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仰》十里寒冰

4、chapter4

　　顾南音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那个和沈灼打招呼的女生笑着和沈灼说话，两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顾南音的目光缓缓落在女生身上，侦查，评估。
　　女生无疑是好看的，清水出芙蓉的漂亮，气质干净，一看便是学校里极受欢迎的那种存在。
　　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和顾南音昨天穿的款式十分类似。

　　沈灼和她说了几句话，或许是女生提醒，他才发现顾南音没跟上来，转头。
　　顾南音冷静地和他目光相接，像是平常的样子。

　　沈灼朝她招手:“顾南音，你怎么还站在那里，快过来啊。”
　　顾南音抬脚走去。

　　桌上菜品还没上全，甚至连锅底还没烧开，显然也是刚到不久。
　　这张桌子是四人座，两个女生对坐，顾南音和沈灼只能分开坐。
　　顾南音本来想旁观他要坐在哪个位置，没想到他扭头先问她:“你想坐哪儿?”
　　顾南音不语，拉开椅子坐在和沈灼不熟的女生身旁，沈灼别无他选，坐在了仅剩的位置上。

　　漂亮女生主动把菜单递给顾南音，笑容礼貌:“我们点过单了，你们再点一些吧，沈灼说今天他来请客，那我们就都不用客气了吧。”

　　顾南音微微点头，接过菜单。

　　她们点的锅底是鸳鸯锅，一侧是牛油锅底，一侧是清汤。
　　沈灼叫来服务员，让他把清汤锅底换成牛肉锅底。

　　顾南音面色未变，安静地勾画自己想吃的菜品。

　　漂亮女生询问:“这家店的牛肉锅底很好吃吗?”
　　“好吃，而且不辣。”沈灼挽起袖口，手动清洗餐具。
　　在他把清洗好的碗杯递到顾南音面前的时候，她也点好了，把菜单递过去。

　　沈灼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瞬间谴责看向顾南音:“你一个菜都没帮我点！”
　　顾南音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骗鬼呐?”沈灼痛斥她说谎，下笔划勾的时候都重了几分。

　　漂亮女生看了看两人，开口打圆场:“你们是特地来这边吃饭的吗?”
　　顾南音:“不是，补习班在这附近，顺路来的。”
　　“你也在读高一吗?现在就开始补课了?”漂亮女生好奇问，“你也是一百中的吗?”
　　服务生送来餐前甜品布丁，顾南音就手打开盖子:“不是，我是三十三中的。”
　　坐在顾南音旁边一直沉默的女生突然出声:“你是……顾南音吗?”
　　顾南音抬眸看了她一眼，正想说话，沈灼率先发言:“怎么着?你认识她?”

　　女生抿了下唇，懦懦回答:“我们新闻社这段时间在做优秀榜样的主题，这期的内容就是她，我搜集过她的照片:”
　　沈灼挑眉，语气调侃:“行啊，顾南音，你真风光啊，和我们学校不搭边都能上我们学校的新闻。”
　　顾南音舀起一勺布丁:“还行，你再适应适应，下次再听到这种话反应不用这么大。”

　　沈灼快被她气得反笑出来，一点谦虚精神都没有！

　　漂亮女生适时加入话题:“是哪方面的榜样呀?那期公众号还没发过，我不太了解。”
　　与她同行的女生立刻回答:“她是中考状元！”
　　语气雀跃，好像状元是她一样。

　　察觉到女生对自己的态度热切，顾南音不吝释放善意:“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十分积极:“赵筱筱，我是三十三中的。”

　　这话一出，桌上三人通通看向她:“?”
　　赵筱筱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说错了说错了，我是一百中的。”
　　沈灼看不过眼:“就算你脑子里总想着顾南音也不用改头换面到直接把学校开除了吧?”
　　赵筱筱不好意思地捂脸:“我没有……”

　　顾南音看她可爱，莞尔道:“不用理他，沈灼那个脑子标准都达不到14k，说出什么话都不足为奇。”
　　沈灼对她的攻击毫无负面反应，甚至有点高兴:“上次还达不到13k呢，这次还多了点。”
　　众人纷纷被他言语逗笑，漂亮女生看着他，升起了初见顾南音时也产生了的警惕。
　　无他，沈灼对顾南音的态度太熟稔了。
　　他性格开朗，交朋友不分性别，学校里无论男生女生都愿意和他打交道，而他也的确一视同仁的交流。

　　但她坐在桌前，感觉到沈灼对顾南音和对她们不同。说不上来为什么，只感觉他言语态度中对顾南音没有对其它人的边界感。
　　女生注视着沈灼，想观察一下他自己是否注意到这点，或是他有意为之?

　　顾南音注意到对方的目光，没说什么。她本欲询问对方姓名，但气氛始终没攀到合适的程度，加上顾南音本就不擅长社交，索性顺其自然。

　　重新换掉的火锅很快煮沸，几人专注吃起火锅，只偶尔聊天几句。
　　赵筱筱觉得气氛不活跃有些尴尬，其它三人则是要么有心事要么完全不在意气氛这种东西，总体下来一顿饭姑且还算是舒畅。

　　吃完后，几人离开座位往外走，沈灼自觉去前台付钱，其它人站在门口等他。

　　顾南音在门口的等位座上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岂料赵筱筱趁着这个机会往她旁边一坐，主动道:“顾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顾南音拿手机的手顿了下，然后自然地划亮屏幕:“可以。”

　　另外的女生也凑上来:“顾同学，我可以也加一下吗?”
　　顾南音当然答应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填写备注:“郑希云。”

　　顾南音也填写备注，她只问了名字，其余想了解的信息一句都不问，问了就会露怯，和沈灼那边也是一样。

　　当她想保证一件事没有人知晓时，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不对任何人讲，甚至连倾向都不露分毫。

　　沈灼出来，看见两人还在，拿着手机的手朝左边指了指:“你们该玩玩去吧，我们俩得回去继续上课了。”
　　郑希云朝他笑得很温柔:“好，那谢谢你今天请我们吃饭，改天我们再请回去。”

　　沈灼摆手，没把这种客套话当真:“下次，走了。”
　　他朝稳稳坐在一边的顾南音抬了下下巴，顾南音站了起来，顺便理了理卫衣帽子。

　　两人并肩朝前面走去，顾南音脸色平淡，沈灼也没有发现，她现在心情不虞。
　　他还心情不错得和顾南音说:“怎么样?我说这家火锅味道不错吧?这回你相信了吧。”
　　顾南音时不时嗯两声应付他，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听进去。
　　她现在只在想:沈灼阳光一些原本是好事，这也是他吸引她的优点。但现在看来，他有点过于开朗了，和他熟识的人太多了，简直是朵招蜂引蝶的花。
　　问题是这花早已被顾南音暗地里打下了属于她的记号，她正在挖土掘坑准备把这花移栽到自己的花园里面。
　　有人想提前想采，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