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轻风过往》小宅今天一米八

14、星海篇（10）

　　今天的部活室人很齐。

　　“看！白马大人我！大受欢迎！”
　　白马芽生得意地扇着手中的3封情书，在这个凉风天，给自己再送上几道冷风。

　　白马芽生身高有优势，是运动部正选，长相也端正，在学校里确实人气不错。
　　队友们已经习惯了这个人时不时的自我肯定，纷纷敷衍点头再哈哈哈恭喜恭喜一条龙。

　　“不过，最近我有了新的理想型。”白马芽生得意地笑，一副你们快来问我的样子。
　　队友们：
　　“理想型还能更新换代的吗？”
　　“不知道，可能芽生每年都有新理想吧。”

　　白马芽生：“听我说话啦！！”
　　队友们：“好好好你说你说。”

　　把狰狞的表情重新调整好，白马芽生开始朗诵：“我的理想型，有一头漆黑长发，白皙的肌肤，她不爱笑，但偶尔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那对眼睛望向你时，像夜空一样，广阔的夜空只装得下星辰，装不下渺小人类……”

　　上林鲸一郎：“那不就是没看到他吗？”
　　诹访爱吉：微笑点头。

　　“啊！我的梦中女神！”
　　白马芽生：“闲院同学！！”

　　所有人：“……”

　　此时整个部活室都安静了，所有人面面相觑。

　　白牙芽生还在陶醉：“你们说，我邀请她来看明天的练习赛如何？我有预感我一定会状态很好，啊，真是个好主意。”

　　队友们：
　　“他不知道？”
　　“看样子是的。”
　　“谁去告诉他？”
　　“戳破少男的梦境好残忍喔。”
　　“无所谓吧，反正最后知道真相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
　　“也是。”
　　……

　　于是昼神幸郎微笑着站了出来。

　　“芽生啊，你最近在年级里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吗？”
　　“什么风声，我上次那个球打得太好被主任看到了吗？”

　　昼神幸郎继续微笑：“闲院同学是——闲院晨吧？一年级的学妹。”
　　白马点头。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哦。”
　　白马茫然。
　　白马尖叫：“怎么可能？！！！是谁？！？！？”
　　昼神幸郎：“光来。”
　　白马停下来拍了拍耳朵。
　　昼神幸郎：“你没听错，是光来。”
　　后面一排队友齐刷刷：点头。

　　白马失色。

　　此时部活室大门“嘭！！”地一声被大力推开，鸥台排球部特产羽毛球精出现，嗓门高得整个部活室都是回音。
　　“闲院晨你别给我装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周末都没事干吗？！明天给我来看比赛！！！！”
　　“看完比赛……看完比赛当然是陪我去买护膝啊！昨天不是才说过吗？！……游戏怎么能比我重要！！！”
　　“……不许敷衍我！！！！”
　　……

　　星海光来忿忿地挂了电话，一抬头：“……盯着我干嘛？”

　　“不！！！！！！！”白马芽生的男儿泪飙射出来，挠着脸绝望怒吼：“这个矮冬瓜怎么可能是闲院同学的男朋友？！对我女神态度还这么差……我不信！！！”

　　星海光来立刻反应过来他想表达什么：“滚蛋！！！我对她好得很！！！！”

　　一时间，肮脏的尖叫交响，吵瞎了鸥台排球部部员们的眼睛，最终导致他们今天的练习多次挥空，然后被罚加训。

　　……

　　后话。
　　白马芽生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练习赛中见到了出现在看台的女神，但他坚定认为女神是受到了白色矮冬瓜的蒙蔽，于是在比赛结束后一路跟踪两人到商店街，目睹女神走进游戏商店，白色矮冬瓜跟在后面碎碎念什么“要打就打实况排球，你打的那个我不熟……”，被女神毫不犹豫地驳回。

　　白马芽生正幸灾乐祸，就见白色矮冬瓜接过店员包装好的光盘，皱着眉跟女神说话。

　　这小子，态度太差了！配不上我女神！
　　甩了他甩了他甩了他甩了他……

　　然后他就看到，平时不太笑的女神突然笑成了花，一下搂住了矮冬瓜的手臂，还拿脑袋在他肩上蹭了两下，而矮冬瓜的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女神变成了十指相扣……

　　白马芽生如遭雷击，最后失魂落魄地被也跟在后面看热闹的队友领着吃蛋糕去了。

　　美其名曰用甜食抚慰失落的少男心。

　　最后他化悲愤为食欲，甩开腮帮子吃光了这个月的零用钱。
　　括号，现在是月初。

　　————————————

　　星海光来去青训营了，训练过程很开心，一方面是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可，一方面是棋逢对手学到了很多。
　　但也有不开心的地方，因为他发现女友在他训练期间处于常态性失联状态，经常是他电话打不通，发信息大半天之后才回——

