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
见到今剑跑远，三条宗近的太阳穴猛地刺痛，他下意识地快步追上。
然而，咖啡店外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对方的身影。
被激烈的开门声吓到的路人，纷纷回过头来，就看见穿着这个长发男人，目光穿梭在人流中探寻。
“是付丧神吗？”三条宗近回到咖啡厅，声音低沉地问身后的小狐丸：“那位白发的小孩。”
小狐丸沉默半秒，样貌是今剑没错，气息也有相似的地方，但总是有哪里不对。
像是今剑的一半被消去了，融入了一种浓郁的其他东西，达成诡异的和谐。
最奇怪的是，既然来了，为什么要跑？
“是今剑。”小狐丸最后还是说。
三条宗近感叹道：“果然。那么可爱的小孩，是短刀吗？”
“说起来，其实在锻作小狐之前，我也锻作过一把名为今剑的刀。”
“不过不是短刀，是大太刀了。很长，”三条宗近拿手比划了一下，微笑着说：“大概这么长——吧。”
三条宗近回忆起岩融的话，补充道：“后来，说是成为了源义经的护身刀，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在哪。”
三条宗近的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小狐丸的话僵在嘴里，无法开口。
说什么，说那个小孩，那振短刀，就是你曾经锻作的，那么长——的，大太刀？
诞生于惊天谎言之中的小狐丸，不会有比他再了解，三条宗近对于碎刀、磨上、烧身、重铸……的执着了。
难道，今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冲到了波洛咖啡厅，又飞快离开了吗？
小狐丸姑且这么认为。
直到天色渐晚，三条宗近下班，小狐丸没有纠正三条宗近对今剑的认知。
反正来日方长。
-
一语成谶。
-
川崎车站。
在轨道之旁，西装革履的白领精英匆匆走向楼梯，拎着行李箱的旅人四处张望，流动的人群中，伫立着橙发的付丧神。
自太阳从东方升起，又到夕阳将西方染红，再至万籁归于寂静。
黑暗的天幕下，岩融一动不动地伫立着。
发给三条有成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
手机上的信息，全是未读状态。
三条有成最后的动静，是说：他已经登上了列车，即刻就要到达川崎了。
等待的喜悦渐渐消失，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岩融立在那里，目光不断往来处张望。
他去哪里了？
三条有成，去哪里了？
没有人能回答他，直至最后一班列车停运，工作人员关闭了站台的照明。
岩融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唯有远处的一点月光，昏昏暗暗地照亮了茫茫的原野。
时间悄无声息地飞驰而过。
在一瞬至暗的时刻后，黎明又再次到来。
岩融站在立柱的阴影中，新的一班列车将要开启。
他拉上白色长袍的衣帽，无言地静静等待。
“相信他吧，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岩融这样想着，突然手机振动，是新的讯息。
岩融松了一口气，三条果然是因为什么事情延误了，也无法第一时间通知他。
没关系，安全就好。
岩融打开了LINE，心思沉了下去——
是小狐丸的信息。
许久未见面的同刀派太刀，发来了寥寥几个字，犹如重锤击打在岩融的耳膜上：
“三条殿失踪了。”
-
连绵的红枫点缀在道路两侧。
格子般紧罗密布的摩天大厦，朴素的砖色外墙，白日里耀眼的霓虹灯彩。
发动机啸叫着的跑车，危险地呼啸而过，带起一阵狂风，风暴般地卷起身边的落叶。
三日月宗近对周围的喧嚣视而不见。
深蓝的付丧神慢悠悠地彳亍在街道之间，远方的告示牌似乎有些接触不良，将他的侧脸照的忽明忽暗。
审视的目光扫过每一件没有生息的物件，三日月耐心地寻找着这片幻影的出口。
是的，这片幻影。
因为迈过了什么机关，他便被牵扯进这片明显不同的地方。
周围的人与物似乎都是真的，物体运行的原则也一致，但再怎么相似，都不三日月原本的世界。
事实上，一点灵力的失误，撞上无比的巧合，便会生成这样的“幻影”。
三日月并不意外。
只不过眼前的幻影，显然是巧合中的巧合——因为它一眼望不到尽头，面积极广。
不了解真相的人，可以将自己的生命都耗尽在这片幻影里，至死察觉不出身处幻影的事实。
虽说如此，幻影的破解之法大同小异。
用绝对占优势的灵力，粗鲁而直白地破坏它。
三日月继续向前，看见高中生提着包莽撞地冲过人行横道，饭团和寿司的香味从餐厅的小窗里飘出来，苦闷表情的中年男人蹲在电线杆底下抽烟，身前如风般驶过一辆青绿色的单车。
在数不清的日子里，偶遇这样天工卓绝的幻影，也不赖。
前方的道路被斑驳的栏杆的挡住，橙色电车鸣笛而去，压过铁轨发出呼哧的声音。
那么，就到这里吧。
三日月宗近看向蔚蓝天空上奇形怪状的云朵，右手放在本体的刀柄上，准备一次将这幻影斩碎。
“……等等！”
是急速的奔跑声。
三日月惊讶了一下：真是真实的幻影啊，里面的人也像是活生生的人。
创造它的灵力一定相当庞大。
啊，等他斩碎这幻影，回到现世，这样巧夺天工的存在就完全湮灭了，无论提供多少灵力，也无法重现。
很可惜。
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接近，出于礼貌，三日月还是回过身去，狩衣的衣摆划过一道深蓝的弧线。
“三日月！”
来人叫出了付丧神的名字。
黑发的男人喘着气冲到三日月面前，慢慢地抬起头来：“好久不见。”
流苏和护甲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新月般的蓝色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三日月宗近松开了握在本体上的右手，蓄势待发的灵力一点不留的散去。
在几秒钟无端的沉默后，付丧神缓缓地笑起来。
他注视着眼前的幻影，温柔地说：
“嗯，三条殿，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