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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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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他们从地宫里取到了马西亚夫的钥匙之一，以及一张地图，回到书店之后，那张古老的地图引起了索菲亚极大的兴趣，见了就跟宝贝似的不撒手，再随着发现地图上有更多标示书籍的位置而眼睛越发亮得像灯泡。
俩人看着索菲亚解读地图时认真的神情，自觉谁也没吱声打扰。
她可真……像莱昂纳多。
刺客导师晃晃脑袋，把一瞬间出现在眼前在佛罗伦萨达芬奇工作室的幻觉赶走，然后转头又看见艾米莉亚正对着一摞书作出仿佛便秘一样的表情，走过去把手搭在她肩上：“怎么了？”
艾米莉亚：“……”是谁让她摊上这种破事的还好意思问！
然而她又不可能把这件事直接说出来，就只能带着幽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艾吉奥却以为她是因为在地宫里自己不让她搜尸小姑娘不开心了，于是伸手在艾米莉亚后脑勺摸了一把以示安慰，正好这时候索菲亚那边也有了进展，他就立刻赶了过去，没注意到小姑娘在身后欲言又止的目光。
最后他们达成了协议，由艾吉奥找到地图索菲亚进行破译，获得成果二人和平共享，醉心学术的索菲亚心满意足地问俩人要不要留下来吃饭，却被艾吉奥拒绝了。
其实原本艾吉奥还对索菲亚有些好感的，结果临走看见她热情地帮艾米莉亚搬起那些书带走，他自然而然以为俩人关系已经好到小姑娘可以从书店里随便拿书的地步，再加上她对自己却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来二去他早不是心思了。
别当他没听见之前她还只邀请小姑娘都不邀请他，一张地图就转态度了什么意思！他堂堂兄弟会大导师还比不上一张地图，好气哦，这情他才不领，就不！
俩人出了书店，尤瑟夫已经等在那里，看见抱着一大摞几乎连脸都要挡住的艾米莉亚还惊讶了一下：
“屎大颗，你这是要干什么？”
“呃，没干什么……”
小姑娘有些尴尬地回答，尤瑟夫却一下子将重点放在了别的地方：“屎大颗，你的嗓子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
“我……”艾米莉亚才想起来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孩的事，惊觉暴露又纠结怎么解释，最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艾吉奥，一溜烟躲到了他身后。
刚被一个美人冷落完没多久，小姑娘这样给面子全然依赖的模样多多少少宽慰了艾吉奥受伤的心灵，他就替她做了解释。
“哦，是这样，屎大……艾米莉亚。”
尤瑟夫听完，煞有其事点点头：“可以理解，女孩子在外边是挺危险，尤其是现在。”
“不过导师，我有点好奇哎，是她主动先告诉你，还是你先发现艾米莉亚不是男孩的呢？”
艾吉奥不接茬，阴沉沉地斜了尤瑟夫一眼。混蛋，这不管他说哪种都有够叫人误会了吧，一个个能不能有点节操，小姑娘自己也就算了，你一个大人能不能不一整天脑袋里净是些黄色废料？！
“咳……开个玩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尤瑟夫被他瞪得怂了，连忙咳嗽几声转移话题说出正事，委托他去解决吉普赛人遇到的纠纷，艾吉奥点头答应了，已经形成习惯地叫上艾米莉亚就要出发，这次小姑娘却没立刻跟上，反而有点为难地停在原地。
“艾吉奥……那个，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艾米莉亚低头看了一下怀里那一大摞书，然后抱歉地吐了吐舌头：“我有点事要忙，这次就不去了。”
艾吉奥：“……”
哦，你的‘要忙’就是忙着看索菲亚借给你的书吧，有了书不搭理他了，一个一个的都是这样，很好，真棒。
“随你高兴。”
刺客导师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小姑娘莫名其妙遭了冷脸正呆愣茫然着，连尤瑟夫也是一脸懵逼，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打圆场：“屎——不是，艾米莉亚，导师他可能是……呃，刚换地方水土不服，所以心情不好，你别放心上……”
另一边，连艾吉奥自己都没弄清这股火气到底从哪冒上来的，分明不久前还不想让小姑娘连出任务都跟着他碍手碍脚，结果到了现在身后没个小尾巴，他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带着这股莫名的憋屈劲，他硬是忍着拿出十二分的耐心才把事情解决完，最后在为首的吉普赛女人对他表示感谢时，里面夹带私货的一句“让她们做‘任何事’”，要搁平时他可能还接个茬调侃几句，然而今天实在是没心情。
“哦，要是我哪天缺钱花的话，会来找你借点的。”
看着女人错愕的表情，艾吉奥在转身后露出一个恶劣的微笑，终于感觉心情好了点，而且完全不自觉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这么干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哪里有问题。
那么，接下来要不要再回去给他那有点阳光就灿烂、蹬鼻子上脸有几本破书就敢不搭理他的小姑娘点颜色看看呢？
8.
