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游戏[综英美]》系犬

27、朋友

　　——————布鲁斯确实没办法说不。
　　“让提姆陪你去。”他沉吟了很久，最终还是听从自己的理智退了一步。
　　“你们不是很忙吗？”希斯莉给自己拖了一张软凳，坐在他的书桌旁，歪着头盯着他看，什么情绪都不藏。
　　书房的窗户开着，阳光落在她小半张脸上，照透了她冰蓝色的眼睛，仿佛婴孩一样清澈、不谙世事。
　　老父亲忍不住伸出没受伤的手，拨弄了一下小女儿乱了的黑发。
　　希斯莉微诧地看了看他，乖乖接受了老父亲突如其来的顺毛，还往前多挪了点。
　　“………”
　　布鲁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面部表情。
　　希斯莉对他的态度很明确，她好像在认定了他是她的父亲的时候就完全放松下来，此时此刻，面对一个才见面三天的不负责任的父亲，也会露出那种充满信任的甜蜜笑容。
　　她会永远这样天真下去吗？他愿意为她这样的天真和柔软付出一切……布鲁斯忍不住想，蝙蝠侠的壳子在她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而且他希望永远不要起作用。希斯莉，他的小女儿，永远不要害怕他，不要让他捉摸不透——
　　“爸爸不放心。”布鲁斯在激烈的心理斗争中，到底还是难得地坦诚了一次。
　　“我保证不离哥哥半步，不乱跑，随时给你发消息，在天黑之前回来。”希斯莉没觉得哪里不对，哥谭本来就很危险。
　　她想了想，伸出纤细的小手指勾住老父亲，不管他是不是动作生疏，用力跟他拉了钩。
　　“盖章啦。”她说，对着老父亲笑得眉眼弯弯。
　　继夜翼之后，蝙蝠侠也被小猫咪的十分直球击中了。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
　　阿尔弗雷德的手艺非常好，各种意义上来说。
　　希斯莉咬了一口苹果派，酥脆的饼皮轻微晃动就会扑朔而下，苹果味的蜜糖像岩浆一样有着诱人的颜色，落在唇齿间则是恰好到让人心醉神迷的滚烫。
　　——————梅菲斯特不满的电了她一下，麻酥酥的。
　　——————肯把梅菲斯特包裹在夜色里拖走。
　　——————梅菲斯特并未反抗，反正今天也是她出来赚能量点，她只是在被拖走的时候全程高傲脸。
　　在他们打闹的时候，希斯莉只是笑。
　　她轻轻咬着叉子，像每个漂亮的女孩子一样，毫无理由的微笑起来。
　　梅菲斯特和肯就是另一个她，她和他们有着同样的性格，同样的恶劣心，同样的情感和回忆，同样的思考方式。
　　但人们总是倾向于透过外表来解析本质。
　　他们根据她的外表相信她的笑容，相信她的眼神，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这是不对的，哪怕希斯莉的性格很好，哪怕她从不撒谎，哪怕剥离出肯和梅菲斯特的希斯莉并不会再感到………
　　——————那不是你的错。
　　希斯莉短暂地闭上眼睛。在这个瞬间，她的细眉神经质地颦起，嘴角绷的很紧。
　　在眼帘下方，她的眼球出现了轻微震颤。
　　【这是什么？】她有点茫然地问肯，【这算什么？我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个？】
　　【我在说什么？】
　　肯的怀抱带着夜的平静，堵回了她最后一个准备说出口的问句。
　　他紧紧地拥抱着希斯莉，一言不发。
　　——————不要想。他说。
　　——————不要看，不要听。
　　——————不要想，不要看，不要听。
　　梅菲斯特冰冷的手贴上希斯莉滚烫的额头。
　　在黑暗里，落在额头上的吻显得湿润而温和，可那没有什么效果，希斯莉无力地用胳膊撑着桌面，她的头深深低下去，太阳穴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想要呕吐，她的心脏不正常地紧缩，仿佛要离开她的身体。
　　“……你还好吗？”
　　黑暗一瞬间褪去了。肯的怀抱和梅菲斯特的香气也离开了。
　　——————暗涌戛然而止，希斯莉茫然地睁开眼睛。
　　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半蹲在她面前，他单膝跪地，正在查看她是不是有事。
　　他长相英俊而讨喜，即使没有在微笑，目光也让人如沐春风，晴朗的、和他相似的蓝眼睛正关切的凝视着她。
