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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条鱼 ...

  •   我把那个黑兔子的事简单跟我爹讲了一下,又问他:『所以你为啥能把我救回来啊?』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你受伤,碰到了你,所以我才能把你救回来,哪怕我看漏一眼,你现在就进坟了。』
      『看和触碰吗?如果没看到呢?』

      我想起了花京院腰腹上的大口子,现在还没好,但线已经拆了。
      让人羡慕的伤口愈合速度,不愧是替身使者。

      我爹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我需要理解伤口。强行剪的话,不知道会剪掉一些什么东西。』
      我:『那算了,你好废啊。』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我觉得如果我爹有什么身体疾病,他现在肯定会被我气的一口血呕出来。

      他捂住了胸口,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个嘴欠的小兔崽子…!你爹的替身能力很帅的好吗!只有伤口需要我理解!其他不需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把那一片血迹,还有其他学生的记忆给处理好的?』

      他就像个开屏的大孔雀一样,站在床边一脸炫耀。
      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我决定不理他。

      『论嘴欠是彼此彼此吧,我的欠嘴还是遗传你的呢。』
      我停顿了一下,在我爹被我气死之前,又说:『谢啦,爸。』
      我爹的脸色瞬间多云转晴,假惺惺的抹了下不存在的眼泪。

      『爸爸就知道爸爸的小出云最好了。』

      我抿了一下嘴唇,看着我爹,甜甜的笑了。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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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宫教授?你在这里啊!』
      医务室的门被拉开了,开门的是三楼新来的那个医学教授。
      他情绪激动的看着正在整理领带的我爹,说:『校长正在找您,听说您要来讲课,校长可开心了。……当然我也可开心了。』
      『我马上就过去。』

      ……?我爹要来讲课?他好闲?

      我已经不太记得上次我爹去大学中讲课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依稀记得是一个雪天,在我国小时,他去了京都一所大学讲课,回来的时候一屁股摔在了家门口的大理石上。
      直接摔裂了尾随骨。

      我抬头看向我爹,想问他怎么那么闲,他刚好伸手摁在我头上,像是撸一条狗一样,非常用力的把我的一头乱毛撸的更乱了。
      我爹说:『这还不是为了你。』

      我看他是为了找出给我替身取名的空条。

      『冒昧的问一下,神宫教授,你准备讲几堂课?』
      『五堂,一天一堂,我时间不多。』
      他露出了一个超级可惜,超级失落的表情,『太遗憾了,您可是我的目标啊…!』

      我爹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现在来当老师了?当初在我的课堂上跟我吵起来,说不可能,现在知道自己错了?』
      新来的医学教授嘿嘿傻笑两声,对我爹摆手说那都是年轻不懂事,我爹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摇晃了两下。

      『握手,相处愉快。』
      我爹笑着说。

      我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我那臭老爹面带微笑,和蔼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在情绪激动的医学教授回握回去时,我挪开了视线。

      即使他面带微笑,表情和蔼,但眼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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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爹真的假,但他又假的我能理解。
      他不会和别人相处愉快,他才懒得和别人相处。

      我深知我爹那臭脾气,臭个性,还有对待某些事上,出乎意料的冷漠与淡然。
      在我爹没有遇到母上之前,他对待世间的一切都保有着淡然的态度。

      在我爹的人生观,或者说是世界观中,世界上只用两种人:『蠢蛋』与『更蠢的蠢蛋』
      我爹是个天才,做什么事都轻而易举,学什么东西都能很快学会,在他看来世界上就没有能难倒他的事,但天才往往都是孤独的。
      没有人能理解我爹的想法,也没有人能读懂他,更不要说是理解他了。

      年轻时,他翘了学,痞的不行,在他蠢蠢欲动,即将成为一个反社会疯子之前,母上出现了。
      啊,爱情,真是一个奇幻的东西。

      虽然我现在还不懂。

      我只知道是母上降服了我爹,只知道是母上把这个蠢蠢欲动的反社会疯子一把拉回了人间,他们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可能因为我爹骨子里的性格与灵魂就是反社会疯子,迪奥才会找上他吧,结果被我爹那张欠嘴给气到。
      他绝对不会知道,在我爹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蠢蠢欲动的反社会疯子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心甘情愿的和自己世界观中的『蠢蛋』与『更蠢的蠢蛋』混在一起。

      因为在我爹结了婚,在他有了我后,他的世界观中就多出了另一种人。

      『家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抱着我,跟我讲一些我那时还听不懂的事,然后把我抱起来举高高。
      说:『爸爸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是你和妈妈了,为了你和妈妈,爸爸什么事都可以做到哒!』
      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栓起来,归根结底,功劳都是母上的。

      不然现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神宫佑一郎」了,而是多出一个反社会疯子。
      也不会有「神宫出云」这个嘴欠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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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眼看着我爹三言两语就把那位新来的医学教授给忽悠走了。

      等医务室的大门再次关上后,我爹和蔼的脸立刻就黑了下来,他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用毛巾疯狂擦手,最后再从口袋内拿出黑手套戴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了一些。

      我觉得他真的太失礼了,在对方走后立马露出了自己本来的样子,连一点掩盖都没有。
      但我也没说什么。
      我爹在戴上手套后冲我摇头:『不是他,你还有怀疑对象吗?』

