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亡命天涯（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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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百味居”后院的墙根下闪烁着几点鬼火，明明灭灭。
“你到底射还是不射！”阴森森的语气配合着火光下忽明忽暗的脸，让胤禟激灵灵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女孩实在太可怕了！
胤禟揉揉胳膊，艰难的吞回差点冲口而出的“射！”，理了理满是灰尘的鬓角，昂首向天，堂堂大清帝国的九皇子，怎能被一介妇人，还是个黄毛丫头压去了气势！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胤禟低下头，一脸正直的看着素雪，“偷盗是不对的，我们应该予以制止！”
素雪咬碎一口小银牙，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弓，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个小公孔雀，“哦?一个人要正直，只有正直才能光明磊落。”右手拿弓轻轻的拍着左手，看着某人紧盯着弓，脑袋随之上下轻点的样子，无限惋惜的说：“多好的弓啊，轻灵小巧，射速远又精准，最重要的是还能折叠携带！哎，可惜跟某人无缘咯！”素雪万分无奈的摇摇头，收起小弓就往怀里塞。
“我射！”素雪抬头看着胤禟急切渴望的样子无良的笑了。胤禟尴尬的瞥开眼，干咳几声，一脸正色，“古语云：君子之心，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爷是君子，也是丈夫！”
“咳，咳！”素雪猛拍几下胸口，揉揉发痒的喉咙，终于，还是被呛到了！
随手把弓丢过去，绑上飞爪，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射！”胤禟兴奋的捏紧弓，摆了个标准的姿势，眯起眼，张弓，拉箭，“嗖”的一声，箭带着飞爪翻过墙去。
素雪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虽然总是臭屁，本事倒不是假的。正要上前夸奖他一句，就见某孔雀正怜爱的摸着弓，仰望夜空，无限陶醉的喃喃自语，“爷真是帅呆了，爷是天才，爷太有才了！”
素雪踉跄一下，就知道不能随便夸他！把气吞回肚子里，径自走过去拉紧套索，丢下一句：“赶紧给我爬上来！”就快速的翻上墙去了。
今天的夜真是黑啊，素雪坐在墙头上，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扒着墙沿，两条小短腿一晃一晃的摆弄着，再次感叹了一声天空黑的像颗黑葡萄，吧嗒一下嘴，忍不住朝下小声吼道：“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爬上来！”
下面呼啦啦一声，绳子一轻，素雪暗叹一声：又掉下去了！佛祖玛利亚，那是英俊神武的九阿哥吗？
终于，某人哼哧哼哧的爬上来了，朝下看了一眼就一把抱住素雪，浑身颤抖个不停。素雪摸摸他满脑门的汗，戳戳红彤彤的脸蛋，疑惑不解：“至于吗？不就翻了个墙吗？又没上刀山下火海！”
谁知胤禟抱的更紧了，还一下把头埋到素雪脖子里，磨蹭半天带着哭音小声嚷道：“好高啊，好怕啊，真的好怕啊！”
一群乌鸦呼啦啦飞过头顶，素雪无语向天：堂堂大清帝国九皇子，不会爬树也就罢了，不会翻墙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恐高！苍天啊，大地啊，您在跟我开玩笑么？
素雪轻柔的拍拍他的脑袋，小九立刻在她的肩膀上拱了拱，真乖，跟个小京巴似的，素雪忍不住又拍了拍。
轻轻拉开他，素雪一脸正色道：“哥哥，你确定要出城去那个别院找你的罗三叔么？”
“嗯嗯！”胤禟肯定的点点头。
“那你确定要要扮成叫花子出去么？”头又点了两下。
“你还确定绝对绝对不乞讨么？”头疯狂的点了几下，眼睛贼亮贼亮的。
“你确定要自己坐在这里让我一个人进去搬食物么？”素雪轻飘飘的话刚说完就被胤禟抱住了，手死死的抓着她不放，眼神可怜巴拉的“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坐这里！”
“那好”素雪摸出一快布拿到胤禟跟前，“蒙住眼睛，跟我下去！”胤禟看看素雪，看看布，又看了一眼墙下，飞快的抓住布把眼睛蒙了起来。
眼睛蒙着布条，嘴里塞着布团，手紧紧的抓着墙沿，衣衫褴褛，九阿哥现在的造型真是别具一格啊！素雪顾不得多欣赏，把绳索塞进他的手里，可怜的小九心惊胆战的奔赴前线了。良久，轻微的一声噗通传来！
素雪伸伸脚尖踢踢地上的某只，好整以暇的看看周围，“起来，别装死了！”没动静。“快起来，恶狗来了！”呼啦，某人一个挺身，蹿了起来，“在哪呢？在哪呢？”看看某女放大的笑容，某人恨恨的别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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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会开锁？”素雪正全身灌注的拿着铁丝撬着厨房的锁，冷不丁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吓了她一跳。没好气的白了某男一眼，素雪继续开。
胤禟没理会她的白眼，继续问：“你不会就是个小偷吧？”素雪淡淡的应着：“是啊，你才知道啊。姑娘我就是盗帅楚留香的关门弟子！”
咔嚓一声，门开了，素雪丢了个得意的眼神给他，领先进了门。意思很明显——我厉害吧！
胤禟不屑的看着天，随后跟了进去。不过眼里的不解，好奇，佩服，素雪没看见。
