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我沉默了,这些是我没有考虑过的,我不算机灵,我一向知道。
然而紧跟着一股怒气席卷上来。我知道他带我过去自有目的。他与那个贵人,明面是合作,暗地里也有冲突;明面上是谈合作,暗地里各怀鬼胎。那个人估计是想杀他,而公子也正想引蛇出洞,一探虚实。
然而这与我何关?我实在知道我的身份,奴隶听从命令,但他哪怕有提前告诉我一分一毫?
何况是他逼我赴险,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我不知危险?
我不知危险吗?我不知危险何德何能活到现在,靠他的庇佑?
我不是不知道跟着古怪的人有危险,但是无知永远更危险。刚刚骚动一场,一个人明显身负伪装的人出现。他有可能就是来刺杀的。跟着他,他在明处我在暗处;不跟着他,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至少这就是我自小学到的,与其让危险找上门来,不如以身犯险。
他还在冷眼说着,拉开门窥伺一番领着我再一次窜出去。丝毫未在意我已经好久未说话。
这样的人,那些为他争风吃醋的人怕不是瞎了眼。
然而我只能跟上他。
我又一次跳上跳下,知道处境安全,边走边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刚才宅院中的一幕。刚转过神,我又到了另一处宅院。
........
公子笑看我,示意我跟他进去。
我咬咬牙进去,看装潢应该是大户人家,只是与之前那户相比朴素得多。
这一回我们是大摇大摆地进去的,门风这么朴素,然而屋子里的大丫鬟个个穿金戴银。再往里走,看见一个着华服的公子哥儿。
哥儿笑眉笑眼,一见我们就侃道:“哟,又来找我打掩护了。”
“好想法啊,子平,你这么一说我不找你打掩护都说不过去了。”公子慢悠悠地回应。
“好家伙。今天我和你一直斗蛐蛐,爽快得很,是也不是?”
公子嗤笑一声,“像你。”
两个人于是你来我往地对上了嘴。看样子,那个哥儿就是韩显。他原本是吏部侍郎唯一的嫡子。传言侍郎年老多病,时不时卧病在床,可怜他后继无人,唯一的嫡子不是斗蛐蛐天牛,就是吃喝赌博。
我望着那两人,厉害啊,一个拈花惹草,一个不务正业,难怪能聚头。
不过,既然这人与公子相交,只能说明传言只是传言。
韩显的眼神扫过来,好像才看到我似的,“诶,你什么时候偷溜出来还带女人啊。”他古怪还似乎带着一丝防备。
“侍女罢了。”他仿佛还带着气。
韩显见他不高兴,反而眉眼笑笑,“既然是侍女那便没什么说的。啊,对了,你要的消息传回来了……”
返程的路上,气氛还是无比沉默,然而公子分明看上去心情明朗了不少,但我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
我不认为我是我们中错的多的那个。
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仿佛有一丝慈爱,“怎么还生气啊,我不知道你也跟那些女孩一样喜欢使小性子。”
……
“还不理人,生气呢?”
我理不理人与他何干?没有人说他生气的时候可以不理我,他好了我就得也好了。
“没有。”
但我还是开口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还装,”他笑笑,“你这个小傻子听不出好赖。我之前并无责怪你的意思。我说你应该知道身份,一把好刀,在杀人之前,是不会显露风声的,危险时先保存自身,安全时打探消息,最后一击必中。”
“懂了吗?”他半眯着眼迎光看我。
“我是说,活下来,很重要。”他似乎在笑,语气有一丝慎重。
我不知说些什么,不过,我们已经回府了。
“话说,小漂亮,哦不,周熙他们呢?”我只好说。
“自然有人会去接他们,安全得很。”
好吧,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
这就让我不得不想到我错过了一顿佳肴,我脸上顿时有点臭臭的。
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自己饿了——我比较倾向于是后者——很快就叫人布饭。
然而还不等大丫鬟吩咐下去,一个一身素衣的小丫头就莲步而来。
我有些纳罕她是谁,因为她显见地不是他的那些美人——公子的眼光高的很。
丫头低头敛目行礼“公子,小姐说公子车马劳顿,已经为您备好了酒菜。”由于年纪不大,声音怯生生的,但不卑不亢。
“小朦有心了,”他笑道,“是有几天忽视她了,我的过错。”
话带到了,小丫头话不多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说来确实稀奇,他院子里的美人一向是想来就主动找上门来的,我第一次看见请公子过去的。
我正看着好戏——准确说我只是看着,不过公子的眼神似乎在谴责我看戏——就被一张死鱼脸拉着去了,我古怪地看他一眼,不明白美人相伴叫上我干嘛。
那个院子幽深得很——不得不说侯府财大气粗,妾室都人手一个院子——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院子简直是公子院子的复刻版,只是多了些隐约的幽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阵阵的琴声从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但是还是很好听——原谅我是个粗人。
帘幕拉开,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是一个美人——虽然这是一句废话,但确实是,但看她的眉目,实在看不出什么花来,但是她就是看上去如诗如画——更何况还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