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试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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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试戏时间。
试镜地点是在本市，所以相对来说方便很多。
顾宗泽为了不打扰沈以漠，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魏方红发的微信。
魏方红：到了吗
顾宗泽：到了
魏方红那边断断续续地显示正在输入
魏方红：小沈准备好了吗？
顾宗泽转过头。
沈以漠把剧本大纲覆在他的膝盖上，佝着背，低声念着，时不时地瞄一眼钟表上的时间。
小孩自从那天他的指点过后，除了必要的休息，几乎一整天都在看原著和剧本大纲。哪怕现在已经到了试镜点，沈以漠还坐在候厅看。
这不由地让顾宗泽想起自己在原本的世界里考前临时抱佛脚的模样。
“还在看剧本。”发完这一条后，顾宗泽收起手机。
他走到沈以漠身边，挨着沈以漠坐下。
“不用紧张，一般试戏先是看你是否契合这个人物的气质，再看你对角色的理解，就算是试戏的片段也不会很难，都是之前我发给你的。”
“你现在那么紧张，到时候临场发挥可能会受到影响。”
沈以漠应声合上剧本，鬓角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琥珀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剧本的封面，任由汗珠顺着下颚流进颈脖。
助理小心翼翼地把冰矿泉水递给他：“沈老师，喝点水吧。”
沈以漠抬眼看向新上任的助理，半天没接。
楼梯上陆陆续续地下来了一批人，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人喊号:“B组，陈路、聂腾龙、沈以漠……”
助理见沈以漠没有接的意思，把水递给了顾宗泽。
候厅没有空调，室内温度很高，刚买没多久，冰水里的冰块融了一小半。
恍神间，沈以漠感觉怀了多了一瓶冰水，冰凉，舒服。
顾宗泽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拿着，那边饮水机打水的人很多，队伍很长的，还有，进去之前记得擦擦脸。”
沈以漠勾起嘴角，可是看上去总有些勉强的意味。
“你可以的，去吧。”顾宗泽揉了揉他的头，安慰道，“试完戏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海底捞。”
沈以漠微微仰脸，贴在脸颊上的碎发被分到了一旁。
小孩意外地有些黏人。
顾宗泽无奈地笑了笑:“去吧，加油。”
等沈以漠走远，助理小声地问：“顾老师，沈老师是怎么了？”
“上学的时候不总是体验吗？”顾宗泽回想起以前备考的日子，“考前焦虑症，你们沈老师的比较严重而已。”
走廊有些暗，沈以漠找了一个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坐下，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指节分明的手在眼上擦拭着沁出的几滴眼泪。
作为陈导的助理，小李在陈导的试戏点几乎看到的都是精神抖擞的人，像沈以漠这样带着倦意上面试点的实属少见。
这么重的疲惫感都没有让化妆师修饰，是素人吗？年纪看上去还那么小。
小李对照了一下照片：“沈以漠，你可以进去了。”
沈以漠微微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他轻轻推开门。房间很大，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精瘦中年男人和一个披着大波浪卷发的年轻 女人坐在靠墙的桌边，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用公文夹夹着的资料。
魏方红跟他说过，制片人似乎是一个女人，而陈导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
沈以漠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陈导，制片人姐姐。”
“沈以漠，坐吧。”中年人扶了扶挂到鼻梁上的眼镜，瞥了一眼资料，“你就是宗泽说的那个要来试‘谢承’的小孩吧。”
陈导听上去和顾宗泽很熟。
沈以漠点了点头，压下对“小孩”这个形容的异样感觉：“是的。”
刚进来时不明显，沈以漠坐下以后，室内光线充足，他的眼里的红血丝和眼底下厚重的青影都让人一览无余。
陈导打量了他半晌，皱眉问道：“这几天没睡好吗？”
沈以漠挺直了背，后悔没有带眼药水：“还好。”
“小朋友，你的眼睛有些红血丝，要注意休息，”制片人姐姐看着沈以漠端坐的姿势，打圆场道，“别紧张，我们就聊聊。你老家是哪里的？”
沈以漠愣了下：“H市。”
“我去过那里，以前去那里跟朋友拍过综艺，H市美食很多。”女人侃侃而谈，面上全是神往，“在去H市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饭量在那里连一小碗都不算。刚回来跟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陈导拧着的眉舒展开来，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面。
和缓的氛围让沈以漠放松了许多：“我老家那边饭量确实大。”
制片人继续问道：“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爱好吗……
沈以漠沉思了一会儿：“……游戏，做饭。”
制片人有些意外：“还真有男生把做饭当□□好。”
可能是因为他能做的事太少了吧。
制片人看了一眼手机，缓缓开口：“小沈，是这样的，我们这里还有一个试戏环节。你一会儿跟顾老师搭一下1-2，顾老师演系统，你还是谢承。”
顾老师？
制片人温和地嘱咐道：“小李，麻烦你去叫一下顾老师。”
“不用了，”陈导突然开口，打断道，“我刚刚发了微信给宗泽，他现在就在赶来的路上。”
顾宗泽推开门，用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陈导，杨姐。”
沈以漠藏在背后的手捏紧了衣角。
顾宗泽察觉到了沈以漠的异样，抱歉地说：“之前就跟陈导说好了的。”
“好了，”陈导揉了揉眉心，“宗泽，麻烦你跟沈以漠搭一下1-2.”
