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游戏[综英美]》系犬

13、输赢

　　“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迪克主动邀约道，一边快步走过去，把希斯莉从纠纠缠缠的被子里拎出来，“布鲁斯说我可以带你去逛逛，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一拎就让迪克瞬间充满了爱怜和震惊。
　　视觉上的纤细和触觉上的纤细到底又是不一样的，他的掌根摁到了她的蝴蝶骨，希斯莉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他自己被她可以说得上是嶙峋的触感吓了一跳。
　　蝙蝠侠和蝙蝠侠的罗宾们有二百多磅，相比之下，这只落单的蝙蝠崽明显过于病态、过于轻飘飘；迪克现在明白蝙蝠侠从病房里出来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希斯莉被养的越天真温柔，他们就越感到心酸。
　　“好呀。”
　　在他努力试图控制面部表情时，希斯莉已经飞快应声，眼神晶亮。
　　她的手背上还贴着医用创可贴，连衣裙糅得皱巴巴的，跳下床的样子像个小女孩，然后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着装的不妥，一边请迪克稍作等待，红着脸跑进了盥洗室，“等我一下！”
　　女孩子的可爱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迪克当然很愿意等待，希斯莉刚到纽约三天，他提前在手机上查好了一家不错的餐厅，他家的沙拉和牛排都是一绝，这样无论是素食还是荤食，哪怕精确到乳铁蛋白素食主义并对坚果、大豆和小麦过敏都不会踩雷。
　　完美，他在心里吹了个高兴的口哨，看见希斯莉打开反锁的门，又很快跑出来。
　　——————看看她，她真漂亮。
　　迪克的心里居然涌起一股老父亲般的自豪情绪，女孩子不发烧的唇色是淡粉，柔顺的乌发蓬松而软和，她穿着墨绿色的连衣裙，裙摆被理好了，高跟鞋穿在她脚上也很适合，是一套真正意义上很正式的装扮。
　　没有人能抗拒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目光盈盈地望着人，更何况她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他听见希斯莉期待地问道。
　　“这要看你更喜欢牛排还是沙拉了，不过在我看来，他家的甜点更完美一些。”迪克故意逗她，“你知道布鲁斯也喜欢吃甜的吗？”
　　女孩子呆呆摇头，她跟着他出了病房门，往医院外面走去，到室内停车场。
　　傍晚的空气依旧潮热，暑汽未退，隐约中能听到城市喧嚣，纽约相对来说比哥谭安全多了，至少走在路上，迪克不用担心街上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暴动。
　　希斯莉是需要保护的，他忍不住想，她就像颜色最鲜嫩的花朵，要被牢牢护住才好。
　　如果她有一天枯萎，布鲁斯会发疯的。
　　“……”
　　迪克不知道，希斯莉在想同一件事。
　　【肯。】
　　希斯莉的声音变得软绵绵的。
　　【我们好像没有听说过迪克遇到过什么大事件，对吧？】
　　——————我不知道。
　　肯很坦诚。
　　——————你希望我尽量保护他？
　　【我希望。】
　　希斯莉点点头。
　　“怎么了？”迪克注意到了，温声问她。
　　路灯在街边一盏盏亮起，灯光落在迪克好像总是带了点笑意的蓝眼睛里，格外的摄人心魄。“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困了？”
　　他在一辆普通的奥迪车面前站定了，掏出车钥匙解锁。
　　“都没有，哥哥。”
　　希斯莉乖乖坐上了副驾驶，把安全带牢牢扣好。迪克观察了一下她，确认不是心情不好，就很体贴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看她，这是蝙蝠窝里唯一一只会好好系安全带的崽了。
　　夜翼和谁都没说过这点，但他做梦都想有一个乖乖的贴心妹妹，他迎来过和他唇枪舌剑的暴脾气二崽，黑眼圈可绕地球三周的腹黑三崽，在反社会边缘大鹏展翅的冷血四崽，什么叫教育出现偏差，这就叫教育出现偏差，蝙蝠侠的童工现象导致无辜儿童心理发育异常，唯有不在这个家庭生活的希斯莉逃过一劫。
　　迪克的车融入纽约街头巷尾的车流，餐厅离医院不远，车程十五分钟。
　　他发现希斯莉很喜欢全程望着窗外，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些路灯瞧。
　　迪克没养过猫，但他觉得小猫咪抓激光红点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
　　就非常可爱，他要拼命忍住，不要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布鲁斯大概晚点会赶过来。”为了让希斯莉感觉放松一点，迪克开始找话题，车里的气氛很轻松，车载dv放着巴赫的帕蒂塔组曲，柔和而欢快。
　　“他今天很忙吗？”
　　希斯莉问，车子平稳的过了一个拐弯，绿灯亮了。
　　“很忙。”迪克说，“我知道他很想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是他真的很忙。”
　　天哪，这含糊其辞的说法听上去真的有点像在找借口的混蛋。他现在可以用忙这个借口，但希斯莉总有一天能在新闻上看见布鲁斯的消息的，看见那些在宴会上醉酒，在极限运动里受伤，在女人堆里荒唐，那些铺天盖地的花边新闻。
　　“………”
　　生活不易，迪克叹气。
　　布鲁斯决计不会让希斯莉这样普通体质的小女孩儿卷入这种程度的危险的，那会比杀了他都困难，她会被这样掩瞒着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当然，无论是谁处在这种环境里，几乎是一定并且肯定会怀疑，会质问，会争吵……
　　“没关系。”迪克忽然听见她说。
　　出乎意料地，希斯莉看上去没什么不高兴，即使她的亲生父亲在十五年后只是跟她匆匆见了一面，她也丝毫没有被冷待的惶惑和委屈，反而露出了招牌的甜蜜笑容。
　　“听起来好辛苦，我等一等也没关系呀。”
　　“忙”这个连具体一点的理由都没有的借口难道不烂吗？
　　迪克有点惊到，脸上却没流露出什么，只是在红灯时笑着揉了揉希斯莉毛茸茸的发顶。
　　在蝙蝠侠身边和他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他能大概猜到布鲁斯在打什么主意。
　　远离后的保护，尽可能冷静的关系，因为不想伤害，反而要束之高阁……他越不费劲心思去想借口，越意味着布鲁斯正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希斯莉推远。
　　疏远毕竟是双向的。
　　只是希斯莉完全没接招。
　　车子缓缓在停车位停下，迪克先下了车，然后绕到希斯莉那边，帮她开门，又获得了一个小女孩甜滋滋的感谢，他再次确认了下她的微表情，发现她不是在故作镇定。
　　好吧。
　　迪克想，可能这就又是蝙蝠崽的独有特质了，明明是猫猫气质，但实际上坚韧不拔，更是直球选手。
　　大蓝鸟有种预感，在这场交锋中，布鲁斯可能会认输。
　　但眼下，他只是笑着，把好奇地左顾右盼的希斯莉往餐厅正门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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