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辞职》非藉秋风

13、两个父亲

　　在左立家的这些天，尽管有些小插曲，但左立始终向着初小清，因此她还算舒心，眼瞧假期也快过去了，两人收拾收拾，回去上班。

　　左立与初小清刚到家，左立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

　　正好初小清下楼买菜，待她迈了出去，关上房门，左立才将电话的声音调大一些。

　　“儿啊，别着急，婚姻是大事，我跟你爸对初小清都不满意，她家里条件也不好，还没有爸爸，我们不希望你结婚以后受苦，这样，你别急，等妈再给你安排……”

　　“妈，不用了，就小清吧……”

　　“宝宝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你这么优秀，还愁找不到对象么？”

　　“妈，其实初小清也挺好的，她从不逼我挣大钱，在物质方面也不是特别在意……”

　　“呵，你懂什么，这是现在女孩子惯用的伎俩，等你们真的结婚了，她就会开口跟你要这要那了，现在还不到时候。你怎么这么单纯啊！”

　　“妈，真的不用再相亲了，我已经打算跟初小清结婚了。”

　　左立妈妈突然大吼一声，吓得左立差点弄掉电话。

　　“妈这么劝你怎么还是不听？将来吃亏了，找谁哭去！你不相信我，还不信你爸吗？你爸说了，初小清不是一个能跟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她将来一定将时间都用在化妆打扮、逛街购物上了，哪还能跟你紧巴巴地过日子呢？到时候，她再傍上了哪个有钱人，会把你的名字都忘掉。现在不要求你，是因为她暂时找不到更好的，为了先跟你结婚。所有的矛盾，都将在你们婚后显现……”

　　“妈，”左立蹲了下来：“我前一阵去医院体检了。”

　　电话里愣了一会儿。

　　接着又传来尖尖的声音：“那又怎样？”

　　“大夫说，说……说我有不孕症，而且是极难治愈的那种……”

　　肃冰要在今晚去总部，他在快下班的时候叫来初小清，告诉她准备好行李，明天开始出差一周。

　　初小清倒吸一口凉气：“抱歉，领导，我家里有事，恐怕走不开。”

　　“走不开就跑开，涉及重要的竞标项目，总部要求主管以上级别的必须到场。”

　　“领导，我并不是主管。”

　　“但你的确拿着主管的工资，做着主管应做的事。”

　　“领导，真的不行，我最近家里真有事。”

　　肃冰缓缓地抬起头，初小清看他那智障的样子，恨不能掐断他的脖子。

　　“那你说来看看，什么事急到，你连主管这个职位的工资都不想要了。”

　　“我要结婚了。”

　　肃冰刚才说完话嘴唇呈O型僵在那里，手里稳稳地拿着的报纸突然被他握得皱皱巴巴，一连串突然的动作推得他激动得站了起来，慌乱中撞上桌角，紧接着，他咳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面无表情地说：“哦，是么。”

　　“所以，领导，请关照一下。”说完，初小清转身，潇洒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刚出门，初小清就心中窃喜，还是第一次看肃冰吃了这么大的憋，虽然知道他以后一定会报复，但无所谓了，毕竟什么事也没有她与左立的婚姻重要。

　　奇怪的是，最近几天，肃冰并没有找她的茬儿。

　　他也没有出差，只是像以往一样，规律地出现在公司。像他这样的怪癖难得能按部就班地在公司好好上班。

　　好事没撑到第三天，肃冰就让前台通知初小清：以后肃冰办公室的卫生，由她一个人负责。

　　初小清怒气冲冲地来到肃冰的办公室，一开门，见肃冰正和江总在商量事情。

　　见她的样子，肃冰不以为意，反而训斥了她：“你知不知道来到领导办公室之前，要先敲门？”

　　初小清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关上门。

　　五分钟后，江总走了出来。

　　“小清，你进去吧。”江总温和地说。

　　“谢谢江总。”

　　江总轻轻地问：“不过，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生气？刚才看你进去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对。”

　　“肃部他……”

　　江总慈父般笑了起来，江总的眼睛长得也很好看，从某个角度来说，他的要比肃冰的更大气一些。

　　“小冰他人很好，就是脾气有些冲，时间长了你就会了解，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初小清觉得江总与肃冰就是生存在两个世界的人。刚来面试时，由于对肃冰的防范，也没想到以后会在这里工作，她那时对江总出言不逊，到现在都很后悔，想对江总道歉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她倒觉得，还不如当初答应了江总做他的秘书，倒不是工资的问题，实在是肃冰的领导素质太差，在他手下做员工委屈得很。