——
陈导是一个重视直觉和创造性的导演。
1-2是谢承和系统的对手戏。没有任何动作只有对话的内容，这一段难就难在情绪的转换，稍有不慎，就会演的流于表面。
眼神表达情绪，情绪塑造性格。
沈以漠看着眼前的人，试着把自己想象成谢承，而眼前这个人就是系统。
系统在劝他，不要和平阳公主起冲突。
而自己，讨厌平阳公主。
“准备好了，3，2，1，Action”
顾宗泽淡淡地开口：“母亲也是为了你好，不要再这样惹怒她了。”
“关你什么事？你那么有想法，干脆直接把我送回去不就成了，”沈以漠翻了个白眼，眯着眼，嗤笑道，“既然有求于我，请你拿出点有求于人的态度。”
沈以漠边说，边往顾宗泽那边走了两步。
“现在还没有到时机，等时机成熟，当我的意识重回到‘谢承’这具身体时，主神会把你送出去的。”顾宗泽不带一丝感情的陈述着，自动把沈以漠的挑衅略过，“这里和你的时空流速不同，不必担心。所以在此之前，你只需要把过去的我扮演好就行。”
“扮演你，扮演一个古代学霸”沈以漠冷笑着，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眼里满是嘲讽地说，“我一个理科生，你让我学这些玩意儿？”
“你学过‘语文’。”顾宗泽很淡定地回答道，面上毫无变化，“我查阅了你的记忆。”
沈以漠满脸嘲讽地听着。
“为何抗拒？”顾宗泽依然冷冰冰的，但语调略有向上，有些疑惑的意思，“你不是之前还能和大哥、三弟和谐相处吗？”
沈以漠嘲讽的笑意僵在了，眼睛微微睁大。
“既然能和大哥相处，为何母亲不能如此呢？”顾宗泽又不解地问道，“母亲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你也知道她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
沈以漠垂眸，往后退了几步，权当原作里的脱离系统。
“cut”
制片人拍了拍手：“整体还可以，小沈演技相对来说比较青涩，不过再锻炼一下应该是不错的。”
“台词功底不错，有注意到眼神的变化，但是不完整，”陈导的目光柔和了许久，这个年轻人还算是不错的，“还需要注意没有台词时候的眼神，那里不是很到位，总体还可以，年轻演员做到这一步可以了。”
转头，陈导又看向顾宗泽：“宗泽，你情绪到位了，但是演的太死，还是你之前的问题，技巧性演技用得太多。”
顾宗泽尴尬地挠了挠后颈：“谢谢陈导。”
“谢谢陈导、制片人姐姐。”
“小沈，”制片人微笑着开口问，“以前有专门上过培训学校学演戏吗？”
沈以漠摇摇头：“顾老师教了我一些。”
“沈以漠，你怎么理解谢承？”
“我看了原著，我觉得谢承是一个有原则的普通人。”
“普通人？”陈导饶有兴趣地抬眼看他，“很少人会这么理解这个角色。”
“谢承在原著里作为一个刚高考完的学生，来到一个陌生的时空，他接受了大哥、三弟还有包子的善意，所以他的原则就是这三个人。但是天道一直不准许他更改他已知的命运，在乎的人也一一离去，天道触到了谢承的逆鳞，但是谢承作为普通人却无法与命运抗争，所以他最后选择了替楚知遥挡天道的致命一击而死。”
“如果他不是普通人，他早就翻身了。”
“角度很新颖，是个好苗子，”陈导对沈以漠笑了笑，“你到时候等通知。”
出了门，顾宗泽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住了。
沈以漠偏过头，耳朵染上了淡淡的红。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我表现得怎么样？”
“你看，我现在还会被陈导批评。更何况我刚演戏那会儿，天天被陈导骂的狗血淋头，”顾宗泽温和地说，“所以啊，你回去好好休息，吃一顿海底捞，等通知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试戏