　　人身安全没问题，绝对是趁着自己不在没人严加管束趁机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

　　星海光来盯着手机屏幕狠狠一皱眉，心里已经计划好了回去要怎么用强硬手段重新掰她的作息。

　　结果没想到的是，回到长野，买一赠一，女朋友是见到了，还有附带。

　　附带了个娃。

　　星海光来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被女友淡定夹在臂弯里的小男孩。

　　……

　　“这孩子……哪来的？”星海光来直愣愣地问。
　　“生出来的呗，还没名字呢，你取个吧。”闲院晨平静地答。
　　“哦喔、那就叫星海……不对！！！！！”星海光来脑内急刹车，瞬间脑充血，“这孩子怎么看都有五岁了吧你又胡说八道！！！！！”

　　闲院晨：“哈哈哈。”

　　于是星海光来的头发更蓬松了，气的。

　　倒是闲院晨怀里的娃扭了几下，自己慢吞吞地滑了下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衬衫、小背带、小领结。
　　他唇红齿白的，眼睛又圆又黑，但表情十分沉静，像个小绅士，仰着头安静地看着星海光来。

　　闲院晨双手在他头顶比了个介绍的手势，“闲院雅，我堂弟。”

　　小男孩的目光淡定又专注，弄得星海光来都不自觉收敛了音量，于是干脆蹲下来和小男孩平视：“……你好，我叫星海光来。”

　　小男孩仰头看了他姐姐一眼，对上后者淡淡的笑容后，把头扭回来，然后不疾不徐地自我介绍：“哥哥你好，我是闲院雅，是晨姐姐的弟弟。”

　　虽然看起来确实很小，但闲院雅明显比同龄人要稳重很多的样子，连小孩子控制不住的摇头晃脑都慢悠悠的，说话声音也轻。
　　因为有他在，星海光来都不好意思逼问闲院晨这段时间到底每天睡几小时。

　　“晨姐姐说，你可以教我玩排球，是吗？”
　　“嗯？”
　　星海光来一脸疑惑地看闲院晨，后者一摊手，“小雅是弹钢琴的，体育不太好，所以比较向往来着。”

　　“光来哥哥的排球打得很厉害吧？爸爸妈妈说能参加青训营说明你的水平很高。”

　　这话说的。
　　从头到尾哪个字不是注音“中听”啊。

　　于是星海光来：“那当然是没问题了！！”

　　他立刻兴冲冲地打算回家拿自己小时候用过的球给闲院雅，在得知两姐弟正打算去买个新排球后，更是主动把闲院雅抱了起来，说要给他挑个最适合的球，完全忘了他跟他哥说的今天几点到家。

　　顺从地把手搭进星海光来张开的手心，看他单手轻松抱着闲院雅有说有笑，闲院晨也淡定露出了逃过一劫的微笑。

　　顺带一提，今天出来溜达的白马芽生，不幸地又一次直面了自己的队友左牵妹右抱娃的画面，灵魂受到重创。

　　……

　　星海光来自己也是从看比赛找不着球的年纪过来的，所以很清楚对于小朋友来说，怎样可以更好地入门。
　　闲院雅的运动神经和艺术细胞比起来，很明显不太够看，但俗话说得好，每一个菜鸡都有一颗当强者的心，所以闲院雅想打好排球的心是真的，打得真的很菜也是真的。

　　但是星海光来出乎意料地极其有耐心。

　　他会一点点纠正闲院雅的动作，告诉他一些自己成长中摸索出来的小诀窍，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捡球，毫不吝啬地给予表扬。
　　即使闲院雅天生比较温吞，闲院晨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快乐。他在享受打排球的过程。

　　撑着下巴坐在场边的人悄悄地笑弯了眼，然后走过去凑了个热闹。

　　“小雅，姐姐没骗你吧？”

　　闲院雅紧紧抱着星海光来精挑细选的小排球，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认识光来哥哥真是太好了。”

　　闲院晨朝身边的人挑了挑眉，笑容揶揄。

　　星海光来突然指了指闲院雅的小皮鞋：“你鞋带开了。”

　　闲院雅哎呀一声，蹲了下去，用小肉手有些艰难地重新系鞋带，没看到趁着自己一低头，星海光来直接扣住他姐姐的脖子，头一探，果断覆上了她的嘴唇。

　　闲院晨的眼睛都因为这突发情况睁大了。

　　叼着柔软的唇瓣舔吮了几下后，星海光来迅速退身，精准地在闲院雅慢吞吞站起来时恢复如初。
　　表情一派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甚至能接着教闲院雅怎么垫球。

　　只有闲院晨，震惊地眨巴了两下眼。

　　……

　　小孩子毕竟体力有限，中场休息的时候星海光来主动跑去买饮料，闲院晨便在一旁给满头大汗的闲院雅擦汗。

　　“晨姐姐。”
　　“嗯？”
　　“作为感谢，以后我也可以教你和光来哥哥的小孩弹钢琴哦。”

　　噗！！！！
　　快步回来听了个正着的星海光来差点就地喷出一口血来给大家画个牡丹，但脚下十分诚实地直接一拐一蹲缩到了花坛边，然后一边唾弃自己一边耳朵竖高高。

　　就听见女孩声音含笑：“哟，这么有觉悟，那你怎么不教打排球？现在不就在学吗？”
　　闲院雅慢条斯理地说：“晨姐姐，我又不傻，光来哥哥肯定要留着自己教……”

