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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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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城的宁静在霜降那天凌晨被打破。
城内密集的qiang声响起之时,望泞尚在酣睡之中。
走廊里传来急促凌乱的脚步声,间或夹杂着几句低沉简短的交谈。
南夫人推门而入时,望泞正起身从衣架上拿了披风。
“阿妈。”她唤道。
“嗯。”南夫人替她将披风带子系好,摸了摸她的脸,“被吓到了吗?”
望泞摇摇头:“没有。”
“乖。”南夫人安慰似的笑了笑,“很快就好了,不要怕。”
下了楼,便见南公馆内外都站了全副武装的兵哥,南老爷正坐在厅内与一个带了眼镜的年轻男子交谈。
“南夫人,南小姐。”见两人走进来,年轻男子便停下话语,朝她俩敬了个礼。
“张副官。”南夫人亲和的点点头,简单回礼。
倒是望泞多关心了一句:“傅余笙那边不需要张副官你吗?”
张副官笑道:“少帅都已经安排好了,还请南小姐放心。”
“唔。”望泞于是便不再多问,只在旁边寻了位置坐下,吩咐丫鬟泡一壶浓茶上来。
“阿泞甚是从容啊。”南老爷有意考教她一番,“可是心中已知缘由?”
“约摸猜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知对不对。”傅余笙今日已然行动,之前所谋划的便也无需再保密,望泞便笑问道,“J国那边与城内勾结?”
南老爷摸着胡子:“猜中了一半。”
望泞又拧眉沉思片刻,忽的惊愕抬眼:“北方?”
南老爷点头。
望泞却怔了怔,不自觉拽紧了披风垂下来的系带。
上次在饭店撞见那群J国人,望泞心中便有了些猜测,而之后傅余笙的忙碌,各处防守的调度,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但她万万没想到,北方政府也在其中掺了一脚。
南北政府关系一向微妙,彼此针对却又都不敢轻举妄动,傅余笙今日这么大张旗鼓的逮捕各方探子…
望泞沉了沉纷乱的心绪,询问道:“是要和北方撕破脸了?”
南老爷长叹一声:“勾结外贼,无异于将自己家门敞开迎接强盗,南方不得不有所行动。”
“会开战吗?”
南老爷没有回答她。
望泞垂了眼,披风带子在细白的手指上缠成了死结。
外间街上的qiang声依旧时不时响起,也能听见集结成小队的兵哥儿整齐跑过的脚步声。
屋内却一室寂静。
丫鬟将泡好的浓茶端了上来。
张副官斟酌着开口:“南小姐不必担心,少帅他心中定有成算,即便是…即便是上了前线,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望泞想要扯出个笑来,动了动嘴角却实在有心无力。
南夫人握住她的手,无声叹了口气。
“初秋有些凉了。”望泞说到,“我上楼去换件厚衣裳。”
南夫人吩咐丫鬟陪她上去,望泞摆摆手拒绝。
直至进了卧室,房门关上那一瞬,泪珠滚落下来。
她忽然很想见到傅余笙。
想拥抱他。
想亲吻他。
*
直到三天后的下午,满眼血丝的少帅才得以寻了个空闲前来南公馆拜访。
彼时望泞正靠在湖边暖阁的软榻上看书,见到熟悉的身影进来,还愣了一瞬。
“我原以为,还要过几日你才得空来找我。”望泞放下书,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傅余笙将望泞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亲昵的额头相抵:“想你想得紧。等会儿还得再去军.部。”
男人的身上是香皂的清香,头发还透着点湿气。
望泞双手环住他的腰,调侃道:“来之前洗澡啦?少帅这么注意自己的形象么?”
傅余笙咬了咬怀中人的鼻尖:“怕你嫌弃我。”
望泞笑:“都说女为悦己者容,看来男人也一样。”
“只为你容。”
望泞被男人铺天盖地的强势气息包裹住,沉入一片柔软炽热。
“只喜欢你。”
秋风从暖阁穿堂而过,吹皱了湖面,吹乱了落叶。
望泞伏在男人肩头细细喘气。
傅余笙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过背部,时不时侧头亲吻她的耳垂与颈部。
“嘶。”不注意被咬了一口,望泞没好气的拍了男人一下,“傅余笙你是狗吗?”
男人眼底晦暗不明。
“阿泞。”他唤道,“有时候,真想将你拆吞入腹。”
望泞没有正面回答,只问道:“北方那边有动作了吗?”
“嗯。”傅余笙笑了一声,似是轻蔑,“一群蠢货。”
“那…”望泞收紧了双臂,让自己跟他贴得更近一些,“你什么时候出发?”
“五日后。”
“可以去送你吗?”
“别了。”傅余笙笑,“我怕到时候忍不住将你一并拐去前方。”
“也不是不可以。”望泞戳了戳男人胳膊上紧致的肌肉,小声咕哝。
“傻姑娘。”傅余笙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给甜化了,爱意满满当当的充斥着胸腔,快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肉喷薄而出。
“乖宝。”他说,“你且安心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望泞将脑袋埋在男人胸口处,点了点头。
“傅余笙,我等你回来娶我呀。”
“到时候…随你享用。”
“…想将你拆吞入腹。”
“…随你享用。”
枝头缀着的一颗红果终于不堪重负“扑通”一声落入水中,扰乱了一池秋水。
鸳鸯交颈,池鱼戏水。
再美不过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