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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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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的目光落在赵云澜的手上，方才空而温和的眼神瞬间转冷，他微微眯起眼睛，“你别急，我会查明的。”
“我不是说查案不查案，而是……”赵云澜哽了哽，又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凶手丧尽天良。”
“或许那东西本就没有良知呢。”沈巍将视线转回手头的照片上，认真瞧着，幽幽道：“不是所有生灵都有良知与心的，就像黑暗深处的某种存在，肮脏而龌龊，不懂礼义廉耻，不懂伦理纲常，只知道茹毛饮血……”
赵云澜一怔，“你说的这种东西，是什么？”
“是……”鬼族二字刚要脱口而出，沈巍忽的一个激灵醒过神来，他方才竟然看着手头的照片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个被封印在地府黄泉下千百尺处的人。
那人一席黑袍，一头如瀑的黑丝随意的披散着，本该与他一般无二的脸，被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具遮挡，面具外仅露出来的嘴角始终微微扬着，像是画上去的虚假的笑脸。鬼面的身影不容分说的闯进脑海，方才被赵云澜一问，竟差点将话随口说出。
沈巍抬起头来，对上赵云澜疑惑的视线，牵了牵唇角，推了推眼镜，“没什么，无非是我在胡思乱想罢了。”
赵云澜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一笑，“沈巍你可是活了千年万载的斩魂使，有啥话直接说出来，怎么还藏着掖着的，难不成还有秘密？”
秘密？
是我的身份算秘密，还是那个人的存在算秘密？
“哪有什么秘密，鬼不都是如此吗？许是地府的鬼魂又上来作乱了。”
“所以你觉得这次的是地府跑上来鬼魂在作祟？”赵云澜好不容易放晴的脸瞬间又阴云密布起来。
沈巍轻轻点头，将手里的照片放回到办公桌上，看向那个脸色阴沉的人，“我猜着是这样，不如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赵云澜拦住打算起身的人，“你先等等，你觉得是饿死鬼？”
“或许是吧。”沈巍低下头，避开赵云澜探寻的目光，摘下脸上的眼镜，拿在手中用衬衫的一角轻轻擦拭，面上平静无澜心里却是波涛暗涌，单单是饿死鬼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饿死鬼，我上任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这种脏东西也是听过没见过，但是……”
“什么？”沈巍擦拭镜片的手不声不响的停顿下来，低垂着头，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瞥向赵云澜。
赵云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来叼进嘴里，又摸出火机来吧嗒一下把烟点燃，他深吸一口让他进入咽喉胸腔，顿时只觉得整个人的思绪都通畅许多。
他捏着烟，吐出一个好看的烟圈，而后在烟雾缭绕里幽幽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饿死鬼挺厉害，竟然有点期待亲眼见见他了。”
沈巍把劝他戒烟的话咽进腹中，“既然如此，那我先下去看看。”
“成吧，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好消息，如果当真是饿死鬼那就好办了。”赵云澜又狠狠的吸了口烟，冲着明显心不在焉的人好似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仿佛方才一脸忧愁的人不是他。
沈巍知他话里有话，却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去多做思考，只想赶紧下去地府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点点头，“好，我明白，会尽快查清的。”
沈巍站起身来，下一刻周身黑烟缭绕，双手在身侧成爪做了一个抓式，而后原本灰色的笔挺西装被一席繁复的墨色长袍替代，宽大的兜帽遮住大半个脸，黑沉沉的阴影遮挡着脸上漆黑的面具，顿时整个人从温润如风转化为严寒冷冰。
沈巍微微颔首，“那我先行离开。”说完周身黑雾加重，直至浓烈的烟雾将人完全笼罩，待烟雾消散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云澜掐掉手里的烟屁股，转头看了一眼窝在墙角的胖猫，一脸凝重道：“死猫，给老子查查饿死鬼，还有给我一块查查上古时期懵懂无知又好食肉饮血的物种！”
大庆猫扭着肥胖的身子走到赵云澜脚下，随及一个灵活的起跳，跳到他肩膀头上蹲着，两只大眼睛发着幽绿的光芒盯着赵云澜的侧脸看，“你干嘛不直接问斩魂使？他可是亲手经历过的人，不比书上的资料全面真实的多？”
赵云澜轻嗤一声，抬手揉了揉肩上胖猫柔顺的毛皮，“傻猫，有时候人心才是最不真实的，还抵不上没有感情的史书资料呢。”
大庆不解，疑惑的问道：“诶老赵，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黑袍加身的斩魂使，踏着寒霜冷雪，走过幽长黑暗的长桥，下至黄泉下千尺，无声无息飘忽而至，如同鬼魅。
黑袍被阴测的风吹起老高，幽幽的飘在身后好似亦步亦趋的影子，千百年来，天上地下他在三界间行走，一把斩魂刀斩尽天地万物一切邪祟，所到之处神鬼皆退避三舍，可真正尊他敬他的又有几个呢？
千百年来的时光匆匆，始终如一跟随他的，或许只有那一柄斩魂刀，那一席黑披风，可能还有那个要斗到至死方休的人吧？
沈巍站在大封口上，看着那一层层密实的封印，心中五味杂陈，好似打翻了调料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来。
他探出手去，虚虚的触在那层肉眼可见的封印上，封印形成的幕墙随着他的手波动不停，他收回手来，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神情，那双眼睛却幽深晦暗仿佛蕴含了太多不可排解的情绪。
“鬼面，出来见我！”他一字一句的将话语从嘴里吐出来，而后便立在原地静默的等待那人出来见他。
他在原地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出来，不免有些心急。
他本是极为隐忍稳重的人，但似乎每每碰到鬼面便总能被他轻易的带动情绪，他长呼口气，厉声道：“鬼面，出来与我一见！”
“呵呵……与你一见？你算个什么东西？”黑雾丝丝缕缕的从大封幕墙上渗出来，缓慢的越聚越多，最后在沈巍面前凝聚成人型，“我堂堂鬼族之王，岂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沈巍冷笑一声，冷眼睥睨，“我有话问你！”
鬼面斜斜的扫他一眼，环抱着双臂靠在幕墙上，微微歪着头，“问吧，答不答看我心情。”
“人间有一起身体血肉无端失踪仅剩皮囊的案子，可是经你之手？”
鬼面斜他一眼，目光自上而下将人打量一番，好似顷刻之间将人里里外外看个通透，随后慵懒又惬意的靠在幕墙上闭上了眼睛。
沈巍蹙眉，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有回答的意思，在他以为那人不会作答的时候，鬼面嗤笑一声，“你猜猜，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