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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夜樱 ...
24
在三月来临之前,东京下了最后一场大雪。铺满雪的庭院里堆着两个栩栩如生的雪雕,生动到只要放进灵魂就能自如呼吸。在所有童磨无法出门的白昼里,雪人拥抱着消亡在太阳底下,像两具化灰成土的尸体。
南野希在万世极乐教里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里童磨无声无息地吃掉了无数个信徒,南野希看到他们带着热忱的目光走进房间,鲜少有人能从房间里再走出来。
每当看到那扇只有童磨一个人可以随意进出的门,她都会被拖进名为自责的黑色漩涡之中。在每一个独处的夜晚,亡者们的脸浮在天花板上,宛如面具一般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她。
我没有救他们……
一开始南野希抱着这种沉重的想法整天郁郁寡欢,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但是在与童磨越来越多的接触中,她将对自己的责难化为怒火与仇恨转移到鬼的身上,做好了最终与童磨短兵相接的准备。
而所有准备的第一步,便是赏夜樱。
三月的这一天,漫山遍野的樱花都开了。
万世极乐教中,童磨倚着门框,灯光将他的影子倾斜着打向门外。他幽幽地盯着地面,在听到一串轻盈的脚步声后,他抬起目光优雅地向来人伸出手。
春日的夜晚来得缓慢,到了七点左右天才完全的黑下来。
南野希穿着车厘子色的连衣裙行走在黑夜里,春风吹起鲜红的裙角,在月光下像一面鼓动的旗帜,自由又浪漫。
这裙子是信徒赠送的,尽管她拒绝多次,可自己最初的那一身衣服早在和童磨的多次玩耍打闹中变得破破烂烂无法穿出去见人。
童磨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踩她又瘦又长的影子玩。他们兜兜转转走了一圈来到就近的车站,南野希的手中拿着两张车票。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条横贯半座城市的河流,河边长满了樱花树,在新春里应该已经枝繁叶茂缀满一树的粉花了。
列车呼啸着驶进黑夜,童磨坐在靠近过道的一侧,南野希坐在他的左边,左手手臂撑在窗沿上,她托起下巴看车窗外飞速驶过的风景。
列车员推着装满食盒的小推车迎面走来,在看到正在闭眼小憩的童磨时,她小小的惊呼了一下:“教主大人……”
童磨睁开眼,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十分朦胧。他眨了眨眼,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勾起唇角:“是你呀。”
列车员微红着脸,心目中的神竟然出现在了她生活工作的地方,好像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
“教主大人这么晚出门,是有什么事吗?”她忍不住地询问,想要更多地去了解教主大人,窥究神的另一面。
“看夜樱哦。”他笑了笑。
“最近的樱花全开了,确实很漂亮。”列车员为了不打扰其他乘客,压低嗓音说道,“您一个人去看樱花吗?”
童磨覆盖上南野希垂在棉麻裙子上的手,举起来向她示意:“是两个人。”
南野希被他猝不及防地握住,要是在两三个月前,她一定十分不给面子地拍掉那只乱动的手,但是现在她心思沉重,只是转过脸望进列车员的眼底。
原、原来是在约会!
呜呜呜教主大人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列车员掩饰着自己的心情,结结巴巴地说道:“抱、抱歉,打扰到二位了!”
童磨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没事。”
又随口聊了几句,列车员耷拉着肩膀推着推车走开了,南野希的手也从童磨的掌心中滑落。
她的沉默贯穿了一路,乃至到下车绕着路边走了许久后也不曾开口。
一条广阔而平静的河流展现在他们的面前。河岸边的樱花树排成排,枝头盛开的粉嫩色花朵簇拥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宴。晚风一吹,樱花树伸出犹如手臂的修长枝丫相互碰触,新生的树叶压着娇嫩的花瓣,它们窃窃私语一般抖动着腰肢和蕊心,落下一地如繁星坠落的点点花瓣。
南野希站在岸边,月亮的影子坠在河水里,被风吹皱了圆满的面目。她将发丝别在耳后,红色的裙角裹着纤细裸露的小腿,月光照在额头将她反复亲吻。
童磨不喜欢这里,不仅因为这里光线暗淡看不清南野希的表情,而且在他的脚下曾经死过人。
他没来得及吃掉那个人。
在太阳来临前,他得知那个人是柱的继子,那么娇俏又厉害的一个人吃起来一定十分鲜美。
所以他感到可惜。
但是这种遗憾对于童磨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因为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吃掉鬼杀队里姣美柔弱的女孩子,所以在他的视角里,看不清南野希的表情才是主要的。
南野希一言不发地挪开脚步沿着河边走,脚下崭新的黑色坡跟小皮鞋踩在粗砺的石头上,有些硌脚。
他们走到一座木制的桥上,桥头两端分别树立着一盏路灯,明黄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
临近在桥边的樱花树很是高大,树枝也极为强劲的领着它满枝头的樱花伸向桥的另一边。童磨站在樱花树下,一伸手就能够到那溢出的香气。
即便是在夜里,也能够通过晚间春风感受到何所谓“小春日和”。
南野希的双手放在栏杆上,她看着脚下静谧的河水,眼睛深处沁出点点光斑:“今晚在这附近有春之祭典,你有兴趣参加吗?”
