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同人-面巍如梦似幻》长川无勒

4、第 4 章

　　我的情绪，总是因你波动

　　……………………

　　沈巍抬手便要召唤斩魂刀，却在看到面前那人戏谑的唇角时停下动作，而后暗自懊恼，每次下来此处都会被鬼面的话语牵着情绪走！好似他千百年的修行全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抑制的握紧，任由指甲嵌进皮肉将掌心扎的鲜血淋漓，却好似浑然不觉。

　　“是不是你？”

　　鬼面抬起眼皮，吝啬的给了沈巍一个眼角的余光，“想听我的答案？那先算账吧，上次问你的话你没答，而后还砍了我一刀，若是现在算清了，我可以屈尊降贵的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东西。”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沈巍上牙扣在下唇上，明显在压制着自身的怒气。

　　“谢兄长抬举，我这么多年还没吃过任何酒呢！至于你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我都不在乎！”

　　“鬼面，我在给你悔过的机会，你莫要不珍惜。”沈巍冷声道，却隐约夹杂了一丝无可奈何。

　　鬼面轻笑，“悔过？我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更无愧于我的子民，许是我脑子不够灵光，实在想不通我何错之有需要悔过。到是您啊，鬼王之身的斩魂使大人，当了叛徒走狗的滋味如何？那些神族的脚丫是不是可香了？”说着，他竟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

　　还不待他笑完，耳边忽的风声大起，好似山呼海啸一般的威压朝自己涌来，鬼面矮身躲过那力压千军的一刀，随后一个腾跃站在沈巍身后，轻飘飘的很是愉悦道，“兄长，你生气了？你不是很能忍吗，不是可以默默无闻的隐忍千万年吗？怎么，这才区区一两句话便受不住了？莫不是忘了神界的人是怎么对你冷眼相待了？还是忘了地府的杂碎怎么背地排挤了？你呀，非人非鬼更非神，却偏偏要往其中钻，吃力不讨好，明明碰了一鼻子灰，还两眼一抹黑的往上冲，你说我是该说你愚蠢呢还是该笑你傻呢？”

　　“你闭嘴，你闭嘴！”沈巍举着斩魂刀，发了疯失了神智一般胡乱的朝四下砍去，刀锋所过之处除却封印的幕墙皆顷刻间化为乌有。

　　鬼面雾气凝成的身躯任由罡风扫过，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以一种戏谑看戏的姿态冷眼看着那人发疯。

　　与其说是发疯，不如说是发泄。

　　鬼面直觉得好笑的很，明明在外面受到的委屈，却偏偏在自己面前发泄，搞得好像自己亏欠了他似的。罢了罢了，以他这种性子，除了这里能够承受他阴暗面的情绪，还能有何处可供他纾解心头愤懑呢，总不能把人逼疯了。

　　果然，不论过多少年，沈巍最忌惮的终究还是这个鬼族的身份。

　　鬼面一边看着他一边轻轻摇头，他原以为那人能够自己脱离鬼族，可是直到现在，千千万万年都过去了，还是不曾有丝毫进展，唉……他轻叹一声，无奈的笑出来，能帮他的没有旁人了。

　　待沈巍累了倦了，鬼面方走上去，握着斩魂刀柄引着人把它丢到一边，随后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口中轻轻道：“好了，发泄出来就好了……”

　　只有此时此刻的沈巍，才会温顺的任由他抱着捋顺他的尖刺。

　　沈巍缓了片刻，心底升腾的所有负面情绪尽数去除，这才推开抱住自己的人，冷着脸将被抛到地上的斩魂刀拾起来，刀柄撑在地上，目光森冷如冰直接投射在鬼面身上，他抿了抿唇，微眯起眼睛，而后又睁大，“说，是不是你！”

　　鬼面满不在乎的任由沈巍挣开自己，似乎早已习惯如此的相处模式，“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他很是识时务的退回到幕墙上，再次以慵懒惬意的姿态抱起双臂，歪着头道：“你还是在害怕。”

　　害怕……

　　或许是吧，就像今天在赵云澜面前，他连鬼族二字都不敢提起，更别提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他为什么要怕？在他眼里，无论是赵云澜，还是当年的昆仑君，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角色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活动在他的生活中？

　　知己？良师？益友？

　　那么，鬼面这个特殊而又隐秘神奇的存在，于他心中，是何种存在？

　　兄弟？仇敌？还是……是一个略有尴尬与奇特的存在，同时又是一个永远也无法被取代的存在。

　　他胡思乱想着，却已经开口了。

　　“我……梦到我杀你……”

　　“呵，果然连做梦都不放过我。”鬼面轻轻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趣闻轶事。

　　“而你，也杀了我……”

　　鬼面一愣，挑挑眉头，“互相残杀，这才对么，我怎么会窝囊到白白等着被你杀。”

　　沈巍目光幽深复杂的看了对面唇角微扬满是不屑的人一眼，犹豫片刻，道：“我们没有梦，但是我却做梦了。”

　　鬼面轻哼一声，接过话头，正色许多，“那又如何，你会信命？你若信命就不会一味的想要摆脱鬼族身份了！至于梦境预示，那又如何，以我的能力杀不死你，而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杀死我。”

　　“不死不灭，未必就是件好事。”

　　“你不乐意就去死啊，又没人拦着你。”

　　沈巍望他一眼，偏过头去，问道：“该你说了。”

　　“我？”鬼面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无畏的耸了耸肩，“第一，我没有实体，做这种事的人不可能是我，第二，鬼族现在还在大封里，我手下没人，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对肮脏污秽的人类没有兴趣。”

　　沈巍点点头，心下顿觉当是如此，鬼面目前还没有理由做这种事，他也没办法做这种事。心底憋着的一通不安也随之消失殆尽，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从内而外的感到通透。

　　他忽然迷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案发的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什么都没查清的状况下，跑到这里来质问这个人。

　　沈巍斩魂刀轻触地面发出一声翁明之音，随即整个黄泉地府似乎都颤了两颤。

　　“你又抽什么风？把地府敲打坏了你很开心？”

　　他抬头正对上鬼面质疑的目光，迅速敛下闪躲的眼神，目光晦暗不清，开口解释道：“地府太闲了，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了。”地府这帮小人，明面上做的一派畏畏缩缩，谨小慎微的模样，实地里却包藏祸心，总想着摆脱斩魂使的桎梏，真是愚蠢至极，自以为是！

　　他执起刀来，刀尖直指面前歪歪扭扭靠在幕墙上的人，敛眉正色道：“我警告你，以后不得擅自逃离大封，否则别怪本使刀下无情！”

　　呵……鬼面拍着手连连应下，不住的点头，心里嘲讽他过河拆桥，将人咒骂个遍，嘴上却是毫不落下风，将头高高扬起，讽道：“斩魂使你可记住今天的话！你我争斗，至死方休！下次再见便是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