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二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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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穴一行比我原本预料中的更要状况频发，到底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搜集更全面精准的情报。
不过说实在的，即便事先拿到了足够详细的数据资料来为此次的出行制定计划，我想我也很难将自己挑选的座驾竟会在中途因与别的运输虫斗殴而引发混乱这种事纳入考量范围。
要单是斗殴也就罢了，重点是它还特别不能打。
这厢我还在和宇智波斑就一阵抵达虫穴的运输中转站时应如何找到正确的方向并换乘合适的运输虫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展开讨论，我们如今正搭乘的，一直以稳定的速度行进的虫子突然一个偏离方向的冲刺，再一个急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以至于与成堆黑色膏状的运输物资一并待在这只运输虫腹内进行偷渡的我们在猝不及防的一阵人仰马翻后，还不及出手帮忙，“精挑细选”的座驾就已一命呜呼。
而紧跟着的，视野内略有些透明的紫黑色虫躯被毫不留情地撕裂，映入眼帘的底色倏地变为了暗沉的洞壁，并眼前不断吞咽着同类尸体及其上溢散的丝缕戾气的，细齿遍布的巨大虫口。
以及它转向我们的，除了一张大得走形的嘴外再见不到其他五官的扁平头部。
——！
我只看得一个激灵，条件性反射地爆出精神力隔断自它身上传出的，突然尖锐急促的的戾气波动，而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侧一道刀芒晃过，面前的巨型虫蓦地僵在原地，随即宽大的虫躯从中被整整齐齐分作两片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看向一旁，宇智波斑收了他的镰刀冲我打眼色，透出的意味显而易见。
——计划二？
此次为应对突发事件所制定的备选方案与第一顺位的计划如出一辙，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在引发大规模的警戒前尽快重新找只运输虫，用精神力短暂干扰对方的意识然后躲进对方隔绝性能良好的腹内，直至被带入虫窟中转处进行换乘。
据现有情报的描述，这种群居虫类的领地意识相当强并在探查能量波动方面也相对敏锐。
无论是针对秽土侧的原生戾气生物亦或是以冥河带入的灵魂碎片为核心的戾气凝聚体，都能做到相当精确的敌我区分，更不用提我和宇智波斑这两个完整灵魂。
好在方才那一系列动作间，无论是虫子的警戒信号还是我们二人发动的精神力，都被紧张地控制在周边相对小的范围内，就目前仍旧一片死寂的洞穴来看，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
我点头，正要开口，视线余光中的山壁表面却似有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下。
“什——”
哗啦——
旁侧仓促撑开的精神结界将在顷刻间遍布视野的大号扑棱蛾挡在一步之外，无色的结界因密集的碰撞漾起层层波纹，眼前灰黑色粉末四处飘洒。
“似乎是和这些虫子共生的食腐生物。”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运输虫走动的沙沙声，看来之后的换乘座驾是不用愁了。
我冲宇智波斑打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偏过头冲他示意地面上被一对对铁灰色翅翼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虫尸：
“看上去感官不怎么敏锐，应该只是被这里骤升的戾气惊醒进食，不会太注意到我们的。”
我将戾气包裹的精神力小心地向外探出，去捕捉不远处那只逐渐接近的运输虫，脑海中一个方才成形的问题却开始盘旋着挥之不去——
即便这些蛾子有相当强的隐蔽能力，并在非进食期间一直挂在岩壁上保持沉眠，按理说也不应该和岩壁融合得如此紧密，宛若一体到让我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都难以察觉才对……
“怎么了，”宇智波斑看过来：“是有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卡着如今紧迫的档口，打算暂且将这个有些费解的问题搁置，便极力将视线自其上的诸多生物剥落后便失了原本宛若晶体的光泽，而是附着丝丝缕缕戾气脉络的粗糙洞壁上移开，把大半注意力重新投向不断接近的运输虫上。
唰！