两人快速的扫荡起厨房来，凡是能拿的，好拿的，能存放的都进了腰间的包裹和背后的背包。一边忙还没停下抬杠。
“喂，爷的声誉都让你毁了！”“你还有声誉吗？”
“偷窃是不对的！”“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爷是被你逼的！”“窃食不算偷也！更何况，我们会给钱的，是买不是偷！”
“没经别人允许，那是强买！”“。。。。。。”
“喂，盗帅楚留香是何许人也？”
素雪停下动作，望着窗外，双手握拳举到胸前，一脸神往娓娓道来：“据说，他是一个游侠，也是一个浪漫的贵族；据说，他来去如风，踏月而来，留香而去；据说，他容颜绝世，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却对女子温文有礼；据说，他行事坚持原则，光明磊落，盗亦有道。盗贼中的大元帅，流氓中的佳公子。盗帅楚留香是也！”
胤禟茫然许久，最终皱眉道：“无论如何，总是个贼！”素雪一腔激情被他打断，顿时没有好脸色，“人家是侠盗，侠盗你懂么？专门劫富济贫的！”想想他的身份，顿时没了兴致拌嘴，“说了你也不懂，收拾收拾走人吧，要是被发现了，我就把你卖给他们！”
胤禟当然不相信她会卖了自己，但想想要是真被捉了，堂堂九皇子当贼偷东西吃还被抓，真是没脸活了！赶紧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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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素雪简直要痛苦出声，这几天真是地狱般的生活啊！起早贪黑的走，吃的是残羹冷炙，睡的是屋檐破庙，还要时刻提防着被人发现，东躲西藏，两条小短腿都要走断了，脚底板上都是鸡眼！
胤禟也是激动非常，他都快成正真的叫花子了，从来没有这么久不洗澡过，自己都快被自己熏晕过去。
素雪正要朝城门跑，忽然被胤禟拉住。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正一脸凝重的看着某处。素雪顿时警醒起来。仔细的看过去，原来是城门旁的一个士兵，看样子像是个官。难道他认识？
素雪后退半步拉住胤禟的手，仔细查看周围，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城门前虽然没有增加兵丁，排查状似也很随意，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每个士兵都是一脸持重，做事一丝不苟，那个领头的更是瞪着一双鹰眼片刻不离城门那一尺三寸地。
素雪收回目光看向周围，形形色色各种职业年龄的人都有，但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卖糖葫芦的，芝麻糊的，糖人的，小玩意儿的特别多，而摊子前经过的小孩无疑都被他们不动声色的扫描了一番。再扫视一周，素雪无奈的发现，似乎每一个人都很可疑了……
收回目光，素雪和胤禟对视一眼，悄无声息的退到城门远处的墙根下，那里有一群小叫花子，大白天的正在睡觉。素雪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他们是不是接你回去的？”
胤禟诧异的看看她，摇摇头，“不是！”目光凝视着城门的方向，声音阴郁低沉，“他，是我娘娘家的家奴，就是他带我出府玩的。”素雪诧异的看着他，宜妃娘家的人？怎么会？
胤禟苦笑着收回目光，“我家很大，家里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额娘从小就教育我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也对身边的任何人都留了个心眼。他支走我身边贴身小厮的时候，我就留了心眼，后来另一个奴才又崴了脚，我就更留心了，没想到，他居然趁我弯腰的时候从后面偷袭我，哼！爷从小习练布库，就算爷年幼，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暗害的！”
素雪看着他阴云密布的狠辣眼神，不禁怀念起那个一脸傻笑喃喃着“爷真是帅呆了”的小孔雀。忍不住抱住他轻拍着背，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啊，居然都不相信任何人了，那个地方，真是太可怕了！
胤禟僵硬了一下，任她抱着，接着说：“爷踹翻他后，就跑了出来，才发现有三个黑衣人紧追不放，爷虽然自小习武，也自是跑不过他们，只好在人堆里乱钻，没成想，就跑到了市集遇见了你。”
素雪呵呵笑了两声，推开他摸了一把满是尘土的小猫脸，“人常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人又说：前世五百次回眸，造就今生的擦肩而过。你说，你前生该回头看了我多少次啊？”
胤禟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满手的灰尘，瞠目结舌！半晌，才抗辩道：“前世明明是你回头看我，你看了不止五百次，起码有一千次，一万次！”
素雪早就没空理他了，掏出地图铺好，静心研究起来，胤禟见她不理自个儿，也讪讪的凑了上去。素雪指着地图说：“这里是东直门，这里是XX山，我们可以选择冒险穿过城门，但是显然，有生命危险。也可以等天黑后翻城门。”看了看远处巍峨高大的城门，自己先否定了。
“那么，就剩最后一条路，”素雪指着XX山位置，点了点，“穿山！”胤禟脸白了白，素雪嘿嘿一笑，“当然不是穿XX山，就我们两个小豆丁，一失足，可就成千古恨了！”收起地图，素雪拉着胤禟就走，“我们穿旁边那个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亡命天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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