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游戏[综英美]》系犬

14、晚餐

　　做警察的夜翼当然没有余粮，但布鲁斯给的经费很足，侍应生把他们请进二楼的包间。
　　这家餐厅氛围非常好，灯光昏黄而富有情调，烛火在每一张铺着白蕾丝桌布的圆桌上闪烁，轻缓的钢琴声和室内的泉水融为一体，店内装修充满现代主义，很适合ins拍照，金属边，灰黑框，大理石，绿植、深色真皮座椅，又用笔触饱满的几张风景油画中和了过于偏向冷的色调。
　　迪克要开车，所以在问过希斯莉之后，他只点了两杯冰茶。
　　“虽然纽约不是我最喜欢的城市，但我以前最喜欢这家餐厅的焦糖布丁，”大蓝鸟先给希斯莉推好椅子，自己解开风衣纽扣，披在靠背上，穿着衬衫坐了下来，“你呢，希斯莉？你喜欢纽约吗？”
　　“我刚来纽约，但我觉得这里的人很好。”
　　希斯莉坦诚道。
　　她依旧好奇地望着楼下的室内喷泉，灯光落进她的眼眸，像两颗璀璨的蓝宝石。
　　“怎么说？”迪克仿佛不经意间问。
　　“嗯……”
　　希斯莉认认真真回过头，对着他的眼睛讲话，“蜘蛛侠把我从高楼上抱下来，然后美国队长把我从巷子里抱到医院，还给我付了医疗费。超级英雄都是这样的吗？”
　　她像是在问迪克，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超级英雄救女孩子的时候都会公主抱吗？”
　　“可能吧。”
　　迪克不由得尴尬一笑，好在灯光足够昏暗到掩饰他的脸色，但他很快提取到了重点，端起冰茶，“你在高楼上？”
　　“就是三天前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
　　希斯莉望着他，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
　　“噗——”放松喝冰茶的迪克差点把这一口喷出去。
　　他在内心咆哮起来。
　　你怎么什么都说啊！！你不是蝙蝠家的崽吗！！布鲁斯祖传的口不对心和拐弯抹角在哪里！！怎么！！这么！！！直球！！！！
　　“你其实可以直接问我的，哥哥。”
　　黑发蓝眼的女孩子好像读懂了他脸上的无言，她眉眼柔软，在迪克哽住的目光里露出了蜜糖一样甜的表情，那是完全天真而不设防的笑意盈盈。
　　“我会有问必答，因为哥哥又不是外人。”
　　……居然还可以更直球……
　　迪克忍不住闭了闭眼。
　　………可倒也不是不喜欢。
　　她可太讨人喜欢了。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被另一个人完全信赖着？又有谁抵挡得住这样强烈的直球攻势？听听，名贵貌美的小猫咪在甜蜜的咪咪叫，还会主动给你吸肉乎乎的爪爪，因为她笃信你不会伤害她，你对她没有恶意————长期具有抗性的蝙蝠侠或许还可以抢救一下，但至少魔抗没点满的迪克迅速沦陷了，彻底的。
　　“………”
　　他开始感到血条过低的虚弱。
　　“好女孩，”迪克温和道，斟酌了一会，大胆发问，“什么叫三天前这个世界……？”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大厦顶端，天台门被锁了，我下不去。然后蜘蛛侠救了我，我就知道，这里不是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了。”
　　“为什么？”
　　迪克内心已经被连番出现在耳边的信息震得目瞪口呆，但他还是本能地问了下去。
　　希斯莉的碎发划过脸颊，她伸手别了回去，眸光坦然。
　　“因为我长大的地方是没有超级英雄的，直到三天前，我这辈子都没亲眼见过一个超级英雄。”
　　平行世界？
　　一个猜测忽然出现在大蓝鸟的脑海中。
　　包间隔音效果很好，迪克在近来后就检查过角角落落，没有异常。侍应生过来敲门，带来他们的前菜，迪克就没有再问，他明白希斯莉不知道更多了，更何况他不想打扰到她吃饭，从出门到现在，她的眼睛一直亮亮的，看得出来有多期待今天的晚餐。
　　夜色更深，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
　　这家餐厅的法式面包居然也不错，抹上南瓜泥和黄油之后变得香浓可口起来；奶酪土豆片搭配西冷牛排是绝配，甜点更是讨人喜欢，新品蓝莓慕斯被装在冰淇淋薄壳里，一敲就碎，甜得冰凉而扎实。
　　到了后半程，希斯莉眼见着吃不动了。她开始散发出微妙的气场，大概类似于难为情。
　　“吃饱了？”迪克笑着问她。
　　他看见女孩子小幅度点点头，像矜持猫猫。“我想去洗手间。”她小声说。
　　“去吧，我等着你。”迪克说。
　　这家餐厅安全系数至少不差，让希斯莉一个人去他还是放心的。
　　等她的背影离开，迪克把希斯莉没碰几口的土豆沙拉拖过来，继续吃。
　　希斯莉觉得撑到不行的饭量对任何超英来说其实是正常操作，哪怕是他也经常会吃一人份的食物吃不饱。
　　而被猫猫俘虏的人类会介意吃猫猫吃过的食物吗？答案是当然不介意。

