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成》韭菜·P·D

10、变数

　　从千年龟沙丘回来的时候, 已经是潮月沉醉章节了. 洛格不在店里, 这让我微微有些不习惯. 不过因为经常在传信书上聊天, 倒也没有太多伤感的情绪.
　　上课之余, 像往常一样经常到鲁法老爹那里接任务, 每天开开心心地合成, 我还是照着平常的节奏继续我的生活.
　　我决心要给洛格一个惊喜, 于是下了很大力气钻研炼金术. 我打算, 在雪月就完成第四学年的修行, 然后立即选择进入自由修行阶段, 并申请以工房的形式完成毕业. 我要给洛格的惊喜, 就是为他合成一样原创的礼物.
　　也因为申请了提前完成学年计划, 我接下来有连续几个章节都耗在准备学年考核上, 和洛格闲聊的时间自然就大大缩短了. 不过, 只要没有越过誓约之地, 越是接近赤血大陆, 治安之类就会越好, 而且还有洛格雇佣的冒险者呢, 自然无需担心.
　　洛格到达誓约之地时, 正是雪月苏醒章节第五天, 没有多停留休憩, 洛格稍微补充了一下物资就准备直接进入赤血大陆. 我知道他是记得和我约定的“早点回来”, 心里有甜甜的感觉.

　　雪月苏醒章节第七天, 我到学校接受最后一天的考核. 督学对我的表现很满意, 爽快地通过了申请, 要我三天后的一个章节内来取自由修行的准许证明.
　　我开心地冲回道具店, 打开桌子上的传信书就开始告诉洛格和绿羽这个好消息.
　　等待他们回复的空档里, 我把道具店大致整理了一遍. 森林小妖精们还要过几天才来打扫呢, 店里可不能太乱, 我现在怎么也是店主代理.
　　绿羽的回复来的很快, 洛格却久久没有反应. 我微微有些奇怪, 这个时间, 就算是在赤血大陆, 也该是扎营休息, 准备晚餐的时候, 洛格或许是正在吃饭?
　　可是一直到我吃完晚餐, 准备开始炼成, 洛格依然没有回复.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我有一些不安, 可是又想不出来会出什么状况. 洛格只是去探友, 又不会涉及到什么重大的事件中, 而且还有冒险者保护, 按说不会出事的. 按捺住心里于事无补的种种推测, 我在传信书上向洛格发出询问, 也托绿羽帮我注意一下, 便努力静下心来, 继续我的合成.
　　也许因为心中始终有一丝隐忧, 也许因为这次要合成的是从来没有试过的新道具, 这次合成相当不顺. 我试了四次, 才终于得到勉强合格的结晶物.

　　来不及清理自己, 我直接奔到放传信书的小桌前, 只一眼就脸色大变: 洛格与我的传信书消解成碎片了!
　　不用联想我也立刻想起了洛格走之前提过的事情. 他遇到危险了!
　　大脑中有片刻空白, 妈妈曾经含糊提过的预言如闪电般闪现, 让我迅速清醒过来.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我立刻在与绿羽的通信书上潦草写下几个字, 关上道具店的门,飞身回到小工房, 取出当初来这儿所带的行囊, 换上一身结实的冒险者服, 头也不回地离开.
　　避开人烟, 我疾行至人踪罕至的荒郊野地, 天幕上已挤满了星星. 把精神融入风中, 我感受片刻, 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具有智慧的活物, 便抬手在空中飞快几笔划了个传送门, 心中默念着赤血大陆, 一步跨了进去.
　　到达的地方是一片小树林. 我按捺下焦急的情绪, 再次放出意识, 感受洛格的精神波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长老他们随时都会找到我, 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找到洛格…心中一寒, 我拒绝继续想下去.

　　第三次搜索时终于感受到洛格的精神气息, 离我所在的森林并不十分遥远. 我不敢松懈, 循着洛格的精神波动一路潜行, 到达一片连绵的建筑物群.
　　洛格就在里面, 而大长老他们还没有找到我; 也就是说, 我会让洛格平安无事.
　　这个念头让我既安心又难过得几乎想要尖叫.
　　不去考虑它, 我定下精神, 分辨出洛格所在的建筑, 施放一个大规模催眠魔法让周围的守卫失去意识, 伸手轻轻扭断门锁, 闯了进去.
　　房间有些幽暗, 只在角落里有一颗冰冷的照明石. 我依然是第一眼便看到洛格. 他被约束在一个小范围结界内, 也因而没有受催眠魔法的影响仍然清醒着, 神情少见的很是焦虑急躁.
　　听到门开的声音, 洛格迅速抬头看向我的方向, 急急开口, 有些拔高的音调里失去了他一贯的温柔舒缓:
　　“拜托! 请先将我的储物戒指还给我! 这对我很重要! ”
　　“不要说话! 我来带你离开!”
　　低声打断洛格的话,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 甚至即便面对面也不会认出是我, 我依然固执地把自己藏身在阴影里不让他看见.
　　强制破掉结界, 我拉着洛格小步跑出房间, 一路避开夜巡的士兵, 沿着早已深刻在脑海中的路线飞速逃离.
　　洛格除了呼吸有些急促, 一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与我交握的手一直在轻轻颤抖.

　　不过多会便来到我来时停留的小树林. 我犹豫了下, 还是问洛格:
　　“我就要离开了, 你是想我送你到深海之蓝城郊, 还是送到誓约之地? 先说好, 用传送门穿越时, 距离越远, 对身体造成的疼痛就越厉害. 到贝澜的话, 会有撕裂肢体一般的剧痛.”
　　洛格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星光下的小树林光影斑斓, 他微微疑惑的表情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也知道他不可能看清我的样子.
　　洛格没有犹豫, 低声道谢之后就直接说:
　　“可以的话, 请您送我深海之蓝城郊. 有人在焦急地等我的消息, 我有必须尽快回去的理由.”
　　心中轻轻抽痛了下, 我控制住情绪, 用冷静地声音答允洛格, 招出传送门与他一同踏入.
　　一天之内连续使用两次传送门, 而且是在相同的两点之间移动, 大长老他们一定很快就会赶来. 好在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 这也让我放心不少.
　　我又看了看正在忍耐身体疼痛的洛格, 知道现在应当离开, 却怎么也动不了脚步. 洛格的脸色因为传送门而苍白, 额头上冷汗密布. 我很想伸手拥抱安抚他, 或者至少为他擦去冷汗, 却也只能冷冷地在旁边看着, 甚至话也不说.
　　长夜即将结束, 星星正慢慢从天空隐去, 天色更加昏暗. 洛格脸上血色仍然没有恢复, 却坚持着很快站直身体, 又看了一眼我的方向, 轻声行礼道谢, 转身朝王城深海之蓝踉跄奔走.

　　对于我和洛格, 或者这就已经是最后的结局了.
　　无法告别, 也许还是一件幸运的事. 我静静地看着他远去, 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原来真正悲伤到绝望会是这样寂静, 寂静到可以清楚听见血液在体内流动的轰鸣.

　　大长老他们的气息波动开始凝聚, 光芒一闪, 五位长老已经定位在我身周, 低声宣布:
　　“优澄?镜?安修艾斯?苏涅拉普, 你因为违反规则, 擅自在人类大陆使用传送门等一系列超出允许的魔法, 失去了继续停留在此位面的资格, 请即刻随我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