　　希斯莉的眼睛里还含着泪，女孩子雪白的脚腕藏在裙子下，手腕拢着自己的耳朵，整个人娇嫩、纤细、可以被轻而易举掐碎。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基因缺陷。】
　　提姆立刻想起了这个词。
　　就像市场上昂贵又脆弱的折耳猫，病痛无法根除，也几乎无法被治疗，一旦发病，它们无时不刻都生活在痛苦中。
　　但她现在看上去好些了。
　　她重新坐直，拒绝了他关于“要不要我叫阿尔弗雷德来”的提议，尽管五分钟前，她整个人都痛的缩成了一小团，像支蔫巴巴的小花。
　　提姆想起来他这个妹妹还会发烧，但现在他们还不熟，他没办法贸然去碰她的额头。
　　“你好，希斯莉，我是提姆·德雷克。”他友善而轻快地说。
　　这位就是DC的红罗宾吗？由于第一次见到真人，希斯莉为蝙蝠一家的颜值水平感到震惊。超英好像都是这样，光彩明艳得和普通人完全区分开来，五官俊美到像神在人间行走——跟富有魅力的超级反派们是一个道理，好像漂亮和夺目就是他们特有的标签。
　　在她好奇地看着提姆时，提姆也在观察她。
　　有一个谁挡杀谁的达米安，再加上这个新来的、急需照顾的蝙蝠崽，应该可以有效化解掉蝙蝠侠的负面情绪。就像那些——柔弱母亲为了护住孩子会肾上腺素飙升到徒手推开一辆汽车之类的——虽然这是个不恰当的比喻。
　　但她的到来是有用的。
　　“布鲁斯说你想出去逛逛，看看哥谭是什么样的。来吧，虽然他暂时没有时间，但我会是个很好的向导。”
　　提姆朝她眨眨眼，努力把因为连续熬夜而产生的偏头痛压回最深处，用固定住的微笑防止自己一个接一个打哈欠。他干脆站起来，朝着希斯莉摊开手。
　　“………”
　　希斯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搁进了他的掌心。
　　“谢谢你。”
　　在坐进车后座之前，提姆听见了很轻的一声。
　　提姆替她拉开车门后才跟着坐进来，他反应了一会她在跟他说话，然后脸上的微笑变得更真心了。
　　虽然一声道谢没办法让他当场兑换八个小时的睡眠，但听到别人的感谢还是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舒心。
　　“不用谢。”他声音温和下来。
　　“哥哥。”
　　希斯莉把目光从窗外陌生的景色收回来，“我有个朋友说她在哥谭，我可以去见她吗？”
　　“朋友？”提姆微不可见地挑高了眉毛。蝙蝠侠可没说过这个。
　　“以前很照顾我的朋友。”
　　在提姆的视线中，希斯莉羞怯地笑起来。
　　她的笑靥让提姆对迪克说的直球攻击有了点理解，毕竟还没有一个蝙蝠崽以布鲁斯家的美貌程度，露出过这么甜蜜可爱的表情，美人大多都是伤人的，至少也会恃美行凶，像希斯莉这样没有刺的软乎乎的小猫咪就少见了，和她的谈话并不会成为思想游戏上寸土不让的交锋。
　　因为说实话，谁又舍得让这么脆弱的洋娃娃伤心呢。
　　而且布鲁斯没有限制她交朋友，主动蹦出来的人也相对来说更好调查，有他看着，就算真的有事，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她的过去是一片空白，而越来越多出现的人，就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信息。
　　“可以。”
　　提姆思考片刻，谨慎地说，“但得是她过来见你，你不能自己过去找她，那不太安全。
　　“好呀。”
　　希斯莉连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这么乖乖答应下来了。
　　【反正梅菲斯特也是从我的意识空间里出来，在哪个地方根本无所谓。】
　　但在提姆的眼里，希斯莉答应的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她甚至都没有想着要问问看，没产生过犹豫、为难、惊诧，而是完全笃定她的朋友会过来，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那几乎是一点对于掌控对方的从容和漫不经心了，对这位他未曾谋面的“朋友。”
　　敏锐察觉到其中暗涌的红罗宾坐直身体，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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