      我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告诉他我的怀疑对象只是昨天参加了婚礼的几位老师。
      我爹又撸了一把我的狗头,面带微笑:『一年不回家,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再想。』
      我怕他把我撸秃,他手下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隔着皮手套被摸头的感觉特别难受。

      感觉头发连着头皮一起都要被拽下来了。

      不过既然我爹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排除那几位老师吧。
      那我昨天接触的人,还剩下谁呢?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可没有对陌生人的脸过目不忘的能力。
      我又不是我爹,几十年前的小事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
      估计是看不下去我纠结的不行的模样,我爹叹了口气,给了我提示。
      『比如说,不起眼的人,偶然的邂逅,一句话。』

      ——啊。

      我猛然想起了昨天与我擦肩而过一个少年,隔壁班的,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存在感极低。

      ……我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也想不起来他的任何特征。
      怎么存在感比我还低的?
      我正准备开口时,外面一声尖叫。

      『等?!早苗!你在干什么!快从栏杆上下来!』
      『早苗!!!』

      我一个翻身从病床上跳了下来。
      在我爹恼羞成怒的声音中,一脚踹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我爹让我别管那些麻烦事,先找到本体再说。

      ——可我认识那个叫早苗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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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的学妹,一个稍微有点马虎,但很普通的小姑娘,也是我的朋友。
      那个小姑娘爬到了四楼的栏杆上,扔了眼镜,膝盖打着颤。
      现在正是上课的时间,她却冲了出来,那位心理学教授满脸慌张的想要把她拉回来。
      她大喊了一句别过来,喊完就开始哭。

      我往后退了一点,看到了白着一张脸追出教室的花京院。
      他用双手捂着脖子,刺眼的红色从他的五指缝中不断冒出,但看样子伤的不深,没有出现那种大喷血的场面。
      花京院没事,但花京院是真的惨。

      『早苗,你先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可以——!?!』

      她跳了下来,一时间,耳边全是尖叫声。

      而我张开双臂,冲了上去。
      在她坠落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法皇绿色的触手,捆在了她的腰上。
      然而下一秒,法皇的触手被割断了。

      同时,花京院的右肩渗出了红色。

      重复一遍,花京院是真的惨,我决定对他再好一点。
      那只黑兔子现在肯定附在了早苗身上,不过没关系,在我爹冲过来想要阻止我之前,我比我爹快那么一步。

      我接到了早苗。

      只不过因为冲击力——
      我觉得我的手臂断了,还因为冲击力的缘故,我整个人都被带到了地上,滚了那么两圈。
      但是没关系,早苗没事,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脸上就挨了那么一刀。
      仿佛被风割裂一般,无声无息,从左眼上方开始,从上往下,一口气划到了下巴处。
      右眼被飞溅的血液遮盖了视线,完全失去了左边的视野。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我爹,成功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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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的替身好奇怪。

      那是一个手持巨大黑色剪刀的奇妙人形,整体为一种奇妙的白色。
      是一种很奇怪的,五颜六色的那种白。
      这么说也很奇怪,我确信自己没有因为疼痛混了脑袋。
      那就是一种五颜六色的白。

      可能因为那种白色会在阳光的直射下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吧,至少从我这个角度上来看,他至少呈现出了五种不同的颜色。
      但奇妙的是,即使他呈现出了五种不同的颜色,我也能确定他就是白色的。
      他的脸部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上面没有任何装饰,除了正常的两只手外,他还多出了四只手。
      多出的那四只手中并没有拿着任何东西。

      我用剩下那只完好无损的眼睛盯着他看,刚想开口说话,喉咙上就又被割了一刀。
      没有比女王咬的时候疼,也没有比女王咬的狠。
      但喷出来的血还是可观的。

      下一秒,我爹的替身用空着的手做了个往前拉的动作,直接把我从两米开外拽到了眼前。
      然后他拿着那黑色的大剪刀,对着我的脖子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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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操!好他妈恐怖!!!原来是这样剪的吗!?!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拿着那把大剪刀刺入了我的脖子,剪刀一开一合,我脖子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然后他转手拔出了剪刀,对准我的眼睛和手臂刺了下去。

      再说一遍,好他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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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他妈可怕,不对,这个是指我爹。
      我爹现在黑着一张脸,表情冷的可怕。

      我觉得我爹现在想把那只黑兔子的本体生吞活剥掉。
      就在我这样想着时,我听到了一声怒喝。
      一声欧啦。

      来至我熟悉的人。

      <<<

      然后有什么东西撞破了二楼教室的窗户,从二楼飞了出来,重重的落在了花坛中。
      我抱着早苗,满脸懵逼的抬头看到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空条,他脸上有着一道划伤,伤口还在滴着血,一张脸黑的不行。
      他的替身飘在他背后,刚收回了拳头。

      我爹的替身飞了过去,在举起剪刀的同时,他用另外两只手伸入了那个人的身体中。

      他从那个人的身体里拽出了什么半透明的东西,只听咔嚓一声——

      ——那个东西就被剪成了两节。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脊背发凉。

      扭头看向我爹时,他动作优雅的扯了一下衣角,冲我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来:『下次你再脑袋一热冲上去,我就把你脑袋剪下来。』

      ……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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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是真的被我气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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