艾吉奥在回去的路上冥思苦想，甚至为了多一会儿思考的时间而放弃了屋顶跑酷而选择正常走路，终于在快到地方之前灵光一闪，立刻飞身上房檐，跨越了半个城市去打包了碗面条——他很清楚很多人看起书来就会卷不离手忘记吃饭，于是他决定当着小姑娘的面把它吃完，作为报复。
他回到了尤瑟夫给他安排的住处——条件还成，重点是都是单人间，不用担心某个丧心病狂的小鬼半夜爬他床。
书房是共用的，艾吉奥进门就看见艾米莉亚伏在桌上不省人事的场景，小姑娘把带回来的书摊开一大桌子，还有羊皮纸散落的到处都是，人则趴在一堆东西的最上面睡的昏天暗地，脸上还有几道被羽毛笔画出来的墨水痕迹……他怎么不知道这小丫头还是个爱学习的好宝宝。
直到艾吉奥走到她身后了，艾米莉亚在无意识间忽然抽抽鼻子，接着眼睛一睁，腾地就爬起来扭过脑袋：“艾吉奥！你回来了！”
她眼神炙热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一不小心就睡着了……这个，是给我的吗？”
刺客导师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计划，结果临了关头看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手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把碗放到了她面前，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嗯，吃吧。”
——喂！他自己也没吃晚饭啊！怎么肥四！他是不是中妖术了？！
艾吉奥复杂万分地眼睁睁看着她欢快地吃面，胃里空虚的感觉似乎更加明显了，然而刺客导师的骄傲并不允许他对那碗面条表现出一丁点兴趣，为了转移注意力，艾吉奥只能强迫自己把目光投向桌上的书，却发现……哈麻批，一个字也看不懂。
“艾吉奥，你也懂中文吗？”
艾吉奥实话实说：“不懂。”
这时候他又发现旁边的羊皮纸上倒写着一些他能看懂的文字，顺手就捡起读道：“‘两只鸟互相鸣叫，它们都在河里的小岛上，有个漂亮的姑娘，我爱死她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啊，不懂也是种幸福。”
艾米莉亚脸上露出了极其痛苦的表情，实际上，他要是早两个小时回来，还能看见她状若癫狂以头砰砰撞桌的景象，间或伴随一声怒吼“我敲里妈谁他妈来告诉老子《诗经》这种东西要怎么翻译啊啊啊啊——！！”
要不是索菲亚看不懂中文，否则艾米莉亚简直怀疑她是不是在恶搞自己，那些书里几乎除了诗集就是史册，甚至还有本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房中术。
她被折磨了将近一天，现在吃饱了恢复点力气，终于鼓起勇气控诉了自己遭遇的残酷剥削与压迫，她说的绘声绘色惨痛无比，艾吉奥在桌子底下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勉强维持住面上矜持的表情，等她终于讲完，他觉得自己腿肉可能都青了。
为了挽救自己濒临崩溃的笑点，艾吉奥随便拿起一本岔开话题：“好吧，这个讲的是什么？”
“emmm，大概是一个人被降职/见到朋友/看见美景……总之还是被贬的时候多，然后这个人一激动就爱写两句，结果写多了就流芳百世，还被后人整理传颂。”
艾米莉亚瞟了一眼书名，杜甫诗集。
艾吉奥又拿了一本：“那这个呢？”
“以中国一段历史为基础，写出的故事……The Romance of Three Kingdoms，嗯，大概就这个意思。”
“听起来就很浪漫。”
艾米莉亚坚定点头：“是的。”贼鸡儿浪漫。
艾吉奥拿起了一个相对稍薄的小册子，问：”这本呢？“
艾米莉亚：“……”
小姑娘看着封皮上三个辣眼睛的字，斟酌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本书跟艾吉奥你比较相配。”
刺客导师一听有兴趣了，摸着下巴翻开仔细看了看，虽然在他眼里依然是些乱七八糟的方块字：“真是可惜，谁让我看不懂。”
艾米莉亚：“……呵呵。”
“不过，或许等你把它们翻译完了，我可以阅读一下。”
小姑娘惊悚脸：“不，我不会翻译这本的，打死我也不会。”
“那真是太遗憾了。”
其实艾吉奥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书里的内容，比起这个，明显小姑娘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更能让他觉得好玩。
“艾米莉亚，教我一句中文吧。”
艾米莉亚毫不犹豫：“sao ni ma，就是你好的意思。”
刺客导师微笑：“真的？”
如果他没记错，上一次听见的时候，它可是f**k和cazzo一起出现的，小丫头想驴他还嫩了点。
“好吧，wo ai ni，这句才是。”
“是吗。”
艾吉奥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小滑头，于是他在艾米莉亚回房间睡觉之前，忽然喊住她说了句wo ai ni，然后只见小姑娘脚下一个踉跄，腿一软扑通就趴在了地毯上。
艾吉奥：“……”
果然不能指望从你嘴里听见实话。
他刚想吐槽几句，却看见艾米莉亚几乎是瞬间从地上爬起来，扭头丢给他一个羞愤的眼神，接着咚咚咚就跑回屋咣当一声关门，之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
他终于回过味来猜出那句话大概什么意思，刺客导师心情也异常复杂。
良久之后，他幽幽叹了口气，拿出那片马西亚夫的钥匙来读取记忆，随即深思至天明。
门里门外，皆是一夜无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