　　进到肃冰办公室后，初小清连珠炮似的吐出一连串的话。

　　“领导，为什么要我打扫您办公室？不是有清扫阿姨么？如果您总是这样，我不得不认为，您还是在为以前我误会您偷我钱的事，故意刁难我。”

　　肃冰淡定地说：“我这里有很多重要的文件，以后外人一律不许入内。咱们部门里，我还是比较信任你。”

　　初小清冷笑一声：“领导，我可不敢当。多谢您的信任，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如果每天还要收拾你办公室……”

　　“给你涨百分之五十的工资。”

　　一瞬间，初小清就换了语气：“领导，什么牌子的消毒水您用得惯？”

　　肃冰见初小清这副样子，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哼，我还以为你多高尚，想当初江总高薪聘用你做他秘书你不肯，现在倒肯为了一个保洁的工作，放弃原则了？”

　　肃冰的嘴唇像割人的刀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不伤人的，初小清转念一想，她就要结婚了，这又是一笔大开销，如果在此时辞职不干了，倒是潇洒，可左立的工作说没就没，他们俩，要指望谁呢？

　　哼，钱得罪谁了呢？

　　她一边赔着笑，一边去外面取清扫工具，想着以后每天都要来肃冰办公室，替他打扫，初小清死的心都有了。

　　当然，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一大早，初小清提前半小时到公司，一直在肃冰办公室打扫，直到大家陆陆续续到了，她才直起腰喘了口长气。

　　“领导，按您的吩咐，都打扫干净了。”

　　肃冰用挑剔的目光扫视四周，良久，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智障冰还算长良心，没有趁机为难她，不过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初小清还是有些忐忑。

　　今天部门同事小刘过生日，同事们有的买蛋糕，有的订餐馆，中午，大家在公司楼下一家新开的火锅店聚餐。

　　同事选了位置不错的房间，待服务员上完菜，小刘将门反锁，小心翼翼地对大家说：“我没有叫肃部，他不会介意吧？”

　　房间立刻传来一阵哄笑。

　　“叫他来，咱们还能吃饭么？”大家边聊天边往锅里下菜。

　　“肃部不知怎么了，尤其最近，总是阴个脸，吓死人了。”

　　“还好啊，他有单独的办公室，要不然，咱们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初小清把筷子放下，叹了口气说：“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才最苦命好吗？他竟然让我打扫他办公室，我是保洁还是他保姆？”

　　“哎呀小清，你就别苦着脸了，这不，我们叫你出来，不就是让你喘口气么？不用说打扫卫生，要我在他办公室待上一分钟，我都能窒息……”

　　锅底已经沸腾了。大家纷纷捞起里面煮好的东西。

　　初小清不解地问：“我就是不理解，全公司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肃冰的吗？公司是他家开的啊！天天摆副坐拥天下的架势……”

　　“嘘——”

　　“怎么？”

　　“小清，你来公司不久，不知道肃冰的底细，我建议你啊，以后还是不要惹他。”

　　初小清正疑惑间，跟同事们七嘴八舌谈论起来。

　　“肃冰是有后台的，你知道吗？”

　　“谁？江总？”

　　“算是，又不算，江总是肃冰的继父。而真正在背后给肃冰撑腰的，是他总部的爸爸，肃峰。”

　　初小清惊讶极了：“这么说来，这个公司真算是他开的了？”

　　“那是当然。否则，区区一个部长，公司什么部门的工作都要向他汇报？”

　　“江总毕竟是经历过事情的人，无论肃冰做得多过分，他都不与他计较，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肃冰的爸爸肃峰。”

　　“那以肃冰爸爸的实力，完全可以任命其他人，为什么允许肃冰的继父在公司任职呢？”

　　“听说年轻的时候，江总是肃峰的下属，肃峰那时事业处于低谷期，是江总帮了他大忙，肃峰事业才一点点成功的，后来为了报答，肃峰还把部分公司的股份给了江总呢。”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所以呢，这两个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情敌，但在事业上彼此扶持，最后才有现在的集团企业嘛。男人还是以事业为重，现在肃冰耍的，都是小性子，因顾及总部肃峰的面子，江总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初小清这下明白了，原来肃冰能在公司作威作福，都是因为这“两个父亲”的缘故。

　　大家一边聊着，一边大口嚼着黄喉、毛肚……

　　“那肃冰母亲呢？”初小清突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