无声的锋锐精神力自一旁掠过，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响，方踏入攻击范围内的运输虫已经毫无察觉地失去了意识。
到底是个在现世主攻精神能量的幻术专精，宇智波斑的进步倒还挺快。
“走吧大导游，”他饶有兴味地抬了只手在我眼前晃：“怎么一脸凝重，不是来过？还是说您总算发觉到自己不那么擅长的领域了？”
我瞥了眼神情略带戏谑的宇智波斑，懒得接他的话，便默不作声地跟上去，看着他满脸嫌弃地踩着地上虫子的触须，用精神力凝结的长镰将虫嘴撬开示意我先进。看似是一切顺利的旅程，但无端绷紧的精神还是让我挪不动步子，只隐隐感觉到不妙。
“我对这里确实不熟，这是我第一次进来。”
我估计是之前自己一路行云流水的操作以及第一眼看到这满山虫子时的淡定让他产生了一定的误解。事实上虽然我上辈子确有来过这边一次，但当时并不赶时间的我在看到这令人反胃的场景后第一时间就直接选择了绕路。
通过躲进在爬行速度极快的运输虫腹内抄近道穿山的方法还是我后来从其他下过秽土侧的灵魂那里听来的，当时的我在特意抓了只运输虫并测试到它体腔的甲壳对于精神类探测的隔绝效果确实不错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我那时也是实在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为了省那两三天时间而专门走这一趟的一天，更何况对于这种聚居型的族群，若说这里面没有一只难对付的头领坐镇那我是绝对不信的。
这一路走来，我和宇智波斑连精神探查都小心谨慎地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就是担心因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就在现在，我一向颇为依仗的直觉似乎正在急切地一遍遍告诉我，我们大概是真的惹上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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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这座山距离幽灵荒原大约有多远吗？”我的脑子里突然升起一个堪称荒诞然而此时的我根本无法忽略的疯狂猜想。
一把按住宇智波斑手中镰刀的长柄，我死死盯着他，一边在自己略有些褪色泛黄的记忆中飞速翻找。
“三刻钟左右的路程。”宇智波斑在略一思索后简短地答道，说话间不忘给脚下有些恢复意识的虫子补上一记。
“出什么事了？”
“我怀疑这里的虫子可能并不是我之前所认为的，居住在融晶山体内的种群。”
“……什么意思？”
作为参照的地图未能很精准地标明秽土侧各处重要地点间的具体距离，但在我的记忆中，前世的我才出幽灵荒原不久便望见了这座笼罩在迷蒙戾气下的高大虫窟。
原先的我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可能是地壳变动或是水晶兰族群的迁移所致，但如今看着所处运输洞穴墙壁上交纵错杂却保持着相似波动的戾气脉络……
不再过度压制的精神力悄无声息地向前方迅速铺展，其表面附着的纱般的戾气在路过空中那些还未落定的飞蛾时毫不客气地将其击作齑粉。
而就如同在印证我那个糟糕的猜想，那些死去的飞蛾并未留下任何遗骸，只是化作一丝丝黑气，很快便重新回到洞壁表面并严丝合缝地贴合上去，没留下任何痕迹。
我没敢将精神力跟着往上头凑，便只避开四周的山壁沿洞穴向前延伸。然后果不其然，就在这条运输洞穴的尽头，大抵是连通着运输中转站的位置，我清晰地“看到”一只只身量稍小但脊背甲壳厚重且上颚发达的虫子正无声无息地向此处进发。
其他的简直不用再猜，若是顺着洞壁上那些同属一脉的戾气细线直往前探查，那想必能在这些脉络的尽头，也就是这座“山脉”的最深处看到，一双睁开的眸子早在我们惊动了山壁戾气飞蛾的一刻，便已紧紧盯住了这里。
“走！快走！！”
已经没必要再隐藏，我一把扯过宇智波斑跳上地面虫子的脑袋，然后精神力向下猛得一刺！
滋——
脚下这只几经昏迷的运输虫猛得弹了起来，发出尖锐的痛鸣，然后开始发疯般地以近先前两倍的速度向前狂奔而去。
我和宇智波斑用力扒住它分节的甲壳，风驰电掣地朝前方疾驰。
“这不是一座山，这的头领也不是我们见到的鼠妇那样的虫子！”我拦下自我“看到”暗中接近的兵虫起便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成型的戾气锋刃，脑袋嗡嗡得冲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的宇智波斑吼：
“我们见到的这些虫子和这里的头领才是他妈的共生关系！这整座山都是它的甲壳，我们现在是在它的壳里！”
宇智波斑以精神力撕开前方自洞壁剥落又凝聚的，拦截在我们前进方向上的戾气屏障，回了一声“草”。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二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