　　…
　　希斯莉则在冲进洗手间的那一刻开始干呕。
　　她难受到浑身颤抖，还要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真的吐出来，眼圈憋得红通通的，鼻尖也是，可怜极了，她的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针扎似的痛楚涌上来。
　　希斯莉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心，血涌出一点，收效甚微，痛苦，那么多的痛苦，那种铺天盖地般的绝望，她以为自己已经释怀，她以为她可以做到不去在乎。
　　迪克想错了一点。
　　她不期待晚餐，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期待任何一顿晚餐，她只是期待着，能和自己新认识的哥哥出来呆一会。
　　“……”
　　希斯莉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胃，不去想食物和餐厅，而镜子里的女孩儿依然在时不时发抖。
　　【深呼吸，】她告诉自己，【深呼吸。】
　　【不要呆太久，迪克还在等你。】
　　在她往脸上拍冷水时，有人推门进来。
　　“晚上好。”
　　希斯莉听到了熟悉的沙哑女声，她转头去看时，对方的脸是她第一眼没能认出来的另一张美人面孔，但希斯莉一共才见过几个超英。
　　黑寡妇一定是世界上最擅长伪装的特工，但对希斯莉来说，她不会错认她的模样。
　　“罗曼诺夫女士？”
　　希斯莉回过头想说些什么，又因为一刹那的晕眩差点倒下去；等希斯莉再回过神，女人已经近在咫尺，她的手臂牢牢的扶住了希斯莉，有力而沉稳。
　　希斯莉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黑寡妇会让人闻到的香味也只是一种伪装，但希斯莉还是联想到了雪地里的玫瑰，这是一款很适合她的香味。
　　“小心点，小女孩儿。”
　　她的声音里像藏着钩子，风情万种也只是万般形容中的其中一个，听的希斯莉耳朵发烫,“又在生病了？纽约的晚上很冷。”
　　娜塔莉现在的眼睛是浅蓝色的，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在身，但在暖黄的灯光下，希斯莉觉得自己恍惚中看见她碧眸闪烁。
　　“我还好。”希斯莉说，“我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在撑着洗手池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双腿一软，娜塔莉又扶了她一下，“我得走了。”
　　“去吧。”
　　黑寡妇冲她微笑，那是一种危险和美丽兼具的笑容。
　　女孩子纤细的背影闪过门，脚步声逐渐消失在外面的走廊，娜塔莉的笑容又迅速消融了，她把手伸进链条包，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希斯莉。
　　娜塔莎的目光里带着一点平静的审视，她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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