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汐》奔遣涌汐

27、2019.5.24

　　雀
　　自极域至南国，雀披裹的寒霜也酿软成烟柳处的烟雨，氲氲靡靡醉了八方的来客。没人能拒绝温软，就像雀每年都钦羡着南国一般。

　　人爱红豆，雀亦爱红豆。雀也想极域处有阳光照在烟绿上，冰封的地下终也能长出滴血般玲珑的红豆来。它便发了宏大的愿，许了万事的诺，同海天处那顽痴的精卫一同永生奔波。

　　于是有一世、两世、三世……一颗、两颗、三颗……一年、两年、三年……余生不归家，归家尽泣血。

　　振翅的风吹落的羽，掩在薄薄一层红豆上，又好像这寂寂冰原从未有过这般诸多南国来客，那一点点的红与那一片片的原与羽相比，热情与爱恋般的红也抹成了不知所措的一颗。在日复一日的风吹冰裹中，那一点红也难免被包裹其中，成了看不见的沸沸烈火，极域里混沌的烟柳迷蒙。

　　分崩离析。

　　雀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拾了许多许多年的红豆。

　　雀贪恋南国的温玉暖，塞外的朔风冷入骨髓深处。可雀很少停留于南国，只是仍旧来往奔波于极域与南国。雀的心里有一勺滚烫的梦，梦里捂着一个温湿的北国，烟绿的深处有极美的血红点点，雀的心一直驻在梦中。

　　可世间多不公，痴情总错付，天公不开眼。

　　极域的地界可见处铺满了红豆，下面是累累的羽毛并昔年红豆的骸骨冰囚，而南国依旧温润，烟雨依旧缠绵，唱腔依旧温柔。

　　累了一世又一世，积了一层又一层，南国的红豆未曾耗尽，雀的生命却一次次地走过了春夏秋冬直抵尽头在日落瞬间。雀的心里还有梦在燃着，却在一年又一年的朔风望雪中难免吹得心灰意懒起来。

　　这千年万世，总是离开得多留下的少。总有雀见过南国，早早定居。唯有雀只身往返南北痴心不改，它痴痴地飞痴痴地等，周而复始地徒劳建造一个属于它一人的极域。

　　“那时众生弃它于尘寰，早已宠辱无关。 ”

　　而雀觉得，当极域变成像南国一样时，这南国便是它的极域，极域便是它的南国。

　　“此刻有月色与飞雪在侧，彼岸正神光离合，这翩如惊鸿的过客，求而不得。于是潜渊而唱，又若还若往，有意解佩以长寄沧浪。明明似曾相识的顾盼，却如初见般璀璨。 ”

　　每至限之将至，雀便会用余生的温暖护住那玲珑的红豆，宛如每次初生是母亲所做那般拢于身下，再恋恋地将头朝向南国。雀用毕生的温与软来捂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南国梦；再将余生的热与暖献给那一颗颗泣血般的红豆。

　　那红豆不知，不晓；苍天不问，不晓；雀便只凭多世夙愿所撑，撑起扇倦了的翅膀，在天空划出一道道属于它的轨道。

　　若将所经描绘成一幅山河图，那注定是一张长达万里、长抵万年的故梦。
　　雀的长情，只尽数付与它的北国。

　　◤那些转于孤月与冷星间的遨游
　　见过的爱与愁都尽数酿成了糊涂的酒
　　再逢他处的动人也再难心动
　　便知离别在即也不愿回头收手
　　糊涂了多次也还想再多停留
　　只是当初一见成欢
　　初见太过风流
　　余生便要尽数付诸这春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