童磨摘下一团樱花,放在鼻下闻了闻,他反问道:“小希有没有兴趣参加?”
南野希的手指彼此交络着,她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
“那等你赏够了夜樱后再走。”他把手中的樱花装饰进南野希的发间,但是随着南野希猛地回头,那几朵花掉下桥,落进了河水里。
“现在就去吧。”她说,并且自顾自的抬脚就走。
她不在像之前那样温吞地走路,脚步有些快,让童磨不得不追逐着她如鸟般翩飞的背影。
他们离开了御巫宁宁的死亡之地。
…………
走了一会儿到了一座城镇上,人烟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上灯火通明,童磨跟着南野希朝南边走去。
他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问:“小希对这里很熟吗?居然连祭典的时间都知道。”
南野希举起手扫了一下有些遮眼的刘海,回答他:“我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慢慢的,祭典越来越近,已经能够听见前方热闹的喧嚣声了。
参加祭典的人很多,这是这座城镇为了迎接春天所举行的一年一度的庆典,人们除了可以边走边逛,吃喝玩乐,还可以欣赏到祭拜花神的八乙女游街和巫女的神乐舞。
他们走进人群中,看着这方酝酿着热情与欢喜的天地,童磨仿佛也被感染到了这份喜悦,眼睛格外闪亮。
但是这可能吗?
南野希盯着他兴奋的脸颊,移开目光看向了一家聚集了许多人的摊位。
她站在人群外围,好奇地看着到底是什么能够吸引到这么多人。
这家摊位的帐篷里摆放着许多物件,有首饰、簪花、糖果、人偶、瓷具等,摊位前的桌子上摆着许多根银针和细线,听说规则是只要在三分钟之内能够把线穿进针眼,就可以得到免费的礼品,如果三分钟到了能没够穿过,就需要交五百日元的游戏费用。
据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拿到过奖品。
看着坐在桌子前努力且小心翼翼的穿针引线的人们,南野希有些跃跃欲试了。
“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童磨在她的耳边低语,“我要去试一下!”
他拉着南野希挤进人群,坐上了前一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离开的座位。
他拿起针和线,向老板确认着:“只要在三分钟内穿过线就可以了吧?”
“哦是啊。”老板回答他。
“小希有想要的东西吗?”他询问站在身侧的南野希,用眼神帮她挑选她可能喜欢的东西。
南野希看着那一面的物什墙,视线上下来回搜寻,“我想要那罐星星糖。”
“好,那就拿下星星糖吧!”童磨看了一眼五彩缤纷的糖果,拿起针线开始了三分钟倒计时。
第一次尝试,细线从针眼的左侧划空而过,第二次线被针体顶得弯曲,第三次从右侧漏空,第四次撞到了针眼的下方……总之就是穿不过去,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在多次尝试后,童磨听到了秒针走动的声音。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童磨捏着手中的银线,落败了。
他放弃的放下针线,嘟囔了一声:“没想到还挺难的。”
“童磨。”南野希喊着他,“需要给老板五百元。”
“哦、哦!”童磨听话的掏出了一张一千元纸币放在桌子上,然后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枚面额为五百元的硬币。
“小希要试一试吗?”他颠了颠躺在掌心的硬币,手一翻,硬币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消失了。
“试一下吧。”南野希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细线和银针。
在秒针走动的第一下,她闭上眼睛稳了稳气息。第二下,对准手中的针线。第三下,细线碰着针孔内壁从另一端冒出了不足一毫米的线头。
她揪出另一头的线,成功的穿了过去。
这一根穿过细线的银针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泛出银白色的冷光。
“好厉害啊小希。”童磨盯着南野希波澜不惊的神情,看着她平淡地接过那罐星星糖。
南野希垂着眼打开罐子,撕开一层包装纸,捏了一颗绿色的糖果出来放进口中。
苹果味。
“你要什么味道的?”她问道。
童磨看了看透明塑料罐里五颜六色的糖,说:“红色的。”
南野希拿出草莓味的糖放进他的手中。
太甜了。
这是童磨塞入口中味蕾感受到的第一反应。
在他们玩完游戏后的不久,八乙女游街开始了。童磨站在走道边,欣赏身上缀满鲜花的女子们游行的队伍。
等队伍慢慢悠悠从他面前走过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南野希不见了。
争取在无惨半截身子入土之前完结鬼灭卷( ^ω^)(希望不要被打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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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夜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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