻儿是家常便饭，安然时常能听到他的咆哮声，所以每每看到顾大山都会本能地绕路走。

　　随着安然慢慢长大，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终究是邻居，难免会碰上面，可安然总觉得顾大山看她的眼神带着某种不怀好意，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被猥亵的感觉。

　　安然有些害怕地往靠背挪了一下身子，似乎只有后背紧贴某些依靠，才能让心中的不安减轻些许。

　　就在这时，顾大山突然从门外看进来，似乎是看到安然在房中，竟咧嘴笑了，只是这笑却让人看着十分的不舒服。

　　“你妈呢？这么晚，该收摊了......”不知是不是安然的错觉，顾大山此刻的样子和刚刚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同，且口齿也清晰了不少，难道是酒醒了？

　　见顾子陌没回答，顾大山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手瞬间抬起来，又像是憋了一口气，缓缓地把手放下去，很快又开口道：“这么晚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顾子陌面上微微一动，过了许久，目光注视着安然，“你先回去。”

　　“你要去接伯母？”安然与顾子陌从小一起长大，心中很清楚他此时定是在担心陈岚。

　　“嗯。”

　　安然收拾东西，跟着顾子陌走出房间。经过顾大山的身边时，安然看到顾大山眼里闪过些什么。

　　顾子陌将安然送到安家门口，看着安然进屋。

　　今晚的安然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她刚想关上门，突然听见站在门口的顾子陌说了一句“早点睡，别怕。”

　　安然的目光缓缓对上顾子陌的，杏眸中蕴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晚安，子陌哥哥。”

　　今晚的子陌哥哥，有些不太一样。

　　安然轻轻关上门，隔绝了门外那道身影。

　　接着，门外传来脚步声，顾子陌走了。

　　时下正值初春，气候不冷不热，安然外面穿着一件细线毛衣，里面是一件薄薄的衬衫。安然刚脱下外套，门外却传来阵阵敲门声。

　　由于顾子陌前脚刚走，安然猜想是不是他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完，便转身去开门。

　　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是谁，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竟是顾大山。

　　顾大山在安然开门的瞬间，便闪了进来，并快速地捂住了安然的嘴巴，一脚勾上了门。

　　安然在看到顾大山的那刻起，浑身的血流仿佛凝固了，惊吓使她瞬间失去反应能力。直到顾大山捂着她的嘴，把她拖到房间里时，安然才拼命挣扎起来。

　　一双杏眼由于惊恐瞪得大大的，不断有泪珠滚下来，安然想掰开捂在自己嘴巴上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却根本撼动不了它半分。她惊恐地想大声呼救，却被嘴巴上的大手捂得死死的，差点窒息过去。

　　顾大山早就盯上安然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更是出落得越来越勾人。他早就忍不住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总算是得手了。顾大山狠狠地把安然压在身下，让她整个人动弹不得。一手紧紧捂着安然的嘴巴，一手粗暴的地撕开安然的衣服。安然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纽扣被粗暴地扯掉，很快暴露出安然白皙的肌肤。

　　安然挣扎得更厉害了，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几近绝望。

　　就在安然挣扎得快要晕厥过去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安然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拼尽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顾大山却像是被美色冲昏了脑袋，对外面的敲门声置若惘闻。

　　门外的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消失了。

　　安然没了最后一丝希望，原本挣扎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仿若失去生气的洋娃娃。

　　“砰！”

　　当顾子陌破门而入，看到的却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场景。

　　那个一直乖乖巧巧跟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一直陪伴着他的女孩，此刻却被他的养父压在身下，无力地哭泣着，绝望的眼泪在她的绝美的脸蛋上无声地滑下，身上的衣物几乎被撕碎。

　　这一幕狠狠地刺痛了顾子陌的心，他的眼眶瞬间腥红得可怕

　　“滚！”顾子陌愤怒地推开顾大山，一拳砸向他的脸上，脑门上，身上......

　　直到顾大山整个人被打晕在地上时，顾子陌的理智才重新回来了。

　　安然平躺在床上，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身上衣不蔽体，露在外面的肌肤有几道粗细不一的抓痕。

　　顾子陌的心突突直跳，扑到床边，抓起一旁的被单，轻轻盖在安然的身上。

　　“没事了，过去了，别怕，子陌哥哥在这里......”顾子陌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温柔地抱住安然，柔声哄着。

　　安然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是顾子陌来了。一时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难过仿佛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来，哭得全身发软，如果不是被顾子陌抱在怀里，恐怕早就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然哭累了，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顾子陌看着怀里的人儿，心中一痛。如果自己再晚来一步，如果自己没有察觉养父的不对劲，如果自己没有固执地回头看一眼，安然将会遭受多大的伤害......

　　顾子陌实在不敢想下去，他现在恨透了那个男人，恨他领养了他却不好好对他，但更恨他竟然会对安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如果从前顾子陌只是把顾大山当成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厌恶他，忽视他。那么，从现在起，他就是顾子陌的仇人。那个可恨的男人，不仅毁了他的童年，现在居然还龌龊到想毁掉他一直珍视的人儿的清白。

　　一直以来，顾子陌习惯了安然陪在自己身边，看似抗拒她的亲近，但每次看到她与别人玩得那么开心时，他又莫名地嫉妒那些让她笑得如此灿烂的人。

　　从第一次她甜甜地喊他哥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但内心的自卑，骨子里的倔强，却让他故作冷漠，假装排斥，他本以为这辈子都能保持好这段与她之间的距离。

　　可当看到她绝望凄楚的神情时，顾子陌只想冲上去，将她好好地护在怀里，再也不放手。还好，还好他及时赶到，还好一切没有太迟......

　　翌日，顾子陌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等安然一起出发去学校，等了许久，却不见安然出来，于是便敲门询问安然。

　　奇怪的是，并无人应答。

　　难道安然先去了学校？

　　顾子陌又敲了许久的门，始终没人应答，最终只能放弃了。

　　到了学校，顾子陌想去安然的教室看看，确定她是否已经在学校，却因为实在是太迟了，已经快要上课，顾子陌只好先回教室。

　　浑浑噩噩地挨过一堂课，顾子陌急忙跑到安然的教室外面，拉住一个安然的同班同学，询问安然是否在教室。

　　“安然来了呀，她今天很早就来了。”

　　很早就来了？

　　“可以帮忙叫一下安然吗？”

　　“好的。”被拉住的女生认识顾子陌，知道他就是年级里出了名的学霸兼帅哥，红着脸答应了，很快又跑出来。

　　“安然说她有点不舒服，不想出来。”

　　“安然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她......”顾子陌一听安然不舒服，顿时急了，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女生被顾子陌连番的问话弄得面红耳赤，心想：不是说顾大学霸冷冷的，一般人不敢靠近吗？怎么似乎跟传闻不太一样？不过，兴许人家只是对安然一个人这样。这样一想，女生瞬间羡慕起安然来。

　　“我，我也不知道......安然，她，她没说......”

　　顾子陌还想问些什么，铃声却响起来，只能先回去上课。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等顾子陌到了安然教室门口时，却已不见安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