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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08 ...

  •   潞城在蝉鸣声中步入了盛夏。
      南公馆内,着了藕色短旗袍的女孩儿神色恹恹的趴在钓鱼亭内的栏杆上,漫不经心的朝池里丢着鱼食。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女人摇着团扇,笑道:“阿泞这是热着了?”
      没有。望泞欲反驳,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出于何种心思,悄悄咽了回去,便是默认了南夫人的说法。
      南夫人唤了身后的丫鬟去给她打扇,望泞勉勉强强露了个笑脸,心头还是烦躁的很。
      她与傅余笙已经四五日未曾见面了,对于热恋中的年轻人来说,那可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此说来,她与傅余笙已经好几个春秋没见面了。
      望泞幽幽的叹了口气,把手中剩下的鱼食全都洒进了池里,拿了手绢细细擦拭手指。

      南夫人瞧出点什么来,团扇掩了翘起的嘴角,揶揄道:“说起来,似乎有许久都未曾见到余笙了,也不知他近日如何。”
      望泞撇了撇嘴:“他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人家正在花天酒地不知今朝是何日呢。”
      南夫人乐出了声:“我又没说与你有关系,阿泞急什么?”
      “才没有。”望泞闷闷反驳,强词夺理道,“明明就是阿妈误导我。”
      “是是是。”南夫人从冰碗里拈了颗水晶青提喂进望泞嘴里,“余笙忙,没空来找你,你就不会去寻他?”
      望泞叹了口气,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碗里的黄杏,道:“阿妈也说了他忙啊,我哪好意思去打扰他。”
      潞城这段时间里颇为频繁的兵|防调动,南老爷近日的早出晚归与讳莫如深,还有见面时傅余笙脸上偶尔泄露出的疲惫…无不说明不日后,潞城内恐有一番大动作。
      望泞不问,不代表她不明白。
      她向来聪慧,又极知分寸。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不给傅余笙另添麻烦而已。

      南夫人对潞城近日的异动也知晓一二,便不再多说,只安慰似的道:“你若是闲得慌,不如与我一起打几个络子?送人或者自己用,都是使得的。”
      望泞笑着应了,正起身扶了南夫人欲回屋子里,那边便有下人穿过月洞门禀报道:“夫人,少帅遣了人来询问小姐晚间是否得空与少帅一同吃个便饭?若是得空,那稍后便派车来公馆接小姐。”
      南夫人只笑吟吟的看着望泞。
      望泞抿了抿嘴,压下心头的欢欣雀跃,矜持点头:“叫人跟少帅说,我想吃云山居的杏仁豆腐。”
      南夫人有些好笑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
      望泞轻哼一声,步子轻快的挽了南夫人朝屋内走去。

      *

      夕阳将将沉入地平线之时,望泞正在纠结今晚戴哪对耳坠,便有下人进来禀报傅府的汽车已在公馆大门外等候。
      马上要去见心上人的少女犹豫不决,只得撒娇似的朝自己的母亲征询意见:“阿妈,你说我是戴这个玉葫芦样式的,还是这个红宝石长坠?”
      南夫人将两个样式在少女耳下各自比划了一下,细细端详后,为难道:“红宝石衬得皮肤白,玉坠显得气质好。”继而又笑,“我觉得两个都好,你得看阿笙喜欢什么样式的。”
      望泞红了脸,嗔道:“谁管他喜欢什么啊…”却是不禁想起耳|鬓|厮|磨时,傅余笙在自己肌肤上爱不释手的流连…
      南夫人但笑不语。
      望泞最后到底是选了红宝石长坠,垂在耳下轻轻摇曳,千般风情万般娇媚。
      似是一朵在盛夏绽开的红山茶。

      待南夫人习惯性的叮嘱几句莫吃酒之类的话后,望泞便出了公馆大门。
      司机替她开了车门,望泞拎着裙摆正欲跨进去,便瞧见熟悉的人在昏暗光线下朝她笑。
      发出一声快乐的欢呼,犹如乳燕投林扑进男人张开的怀抱。
      “傅余笙,你怎么来了呀。”望泞拽着他的衣襟撒娇道。
      傅余笙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满足的无声喟叹。他将望泞搂得更紧了些,心头因想念而升起的焦躁稍微散去了点,笑道:“来接我的小公主啊。”
      望泞噘嘴亲亲男人略长出些胡渣的下巴,又不解气的轻轻咬了一口:“你都好几日未曾来寻我了。”
      “傅余笙,我好想你呀。”
      小姑娘性子向来直,又在西洋生活了几年,对感情的表达愈发直白大胆,毫不遮掩。傅余笙爱极了这样的坦荡态度,只有当望泞强调表述着自己的喜欢时,他才能摒弃轻飘飘的不真实感,才能确认自己是实实在在拥有着他的小姑娘。
      “我也很想你。”傅余笙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些,抬手在小姑娘背上轻轻拍了拍,佯怒道,“小没良心的,我没空来找你,你就不知道亲自去看看我?”
      望泞讨好的在他脸上吧唧几口,抱怨道:“我也想去找你呀,每日想你想得都难受死了,但是你有正事要办嘛,我又不是不知好歹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
      越说越委屈,眼里亮莹莹的就要落下泪来。
      傅余笙哪成想会引得小姑娘要哭出来,心里暗骂自己没事找事,嘴上赶紧轻言细语的哄道:“我知道阿泞是最懂事不过的了。是我不对,再忙都该抽出时间来陪陪你的。”
      望泞将脑袋埋在傅余笙肩膀上蹭了蹭,摇头闷声闷气道:“我也心疼你呀。”
      傅余笙听懂了她的意思,只觉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他公务繁忙,已几日几夜没怎么合过眼了,也挤不出什么空闲来陪伴小姑娘。心中是愧疚的,也做好了接受小姑娘埋怨的准备,谁料却听到如此暖心的话语。
      倒是他狭隘了,南公馆教出来的女儿,怎会仅囿于小情小爱呢?
      傅余笙往后靠在座椅背上,只觉心中的热烈喜爱滚烫的翻滚着,快要溢出来了。
      掐了把小姑娘白嫩嫩的脸颊,他语气温柔得像一根羽毛,轻飘飘落在望泞心间:“再等等,阿泞。等忙过这段时间…”
      望泞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将脑袋往男人怀里埋得更深了些,语气羞涩却坚定无比:“好。”
      “那你要快点来呀,傅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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