　　嗯，还挺识相。
　　星海光来不禁抱臂点头。

　　“晨姐姐，你为什么会和光来哥哥谈恋爱啊？你喜欢他什么呢？”

　　星海光来瞬间严阵以待，屏气凝神等着闲院晨的回答。

　　“嗯——”闲院晨搓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
　　“光来呀……”光是念着这个名字，她的嘴角都不自觉扬起。

　　这是她见过的，最适合“意气风发”这个词的少年。

　　鸥台排球部的球风非常稳健，但这种稳健在一部分人眼里是中庸。

　　有一天中午，闲院晨缩在中庭的一个角落刷游戏新闻顺便吃午餐，当时有两个不认识的男生讨论着去年的春高，话里话外都是对王者井闼山的向往，其中一人说：
　　“就我们学校这样，过个十年都未必能出头吧……虽然防守是挺强，可是也挺没意思的，就不能像井闼山或者稻荷崎那样嘛，攻击才是看点啊！”

　　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
　　“鸥台不需要像别人。”
　　叼着牛奶的闲院晨抬眸，看到一个熟悉的小白毛——但是小白毛没有表现出平时张扬的模样，只是笔直地站着，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他的声音清晰又平静，“鸥台有鸥台的打法，我们很清楚自己每一步走得怎么样。我们流的汗不比井闼山少，训练强度不比稻荷崎弱，鸥台没有偷懒的人。”

　　“话说，你们知道鸥台排球部的横幅上写着什么吗？”
　　两个男生对视了一眼，迟疑着摇了摇头。

　　“——‘习惯是人的第二天性’。”他忽然扬起嘴角笑了起来。“有一天我的后辈可以稳扎稳打地对别人说‘我们不是没有冲劲，我们只是习惯了自己的强大’……”

　　“那不是很帅吗？”

　　他带笑的琥珀色眼睛微微眯起来，阳光在上面落下金色的痕迹。

　　——好帅。
　　闲院晨吸了口牛奶，淡定地读了那两个男生的心。
　　后来那两个男生成了星海光来排球部的后辈，每次星海光来打比赛，在场边打call打得最响的就是他俩。

　　而闲院晨也从那天起，知道了意气风发不需要抬头挺胸，自信坦然也可以。

　　“嗯……总之，光来呢，是真——的很有魅力。”
　　“喜欢上他，再正常不过了。”闲院晨很难得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此时缩在花坛后面的人捂着脸，遮不住的耳朵红得像熟了一样。

　　他正满心情绪像熔浆翻涌，就听见闲院雅淡定地追问了一句：“实话呢？”

　　闲院晨：“光来实在是个小漂亮，你姐姐一时见色起意，就上了。”

　　星海光来：“……”

　　————————————

　　星海光来的头发很特别，据说是遗传自母亲。

　　在一起之后，闲院晨几乎每次独处都要找机会摸一摸他的发顶。
　　偏硬的发质和他的人一样，顺着抚摸是一种有弹性又顺滑的手感，硬压一下会不服输地弹起来——是真的有点像抚摸鸟类的羽毛。
　　闲院晨走神想道。

　　星海光来靠坐在自己床边的地上，昏昏欲睡，闲院晨则趴在他的床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无意识地在他的发丝间穿梭，双腿惬意地一晃一晃。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他的书桌上，映亮他的相框，那里面有小小的星海兄弟和父母，可以看到现在光来的头发和照片里的星海夫人如出一辙。

　　“我说……”无意识摩挲发丝的手被另一个人的握住，他带着困意的声音淡淡飘起，“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头发吗？”

　　“嗯……”闲院晨想了想，撑起身子，星海光来就感到一双微凉柔软的手绕过他的脖子，随后头顶感到一个重量——

　　闲院晨把脑袋叠了上去，一会儿后又左右摆了摆下巴颏。
　　然后道：“懂了，大概鸟巢的感觉也差不多……”

　　“哈？！把人家的脑袋当什么呢？！！”
　　星海光来唰地把头愤怒后仰，然后收获了一个落在额上的轻吻，直接怔住。

　　“当最漂亮的小鸟筑的最可爱的巢哦。”
　　她笑盈盈的，又凑上去在星海光来的脸上亲了一下。

　　于是某人色令智昏，只顾着翻身追着凑上去，到被非运动员因为氧气不足推开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那不还是鸟窝吗？！”

　　然后他女朋友摊手耍赖：“亲都亲完了，生气也没有用了。”

　　“啊。不过有发胶也影响触感，下次请让我玩一下你没有发胶的头发吧。”
　　“你这个人已经完全不打算掩饰自己在玩了吗？给我稍微尊重一下这颗头的主人啊！”
　　“那请问我可以玩吗？”
　　“你不会以为加了个敬语就能改变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吧？”
　　“那再亲五分钟？”
　　“……”
　　“停。不接受先上车后补票谢谢。”
　　“难道让我现在就去洗头吗？！！”
　　……

　　后来闲院晨还是玩到了。
　　手感很好。
　　很开心。

　　但是星海光来开始逼她跑步锻炼肺活量。
　　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